“江炎……你……”楼夕哭笑不得睁开眼,谁料却被睫毛上的奶油挡住了视线,男人的身影模模糊糊。
    也是想也不想地冲那桌蛋糕走去,二话不说,抓起一把就往男人身上抹去。
    “没想到吧……”事成,竟还学着电视剧里老成的军师般,补了一句。
    于是,原本庄重的求婚仪式,就在我们江警司的无数次失误中,成功变为众人的“蛋糕大战”。
    只是,不知何时出现在后台的黑影却怎样都合不了台面。
    如黑夜里伺机许久的猎鹰般,满是戾气的锐眼冰冷冷地扫过这一处的欢天喜地。
    “好久不见,江炎。”
    晃晃里,黑影似乎动了动,笑了。
    “对了,还有你可爱的小未婚妻。”
    ☆、第50章 迷雾重重(一)
    引起他人注意的方法有很多种,而某些方法,却是常人避之而不及的。
    譬如,杀人。
    楼夕皱起眉头看着白板上的现场照片,除却因为血腥而感到不适外,更多的是力不从心。
    c市并不大,就算发生什么案子也不会是什么惊天大案,而这一起,其凶狠及残忍程度,却似乎早已出乎了楼夕的接受范畴。
    “你怎么看?”楼夕回过头,看了一眼身后座位上面无表情的江炎。
    然而,出乎意料的,江炎略显急躁的向后动了动身子,一时无话。
    原本一早接到省厅电话的时候,江炎心里多少还有些抱怨。
    要知道,他昨天才和楼夕求了婚,根本就是还没甜腻够的功夫,便被电话那头季婷的大呼小叫喊了起来。
    “我总觉得这个案子是冲你来的。”
    少了平日里的火急火燎,季婷极力掩饰的平静下,满是不断溢出的惶惶。
    “怎么说?”原本有些不耐的语气瞬时淡了几分,江炎瞥过一眼身旁熟睡的楼夕,刻意压低了声音。
    “手法和黑桃j太像。”季婷不可置信地提高了音调,紧盯着手里的初步尸检报告,一时间,微微有些晃神,“总之,你带楼夕、邵宇先来省厅,我这里有第一手的尸检报告和现场相片。”
    “如果判断结果是黑桃j,我不想把楼夕扯进来。”江炎看着身旁又是翻了一个身的小女人,皱着眉头说道。
    “不知道就躲不了,躲不了变数就更多。”
    季婷语气极快地补了一句,手头大约又来了什么事,匆匆交代了几句后便挂断了电话。
    江炎皱起眉,一回头,却被身旁的小女人轻轻拽了拽手心。
    只一眼,他却看透了她眼里的坚定安心。
    楼夕昂起头,撑着身子坐起来,扑向他耳边的细语就只成了短短五个字。
    “有你,我不怕。”
    而另一边,案子的情况确实紧急得很,短短两天时间里,就已有三人遇害,且抛尸地点分部在a、b、c三市,其跨度范围之大,可以说在近两年的案子里都极为少见。
    为此,刘厅特意召集了省厅各单位进行紧急会议,最终决定,由江炎牵头,组成以楼夕、季婷、郁照、邵宇和林月、王超夫妇为核心的临时重案小组。
    正午时分。
    除楼夕和江炎外,其余人也陆陆续续赶到了省厅。
    “黑桃j?”一进门,林月夫妇就看见了白板上满满的照片,劈头盖脸地问道。
    “说不准。”江炎淡淡地回了一句,随而看向尾随而入的季婷和郁照两人,“先说说尸检结果吧。”
    季婷点头表示同意,拉开椅子坐下,顺手将郁照包里的资料一一分给众人。
    “受害者年龄分布于18—22岁之间,女性。所有受害人的上下肢连接部分,包括手腕、手肘、脚腕、膝盖处均被利器割开,断骨处被缝上尼龙绳以示连接。”
    大约是有些疲惫的缘故,季婷的声音听上去沙沙哑哑。
    “此外,所有受害人左脸均被印上了红色桃心图案,尸体摆放成了数字2、3和4状。其中,呈2、3状的受害人颈骨亦被折断。”
    “手法很像。”王超偏头想了想,双眉紧皱的脸上神情肃穆,“现场勘察结果如何?”
    季婷指了指白板上贴得密密麻麻的照片,一脸无奈,“由于抛尸地点多位于市郊垃圾处理厂杂草堆或河坝旁,无法有效采集各类关键性证据。”
    “受害人身上呢?”林月翻弄着手里的资料,忽然停了停。
    “受害人手上均带有塑胶手套,指甲内查不出任何衣物纤维。胃部解剖结果最快今天下午能拿到,此外,受害人身上并无性侵痕迹。由于手脚腕断裂,失去部分皮肤组织,无法判断事前是否有过捆绑。”
    “有排查过受害人的家庭情况么?”脸色微怔的邵宇小声开了口,一是没有接触过这类的大案,二是自己在众人中却是资历尚且,大约是怕说错话的关系,语气里多少还有些犹犹豫豫。
    “没有深入排查,只进行了快速检索,”接话的是郁照,俊朗的眉眼微微抬起,却是不知为何,一时就落在楼夕身上,“这方面需要你的协助。”
    邵宇点点头,和众人一起又过了一遍手上的资料。
    经过商讨,众人一致决定由楼夕、江炎前往现场勘查、林月、王超负责受害人家属询问、郁照、邵宇负责受害人北京排查、季婷进一步细化尸体解剖工作。
    午后的阳光明明晃晃,楼夕回过头,开得极快的路虎外,窗外景色如飞一般掠过。
    “能问你个事么?”楼夕有些出神地看着男人的侧脸,缓缓开了口。
    “黑桃j?”
