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青,你就是个混蛋!”
    从她疼的眼泪都掉出来了,就可以看出他扎的这一针用了多大的力道。穆青对她的怒骂不为所动,等针口不出血了,这才在她眼睛那儿舔了一口,把眼泪都吃进嘴里了,又亲亲她的脸,“成了,别气了,我还不是为你好,”又站起来拍拍她的头说,“乖乖在客厅看电视,我去给你做大餐。”
    见她绷着脸不搭理他,他也不以为意,把棉签药剂之类的放进药箱里收拾好,就提着买的东西进厨房去了。
    等他走了,安易才抿着嘴笑了笑,不过扎的真的很疼啊。
    穆青做饭和他的人一样,都是干脆利落,速度很快。安易期间到厨房去观摩了一番,他炒菜的时候,她就从后面搂上他的腰,在他背上蹭了蹭,穆青半侧个身,把筷子递到她嘴边,“尝尝咸不咸。”
    安易张嘴吃了,有点儿烫,她张着嘴巴呼气,穆青就对着她的嘴巴吹风,等咽下去了,她吧咂嘴,“好吃,味道正好。”他说,“真的?”她说嗯,他就照着她的嘴巴吻了下去,舌头伸进去搅了一会儿,放开她说,“糖放多了。”安易捶他一下,“根本没放糖好不好?”
    穆青做了六菜一汤,没有辣的,没有酸的,没有发物,甚至没放多少作料,清清淡淡的,可就是好吃。尤其是那道锅巴肉片,特别有特色,和她以前吃的都不一样,肉先炸过又淋了糖浆,刚吃的时候有点儿不习惯,吃第二口就觉得好吃。
    吃过饭,刷锅洗碗就不用指望他了,她现在伤了,只能明天找钟点工过来打扫。刚回到房间,安易就接到陈妍的电话。她在那头哭的伤心,也不说话,就一直哭,安易问她怎么了,她也不吭声,安易无法,只能听着她哭。
    穆青问她,“什么情况?”
    她耸肩,做口型说,“不知道,一直哭。”
    穆青就皱眉表示不喜,安易推他,捂着话筒小声说,“你先去洗澡吧。”她今天伤了手,又刚打了针,不好沾水,就不洗了,反正也不脏,一天不洗也没事。
    陈妍哭了一会儿,才慢慢收了声,安易问,“是不是又和谢东林吵架了?”之前因为谢东林主动和好,陈妈妈也觉得女儿应该再给男方一个机会,所以两人就和好了,这才过几天啊,就又闹了。
    “别跟我提他!”陈妍呜呜着,抽泣说,“那混蛋我算是看明白了,这回我绝不心软了,我要是再和他过我他妈就不姓陈!”连脏话都出来了,可见这次气的不轻。安易无奈,“你自己想清楚就行,别勉强自己。”
    “你知道他那个妈多奇葩不,”陈妍在那头愤恨的说,“竟然把她不知道远了多少辈儿的侄女带回家里住,还让谢东林和她一块儿出去逛街买东西,你没见那女的,一看就是狐狸精,一口一个林哥哥叫的我差点儿吐了,太恶心了,我和他说了两句,他就说我小心眼儿乱吃飞醋,我他妈犯得着吃他的醋,他算个屁啊!我算是看清楚了,这个男人我不能要了,否则以后肯定被人挖墙脚成下堂妇。”
    安易听到这个也皱起眉,“既然这样,那你回去和阿姨商量商量,别再浪费时间了,分就分干净,钱也算干净,这种男人没什么意思,你又不是嫁不出去找不到更好的。”
    陈妍在那头擤擤鼻涕说,“这次就算我妈劝我,我也不会再和他在一起了,我不想和这种自以为是的男人过一辈子,太憋屈了。”
    安易又劝了她几句,穆青都洗好澡坐她旁边动手动脚了,踢他,就被他抓住脚踝,见他要挠自己脚底板,安易就瞪他,穆青笑的坏坏的,伸出一根手指,表示一分钟不挂电话就挠她。
    这人真够无赖的,安易无奈,只得又安慰陈妍两句让她赶紧回家,然后才挂了电话。她电话还没放下,他就压到了她身上,咬了下她的鼻子,在她耳边问,“和你朋友找的男人比起来,我是不是特别好,嗯?”安易现在接打电话一般都用耳机,尤其是他在家的时候。刚才他洗完澡出来,见她还没挂电话,就从她耳朵里抽出个耳塞,正好听到陈妍说谢东林说的吃飞醋之类的。
    安易哑然,“你脸皮真厚。”
    他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挑着眉问,“我这样的你不喜欢?”
