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瑜晚沉默不语的看完这接二连三的好戏,站起身,随后默然的准备离开。
    顾琛易紧随在后,拉了拉她的小手,这才发现那手心汗湿一片。
    “为什么不事先告诉我他已经醒过来了?”林瑜晚停下脚步,满眼质疑的瞪着他。
    顾琛易抚了抚她眉角的折痕,道:“告诉你,你还会出席今天的发布会吗?”
    林瑜晚迟疑,的确,既然林嘉承都醒来了,那这份遗嘱也没必要宣读出来,自己又何必跑来被这些人围堵?
    “为什么一定要我来?”林瑜晚问道。
    “林总执意要求的,或许是想把你正式介绍给这些元老吧。”
    林瑜晚不明,“为什么?”
    “他估计也觉得自己老了,是时候退位了。”
    “你觉得他会甘心让出这个位子?这么多年步步为营得到的高位,谁会那么轻而易举的放手?你被他蛊惑了。”
    顾琛易抚摸过她的面容,嘴角弯弯,“那你是不是应该把我骂清醒?”
    “你的确该骂,你难道就没有看见他是故意把你当枪使吗?引起众人侧目,最后自己高调登场,用你顾家的名义把许桀弄进局子里,恐怕这一进去,这辈子就甭想出来了。”
    顾琛易忍俊不禁的伸手摸了摸这小脑袋瓜,笑道:“今天变聪明了。”
    林瑜晚扯开他的手,表情严峻道:“我是很严肃的。”
    顾琛易扬了扬嘴角,双手揽在她身后,道:“我们的目的都是同一个,既然都是彼此利用彼此,又何必在意过程中谁占优势。”
    “你有什么目的?”
    顾琛易弹了弹她的额头,拉着还喋喋不休追问的小丫头走过长廊,“快到午点了,我带你去蹭饭如何?”
    林瑜晚瞧着身前高大的影子,笑了笑,“蹭谁的?”
    “这个时候二哥应该在御膳人家吃饭。”
    林瑜晚坐上副驾驶位,看了不远处被抬上警车的身影,随后沉默着坐进车内。
    江宁医院病房内,玻璃破碎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病房外,所有人不敢进入一步,纷纷望而怯步的等待病房内女人的平静。
    陈泞怎么可能会平静得下来?
    手,划伤了一道道血痕,血珠顺着指尖一滴一滴的染上洁白的床单,可是她好似却不知道疼痛一般,继续扔砸着身旁所有能砸的东西。
    护士焦急的等待主治医生的到来,而陈泞却好像疯了一般狼狈的从床上跌下。
    赤脚踩在玻璃碎片上,她踉跄的跑出来,推开拦路的众人,好像正在寻找某个出口。
    所有路过医院的计程车看着浑身是血的女人一个个急忙的踩着油门,转眼便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陈泞茫然无措的望着这天地间冷漠的一个个人影,脚上的血结痂过后又被撕开,她一步一步,就这般徒步的走在绿化带上,四面八方涌来一个个指手画脚的嘲讽之声,她最终充耳不闻般冲向大马路。
    突然,一辆宝马停靠在她面前。
    车窗缓缓降下,林沁噯依旧是那张画着浓妆笑容拂面的嘴脸,道:“伯母这是怎么了?”
    陈泞恍若抓到救命稻草,疯狂的拍打着车门。
    林沁噯明晓她的用意,也不在意她那身略显惊悚的血迹,问道:“伯母这是想要去什么地方?”
    陈泞伸出手指颤抖的指着前面。
    林沁噯顿了顿,问道:“是不是去警所见许医生?”
    陈泞忙不迭的点头,“是,是。”
    林沁噯踩下油门,目光不着痕迹的斜睨一眼陈泞的落魄,嘴角高扬的驱使车辆疾驰而过。
    警所前,警车刚停下不久,本是昏迷的许桀便缓慢的清醒过来,起初他还有一些茫然,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后骤然而起,惊慌失措的看着警车车顶。
    警察正在准备着交接手续,全然没有注意到醒过来的许桀。
    许桀动了动自己僵硬的手脚,索性这些人以为自己昏迷了忘记了手铐,他顺着车子死角,小心翼翼的掩藏着自己的身体。
    林沁噯将车泊在警所外,目光略带些许忧愁的看向陈泞,轻声问道:“需要我陪你一起进去吗?”
    陈泞木讷的扭头凝望着身前的那个金辉闪闪的标志,望的出神。
    林沁噯打开车门,给了她一个单独静静的机会。
    陈泞沉重的迈动双脚,一步一步的走上绿化带。
    空气里有股栀子花的味道,浓郁的浮动在鼻间,她抽了抽鼻子,一阵酸涩。
    “犯人跑了。”一名警员从局子里跑出,随后便见墙角一道身影躲躲闪闪警觉避让着。
    陈泞面色一慌,看向马路两边的车辆,急忙疾步跑过去。
    许桀不曾料到自己会在这里遇见陈泞,而且还是如此狼狈不堪的她。
    她是那么骄傲的女人,无论出现在什么地方必定是精心打扮一番,三十几岁的人保养的就跟二十几岁一样,美丽端庄。
    他很爱她,爱着她的美丽,爱着她的自私,爱着她所有的缺点。
    可是今天,她落魄的就像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孤儿,身体上下血迹斑斑,蓬头垢面的形象让他心口止不住的一阵一阵抽痛。
    自己说过给她明天的?