    从季婷第一次提及这个名词开始,江炎就从楼夕脸上看到了毫不掩饰的惊愕和疑惑。而他不说,不是因为不想,而是根本不知该从何开始。
    楼夕点点头,分明捕捉到了男人脸上一闪而过的荒凉,“就算是模仿作案,多知道一些背景,总是没错的。”
    她说得冠冕堂皇,仿佛是在为自己找着什么借口一般。
    江炎停下车,忽然的迟疑,“现在还太早,我不想你也被过去的案子影响断案思路。”
    楼夕有些懵地看着男人缓缓下车的身影,一时间,五味陈杂。
    她不是没有听过黑桃j的案子,只是当时自己太小,对事情的理解自然也不可能有多深的印象。
    能记得的,就只有从身为法医的父亲包里偶尔翻出的尸检报告上,隐隐约约模糊的几张照片。
    如木偶般的受害人七横八竖地躺着,楼夕只看了一眼,便忍不住胃里的翻江倒海,径直冲向厕所。
    她记得,那份报告的左下方,隐隐画着如扑克牌黑桃j般的模糊影像。
    再后来就是街巷里大人们惊慌失措地交谈,而隔壁楼的张阿姨,为此还特意送女儿出了国。
    “听说只杀女的啊……特别是年轻姑娘和年龄不大的少妇……”
    “对啊,还专挑漂亮姑娘下手,真是丧尽天良。”
    “我可是听说有个姑娘是在和男朋友约会的时候被带走的,那个男孩子被割了好深一刀,还是刚好切断了脚筋,以后恐怕也要变成残废了。”
    ……
    儿时的楼夕并不明白这些话中的意思,只记得父亲自此的早出晚归,和母亲终日终夜如患上强迫症一般的小心谨慎。
    好像有一次,楼夕和母亲一起去市中心的百货商店买东西,大概也就出家门没几步的样子,楼母忽然就像是失了魂般抱起楼夕拔腿就跑,也顾不得周遭人的目光,拦了辆车就说要去滨江大道。
    直到是在外头绕了整整一个多小时,方才告诉司机尽快抄小路回家。
    “到了。”
    江炎皱起眉头看着身后有些失神的女人,一把拥住那处寒风下略显单薄的香肩。
    市郊垃圾场便的杂草堆里弥漫着难闻的腥臭味,楼夕向前走了两步,这才回过神来。
    高高低低的警戒线内,白色粉末画出的人形显得格外凄凉。
    “进去看看。”江炎扫过楼夕微微发白的小脸,拥着她的手不由自主地拽得更紧了。
    楼夕点点头,便由他牵着手进了警戒线内。
    由于现场的环境复杂,加上不断出没的耗子和浣熊,两人勘查自然没能有什么实质性的突破。
    回到车里,江炎轻轻握了握楼夕冻得发凉的小手,双眉紧皱。
    这样的焦虑和不安在他脸上极为少见,楼夕偏过身子,语气沉凝。
    “我小时候……好像在我爸包里翻到过黑桃j的资料。”
    江炎极为明显地顿了顿,话锋急转,“是么。”
    他的回答不冷不热,带着摇曳几分的犹豫,却始终没有接下她起好的头。
    夕阳西下,夜幕渐深。
    也不过就才六、七点的功夫,a市大学城外的酒吧里就挤满了陆陆续续前来泡吧的年轻学生。
    穿着前卫的小伙们笑着和吧台前三三两两的年轻姑娘搭着讪,几些个比较放得开的姑娘也是适应的很,不一会的功夫,便是笑得花枝乱颤。
    “诶,小童,这里。”
    一身白裙的女孩有些吃力地挤了进去,发了七、八条短信,才是看到吧台另一边一个劲挥手的刘响。
    林童和刘响是室友兼闺蜜,只不过,眼下,刘响大概已经喝了几杯,身子微微向后倾着,刚好接在边上模样帅气的小伙手里,一来一往,说不清的几分情绪。
    林童眯起眼睛看着,那男生似乎就是刘响先前喜欢到不行的篮球队长李赫。
    不然还是回去吧。
    林童有些犹豫地挪了挪步子,又确实是觉得有些累了,偏头想了一会,却是刚要转身离开,便硬生生对上不远处的一双媚眼。
    英俊帅气的男人就这样肆无忌惮地扫过林童微微泛红的双颊,漆黑的眸子如鹰一般,牢牢扣住了她的视线。
    “喝一杯?”
    男人好听的声音几乎快要将她吞灭,林童着了魔似地点点头,便任由他牵着,在人不多的吧台边角处,坐下。
    “你叫什么。”
    接过酒保递上的威士忌,男人凑上前,略显粗重的呼吸打得林童心底直觉得搔搔痒痒。
    “林童……”她低下头,不愿让他再看见自己早已涨红一片的脸。
    “好听,好听。”男人抬手抿了一口威士忌,极为自然地攀上林童的纤腰。
    白色纱裙下,女孩的身体微微抖了抖,男人眯起眼睛,笑了。
    “这里太吵,出去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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