    她搂上他的肩,在他耳边说喜欢,“特别特别喜欢。”
    穆青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捏着她的下巴俯身看着她,见她眼眶里溢出了水光,他心里有点儿堵,叹息一声,“傻子。”倾身吻上她的唇。
    这一晚,他的动作又轻又柔,却又缠绵持久,安易最后是累晕过去的,一觉睡到大天亮,梦都没做一个。
    第二天,穆青没有出门,就在家陪着她。早上让钟点工过来打扫卫生,他带着她到院子里散步。
    今天天气不错,虽有寒风,却并不是很大,安易裹得严严实实,和他手拉着手在不大的院子里来回走。
    “过几天去花卉市场买点儿花儿回来种。”看着空荡荡的院子,穆青突然开口说道。安易说好,“你喜欢什么花?”他说,“我一大老爷们哪会喜欢这个,买回来让你看。”
    安易的脸上就露出一抹绚烂的微笑。
    ☆、第42章 no.42
    腊月初七,穆青陪同安易一同回祁县烧纸,行程很顺利,没有碰到任何堵心的事情。到医院看爷爷的时候,安少华扯着侄女的手在一旁小声说,“江家好像出事了,听说江国春被人两条腿都打断了,江远出车祸,在医院躺着到现在都没醒,他出车祸的地方也没监控,肇事司机都找不到,”又有些担忧的问,“你妈给你打电话没有?她现在正该缺钱的时候。”
    安易听了眉头一跳,不动声色的摇头说没有,“当初签好的协议,我每个月就还三千,给我打电话我也拿不出钱。”
    安少华点头说,“是这个理,”又说,“江家肯定惹到人了,要不哪儿能父子俩同一天都出事,就前天出的事,我还是听瑞瑞他姑说的。你最近没事也少回来,省的你妈过来堵你,她那人,闹起来可没人吃得消。”
    安易点点头没再说什么,眼睛却忍不住去看那边正和护工说什么的穆青,心里知道这事八|九不离十,应该和他有关。
    等两人告别姑姑安少华离开医院,穆青边开车边问,“你姑姑刚才把你叫一边儿偷偷说什么呢?”
    安易说没什么,“就告诉我江家出事了,我继父被人打断了腿,江远出车祸可能会变成植物人,我妈这两天估计会给我打电话要钱,让我这段时间没事少回县里。”
    穆青哼哼,“还是收拾轻了。”
    他就这么轻描淡写的承认了,承认江家父子的事是他干的。安易沉默了一会儿,小声问,“不会给你招麻烦吧?”
    见她不是害怕,而是担心他会摊上事,穆青霎时心情极佳,伸出右手捏捏她的脸颊,“你不用说的这么小声,又没人听的见,”又安抚说,“放心吧,找不上我。”
    安易闻言放心了些,不过心里还是有些隐忧。这就是良民与非良民的区别了。江家的事对于穆青来说不痛不痒,属于雕虫小技,不值一提。可对于安易这样的普通人那就跟天大的事一样让人不踏实,总怕会被人揭露出来连累他。
    反正,多少会有些心虚。
    回到禹凌刚下午三点多,穆青路上接到朋友的电话找他晚上喝酒,不过让他给推了。自和安易同居,这位几乎一直在维持着朝九晚五的作息规律,平时极少出去应酬,只要没事就待在家里陪着她,快赶上居家好男人了。
    到家后换了衣服,穆青先要给她换药,刚才烧纸的时候,她把手套摘了,纱布上染了层灰。
    解开纱布,看着已经结痂的掌心,安易说,“快好了。”
    穆青戚了一声,“再过十天半个月再说这话吧!”他先给她清洗了伤口,重新喷上药,缠纱布的时候貌似不经意的问,“等会儿洗澡不洗?”
