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瞪了沈骏澜一眼,“她也没道理栽赃啊。算了,事情差不多告一段落了,那孩子和你哥没关系。”
    沈骏澜苦笑,确实和他哥没关系了,他恐怕再也洗不清了。
    川夏冷静地问:“你打算怎么办。”
    沈骏澜揉着眉,茫然:“不知道。”
    川夏很厌恶米阳,她想,如果能够决计不想见她。但想着沈骏澜一直帮自己,川夏觉得,她要会会米阳。她找沈淮南要号码,沈淮南不高兴地问:“你见她做什么?”
    川夏说:“我不能看着她把家里搞得乌烟瘴气。”
    沈淮南不想她去见米阳,“有什么事,我叫人处理。”
    川夏问:“女人的心思你懂吗。”
    沈淮南:“……”
    川夏想,她明白沈淮南的担心。她说:“别那么紧张,我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川夏,我会保护好自己,嗯?你不放心,可以和我一起去。不过我想,她肯定会被气死。当然啦,我不介意她被气死。”
    沈淮南无奈:“调皮。”
    沈淮南不放心她一个人去,非要陪着。川夏表示抗议,结果无效。
    川夏问:“你说我去见她像不像神经病?”
    沈淮南一本正经:“如果你像了我也差不离十。”
    川夏嗤地笑了,她想,如果有人明知道对方的行为很荒谬还愿意陪着一起疯,她想也不枉相爱一场了。她细想了他们相识以来,她每次的无理取闹,似乎每一次他都默默地跟在她身后。那时候她总抱怨一句‘我喜欢你’肉麻情话也没听到,她以为这将成为她后半生的遗憾。现在再回头去看,她恍然地想,‘我喜欢’或‘我爱你’这几个字纵然令人心动,可是谁都能说出来,不一定人人都能做到无怨无悔。
    ~~~~~~~
    米阳压根就没想过沈淮南会一起来,诧异之余也嫉妒。她想,为什么老天那么不公平,川夏什么都有,家世、学历、美貌、身材一无所缺,上天还眷顾着给她选了一个好老公。
    相比川夏的光鲜亮丽,众星追捧,她就像一棵摇摇欲坠的萤火,暗淡无光。她不明白,沈淮南的爱。
    她永远也忘不了那个下午,沈淮南说我对她不单单有爱,还有……
    那句没说完的话,随着那一声巨响淹没在了黑暗里……
    她一直在想,除了爱还有什么呢?
    是什么让他眷顾着川夏?
    米阳想不出来,她想,也许除了爱,还有川家的家世。她想,除了输在时间和家世,她没任何地方输给川夏。当然也还有运气,川夏运气比她好。
    她望着这对刺眼的男女,阴暗地想,沈淮南为什么要醒过来呢。如果醒不过来,川夏会一辈子不再婚吗。
    在她无限揣度中,川夏冲她点头,语气冷淡客气,“我们又见面了。”
    米阳艰涩地笑了下,言不由衷附和:“是啊,又见面了。”
    川夏没耐心拐弯抹角,直切主题:“米小姐,有些事我们都心知肚明,就不用再次重复了,你觉得呢?很没意思。”
    米阳苦笑,微垂着眼帘。她想,因为你是赢家,当然没意思了。她抬头,望向沈淮南,“你可以回避一下吗,有些话我想单独和沈太太聊。”
    沈淮南没看米阳,目光始终粘着川夏。川夏不做声,沈淮南也坐着不动。米阳苦笑,“害怕我会对她怎么样吗。”她想,就算想做什么,川夏也不是省油的灯啊。
    川夏挑眉,笑:“虽说女人的问题女人解决,但有时候女人又总喜欢为难女人。不过今天,我想米小姐也不会对我怎么样。老公,你暂且回避吧。”
    说这番话,她得承认有炫耀的嫌疑。可她想,米阳恶心她,她为什么要善良对待?她不是什么宽宏大量的人,也不要做别人打你左脸后还会让她打右脸的蠢事。
    米阳一直低着头,看似人畜无害。
    沈淮南冷冷地看了米阳一眼,才轻声对川夏说:“我去打个电话。”
    川夏灿烂地笑,给他一个让他放心的眼神。
    待沈淮南走了,米阳幽幽道:“我一直以为那些人说他护短是随口说说,不曾想……”
    川夏望着沈淮南离开的方向,轻挑着眉,“他这人的确很护短,你没听错。”
    米阳‘呵’声,怨:“你说话一向都这么直白?他也不说你么。”
    川夏说:“说话也分人。”
    米阳噎了一下,她默默地想,他们不愧为夫妻,说话的语气都那么相似。
    独自心酸了片刻,米阳抬头,望着明媚的女子,问:“他没对你说么,孩子不是他的。”
    没想她会主动提,川夏略诧异,莞尔:“我还以为至少要费些心思,没想到你反水那么快,挺让我诧异的。”
    米阳沉默,片刻后再度开口:“也许我低估了他,谁知道呢。当时我想,与其苦苦挣扎最后一无所有还不如识相点。”
    川夏接话道:“也许,你清楚招惹他下场都不会很好。与其说识相点还不如说知难而退,我说的对不对?”