    可是他们好像已经没有明天了。
    “别过来。”许桀从草丛里爬出来,举起双手,自动服罪。
    陈泞不明,愣愣的站在原地。
    “是我做的,所有的事都是我做的,我自首,我全部承认了。”他自愿走向警员方向。
    陈泞咬紧牙关,想要靠近,却被他带着明显抗拒的眼神逼退着。
    “不,不是这样的。”陈泞痛苦的抱头大喊,“不是这样的。”
    许桀目不转睛的盯着她,闭了闭眼,“你回去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
    “如果我没有过来,你会不会已经逃了?”陈泞似在自言自语,又像似在问他。
    许桀苦笑,“我如何逃的走?我逃了,你怎么办?”
    陈泞低下头,双手紧紧的攥着衣袖,不甘不服,她想要报复!
    对面街道上,林沁噯正欲离开,却见一辆计程车里蹦出的小身影,以及他身后一辆正欲全速逼近的车子。
    车子里,驾驶位上的男人邪魅的吐出一口烟圈,对准着马路牙子上的男孩,油门踩至最低。
    “大哥,警所前杀人,是不是太高调了?”副驾驶位上,另一男人同时鬼魅的扬着嘴角。
    “一个人只有在最绝望的时候,才会不择手段的疯狂下去,这是我送给他的第一份礼物。”
    “嘭!”一声巨响,男孩的身子被高高抛起,在空中连翻数圈过后重重的跌倒在马路中,瞬间,血溅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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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五章 我想抱孙子
    马达轰鸣的声音震慑住所有在场众人的双眼,霎时,吉普车只剩下一抹黑点,消失的不知所踪。
    警察回过了神,拿出对讲机,吼道:“妈的,敢在警所前肇事逃逸,快,堵住他。”
    陈泞愣愣的站在原地,地上躺着的小孩子,手虚虚的朝着她举过来,挣扎片刻过后,重重的跌了下去。
    “不、不要、不要这样。”陈泞连滚带爬的跑到林珅毅面前,双手不知所措的想要捧住他汩汩流血的身体,却发现自己沉重的举不起双手。
    “毅儿。”许桀挣脱开警察的束缚,狼狈的想要跑过去,却被后续跟上的两人再一次死死的压在地上。
    林珅毅一口血喷出,双目圆睁,一句话吐不出来,看了看坐在自己身边的女人,双眼渐渐阖上。
    “不要,毅儿,快睁开眼睛,妈妈在这里,不要睡,不要睡。”陈泞惊慌的抱住他微微颤栗的身体,随后,在她的怀抱里,颤栗停止,呼吸停止,连带着胸口处微乎其微的心跳也失去了动作。
    许桀苦苦的挣扎着,双手双脚被对方毫不留情的压制着,只能隔着数米的距离无助的望着血腥的一幕染红自己的双眼。
    警察围在孩子的身边,查了查他的脉搏,委婉的解释道:“肇事逃逸致使死亡,通知沿途的监控,密切监察这辆黑色吉普,最末尾号为08的车子。”
    陈泞抓住警察的衣角,苦苦哀求,“帮我送去医院,他还活着,他没有死,没有死,我的孩子怎么可能会死呢?他才十岁,才十岁啊。”
    警察轻叹,“请节哀顺变。”
    陈泞虚脱的坐在地上,掌心下的小脸模糊不清,就像是被隔着一层浓浓的黑雾,他在雾霾中默默的远行,再也不会回头看自己一眼,走的如此决然。
    林沁噯捂了捂嘴,面对眼前瞬变的一幕,惶恐的走上前。
    血,蜿蜒成一条小泉,染上泊油路,让人情不自禁的扼腕叹息。
    “伯母,先送去医院吧,万一、万一还有救呢?”
    陈泞好像失去了动作,依旧愣愣无神的坐在地上,对于林沁噯的话充耳不闻般虚脱的看着地上的孩子。
    许桀失去力气,趴在地上任凭他们的蛮横抓起来,没有给他再继续多说一个字的机会,强行带进了局子里。
    记者不知从哪里得到了消息,一个一个如狼似虎般扑过来。
    铺天盖地的闪光灯璀璨的就像是寒夜里冲破黑境耀眼瞩目的烟花盛宴。
    陈泞抬头望了一眼,绝望的瞳孔里看不出任何情绪,异常的让人心生怜惜。
    记者见此一幕,也不忍心再过多追问什么,唯独有人却毫无怜悯之心,抓到一些空档,便毫不留情的散出去。
    “林夫人,林总在发布会上言辞表明车祸是由你故意找人安排蓄意谋杀,这件事是如他所说吗?”
    陈泞目光涣散的环视着所有人,一抹冷漠的笑容在脸上绽放,随后见她跌跌撞撞的从地上站起来,怀里抱着已经失去生命体征的孩子,一步一踉跄的往前走着。
    众人见状纷纷让道。
    林沁噯为她打开车门,可是她却绕过车子自顾自的走在空旷的绿化带上。
    血珠,一滴一滴的顺着她走过的路绵延了一路,就好似忘川河两岸那娇艳盛开永不凋零的彼岸花,红的锥心刺骨。
    ……
    回到公寓,林瑜晚打开电视,新闻上原本还播放着林氏新闻,却在短暂的画面静止过后,警所通缉的车子信息进入视线。
    顾琛易本是不以为意,听见通缉的声音过后,表情淡淡的看了一眼,蓦地心底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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