    安易说不洗,他就皱眉说,“烧纸那么多灰,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这么不讲卫生,不洗也得洗。”说着利索的把碘酒棉签之类的往药箱里一收,扯着她就上楼。
    见他这么亟不可待的样子,安易真是好气又好笑,因为手伤不能沾水,这段时间都是他帮她洗的澡,两人最近几乎天天鸳鸯浴。这人脸皮厚,爱耍流氓,见天儿的在浴室里可劲儿的欺负她,安易到现在都有点儿麻木了。
    下午在浴室里运动了一番,睡了一觉,晚上俩人叫的酒店外卖吃。正在餐厅吃饭的时候,门铃突然响了。安易刚想站起来,穆青动作比她快,还示意她继续好好吃饭。
    来的是周建。
    “大哥。”他进门换了拖鞋,对着穆青讨好的笑啊笑,见穆青沉着脸看他,不言不语的,周建就有些手足无措。他也不想上门挑战兄弟的底线,可家里那个都快要水漫金山了,哭得他脑仁疼,既心疼又烦躁,没办法,只能过来继续求助。
    穆青看他这幅谄媚的样子,也有些无语,到底关系不一般,没难为他,直接转身去了客厅。周建心里倏地一松,变得自在了点儿,跟上穆青,笑着问,“安易呢?这么早就睡了?身体恢复的不错吧?”
    反正他感觉只要拿安易做开场白肯定不会错。
    果然,穆青脸色好了一些,不是那么阴沉的吓人了,他淡淡的说,“她在餐厅吃饭,身体恢复的还成。”
    一楼的格局分两大块,厨房餐厅连成一体,与客厅之间用磨砂工艺玻璃隔开,所以周建进门没有瞅到在餐厅吃饭的安易。闻言,周建揉着肚子说,“正好我晚上也没吃,咱一块儿呗?”
    穆青没好气,“滚,想吃回自己家吃去!”
    周建坐他旁边,顺势就诉起苦来,“我算是被宋钊那王八羔子害惨了,这都多少天了,他一姓宋的,折腾的我们周家人仰马翻,小雅天天哭,班都不上了,飒飒也一直在我妈那儿,昨天我去看她,她搂着我的脖子非跟着我回家,我心里难受的不行,现在家不像家的,我还能去哪儿吃饭啊,你瞅瞅我身上这穿的,都两天没换了。”
    “甭给我装,你家里保姆是把白吃饭的?!”穆青脸上有些不耐,见安易端着刚泡好的茶出来,他脸色更不好了,直接从沙发上站起来过去接了她手里的托盘,语气很不好的说,“他又不是没手,你多什么事,回去吃你的饭去!”
    对于他的臭脸,她也不以为意,冲他笑笑,又和周建打了声招呼,这才回了餐厅。
    把托盘放茶几上,见周建一脸暧|昧的看着自己,穆青直接伸手在他后脑勺拍了一下,骂,“看个屁啊,没事就赶紧滚,别待这儿碍眼!”
    周建被打了也不生气,他挤挤眼,笑的贱兮兮的说,“我说哥们儿,你这可不行啊,安易给我端个水你就心疼了,瞧你刚才那急的,这要是再过些日子可怎么得了,小心把她给宠坏了。”
    穆青懒得搭理他,直接说正事,“你也甭和我扯七扯八的,我还是那句话,只要对方家属同意了不追究,我就把宋钊完完整整的给你弄出来。阿建,你别怪兄弟不仗义,宋钊把程耀卖了,你知道我得费多少功夫才能把程耀摘出来?想让我就这么放过宋钊,不可能。”又说,“你也别学那些下三滥的去威胁人家属,没意思,我查过了,他们家家境虽然一般,但有亲戚在政|府做官,官职不算低,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值不值。”
    周建闻言也收起了脸上的玩笑,他沉默下来,过了会儿说,“大哥,你这不是惩罚宋钊,宋钊那小王|八|蛋在里面吃喝不愁,什么都不用管,我们这些在外面的都恨不能跑断了腿,你没见阿雅,这才多久,瘦的不成样,我看着心里堵得难受。那家人我去见过,态度强硬,一点儿都不退让,咬死了必须让宋钊绳之以法,不是我放不下脸面去求人原谅,是人家根本就不搭理我。”
    “你去求人,那宋雅呢,天天就知道哭?”穆青讽刺的问。
    周建看着他说,“小雅在我心里就和安易在你心里的位置一样,如果是你,你愿意让安易去求人?”