    米阳略一吃惊,她再次感慨,也许再一次低估对手,川夏并不像那些有钱家的孩子,没经历那些沉浮历练。
    川夏悠闲地靠着椅背,打量着米阳。她想,眼前这个人空有一腔胆识,幸而不够聪明,要不然还不知闹出什么结果。她庆幸遇到一个不强劲的对手,也庆幸沈淮南的冷静。
    米阳也打量着她,有些不平,“那又怎样?反正结果都不能如愿。”
    川夏点头附和:“也是,邪不胜正嘛。”
    米阳轻蔑哼了声,“你不问孩子是谁的?”
    川夏无谓地耸了耸肩,左右不是沈淮南的,其他人……她无力关心。当然能让米阳赌一把,想必那个人和沈淮南有血缘关系,而且还是近亲,只能有这个解释……
    她曾怀疑沈父,实在没办法说服自己。不谈沈父,那个人又会是谁?
    脑子不禁浮想另一个人……
    川夏无法想象,沈骏澜和米阳有牵扯,但也不能完全排除这个可能性。
    川夏顺水推舟,“那你能说说那个是谁吗,说不定我还可以帮帮你。”
    米阳轻哂,语气轻慢:“帮我?帮忙处理我吧。”
    川夏笑:“怎么会?我向来不太会为难女人,尤其和我没直接利用关系的。”
    米阳哂笑:“你还真直接……”
    “所有人都这样吧,我不过讲出来罢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感情太脆弱,就连面对伊晓敏,她都能强势。可对坐的人叫川夏,她嫉妒的同时也想流泪。她揉着额头,想让纷乱的情绪安静下来。努力了好一会儿,她发现没有,一点也没用。
    米阳烦透了,生气地说:“虽然没和你有直接关系,但也还是有那么些关系。如果不是因为……算了,说了你也不会懂的……”
    “阿澜?”
    米阳微些意外,古怪地望着川夏,讽刺道:“叫的还真……亲切……”
    川夏解释:“他是我弟弟,亲切也不为过……”
    米阳轻笑,咀嚼着:“弟弟?”
    川夏答非所问,“也只有是他的你才敢赌一把,可惜你押错了对象。无论是我还是沈淮南都不是任人拿捏的,我不知道你现在打算做什么,但我不会让你去伤害我的家人。”
    米阳问:“包括沈骏澜?他也算在你家人之内?”
    川夏点头:“是。”
    米阳表情略带复杂,她想,川夏倘若知道了沈骏澜的心思,还会这样想吗?又或者她享受这个过程?
    川夏强调:“你不相信尽管去做,看看最后谁输谁赢。”
    米阳讥笑:“你有着沈淮南和川家做后盾,顷刻间便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我能做什么呢。”
    川夏想,确实掀不起什么风浪,但也不能小瞧了。
    米阳自嘲:“何况,沈骏澜也不是省油的灯。”
    各怀心思,川夏接了个工作上的电话。有些内容不适合外人听,她回避了。
    沈淮南就在这个空子里走了过来。
    米阳说:“放心吧,你太太不是柔弱的小白菜。”
    沈淮南不说话,沉默地看着米阳。
    米阳摊手,无奈:“我并没说什么,就连沈骏澜我都不没主动提。”
    沈淮南淡淡的,“我想你应该知道什么对自己有利。”
    米阳轻晒,挑战似地说道:“可我曾听有个人在梦中叫着你老婆的名字,但愿只同名同姓……”
    作者有话要说:完。。。
    五一了,愉快!
    ☆、第六章 :如此爱你(四)
    川夏回来,米阳已经走了。
    她问:“走了?”
    沈淮南点头:“嗯。”
    川夏心想,还以为有一番激言较量,不曾这个结果。她良心发现地想,今天看来,无论谁是谁非,米阳无疑是那个弱者。她这样咄咄逼人是不是有些过分?她很快释然,所谓因果循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她建议:“我们点些吃的吧,有点饿了。”
    沈淮南看不出喜怒,拿起她的包,“换个地方。”
    川夏:“……”
    坐在车里,她想这个人算不算洁癖?她肯定地说:“你很不喜欢她。”
    沈淮南反问:“为什么要喜欢她……嗯?”
    川夏哑然,是啊,为什么要喜欢她?她讪笑:“我以为你们男人喜欢那类型。”
    沈淮南语气沉下来,“那是你以为并不代表我……”
    他想,如果早上几年,还未经事事,他和她也许不会走到一起。如果再晚几年,千帆历尽,他们未必能开花结果。所以他们不过在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和喜欢什么类型全然无关。因为在遇见川夏之前,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娶这样的女子。
    沈淮南第一次郑重对她说:“川夏,以后不管你听到什么看到什么,我希望你来向我求证。”
    川夏反问:“如果你听到什么看到什么也会向我求证的吧,我是说……你懂的吧。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比较贪玩,有时候也许会做错一些事情,有时也会固执己见。当然原则性的我不会犯。”
    “好,但我想那样的几率几乎没有。”
    川夏却说:“也是有几率存在的吧。所以如果哪天我犯错了,你会原谅我的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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