    “就算我不愿意,她也不会让我一个人去面对别人的指责刁难!”穆青淡淡的说道,语气虽平淡,可话却掷地有声,郑重其事。
    “大哥,你这是强词夺理!”周建就有些不高兴,“小雅对我怎么样你能不知道?当初我差点儿破产,多少人要踩我,指着我的鼻子骂我贪心,说我咎由自取,除了我爸妈,就她对我不离不弃,别说指责了,连一句抱怨都没有,还要跟我同甘共苦,背债都不怕,这样的情谊是哪个女人都能做到的?我跟小雅都结婚七年了,你和安易才多久,大哥,日久才能见人心!”
    穆青脸色因为他的话就阴了下来,周建也知道自己这话过了,缓了声儿,叹气说,“你别怪我反应大,我现在说安易不好你就不高兴,那你说我媳妇我能高兴起来?”又说,“宋钊的事已经拖这么多天了,大哥,我真的很累,你就看在多年兄弟的情分上伸把手,别再计较了。你折腾他其实和折腾我有什么区别,他再不好,也是我小舅子,等他出来我肯定好好教训他,不让他再犯事。他今年才十九,错已经铸成,只能想想以后怎么弥补,坐牢也不能让医院躺着的人醒过来,何必再搭上个孩子。”
    他还要说,穆青示意他闭嘴,然后说了六个字,“阿建,你先走吧。”
    “大哥,你给我个准话。”周建不愿就这么离开。
    穆青盯着他,一个字一个字,咬的清清楚楚的说,“我-把-人-给-你-弄-出-来。”
    知道他这回是真生气了,不像前几次那样,看着怒哼哼的,其实不是真怒。周建心里颇不是滋味,也不敢再多说别的,他站起来,欲言又止片刻,到底没再说什么,转身走了。
    安易从餐厅出来,走到他身边坐下,头靠在他身上。
    她之前在餐厅虽听不太清他们都说了什么,但断断续续的也听到一些,知道谈话并不愉快,想来关于宋钊的事,估计也愉快不了。
    穆青伸手搂住她,却不说别的,只问,“饭吃完了?”看起来懒洋洋的,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
    安易说没呢,“我自己吃饭没意思,你得陪我。”
    穆青闻言就乐了,捏捏她的鼻子,“娇气。”
    “我娇气还不是你惯的。”她反驳,漂亮的大眼里蓄着浅浅的笑。穆青好笑的在她嘴巴上戳了一下,知道她是逗他高兴,心里熨帖,打起精神,拉着她站起来,“走,吃饭去。”
    过了两天,安易接到周旭打来的电话,说是宋钊出来了。
    ☆、第43章 no.43
    宋钊能出来,说实话安易一点儿都不惊讶,单是穆青和周建十几年的交情,他就不可能真的袖手旁观。这事儿说起来让人恶心,如果按照正义与邪恶来划分的话,他们这边儿肯定是邪恶的一方。
    作为周旭的好友,穆青的女友,这事儿安易虽说不能指摘什么吧,可无视总可以吧?反正让她说出恭喜之类的话,她是说不出来,做人也不能太没良心太没底线。
    晚上穆青回来,也和她说起宋钊出来的事,吐槽说,“这小王|八|蛋出来没俩月恢复不过来,早这么老实多好,非要吃了苦才知道老实。”
    这话听的……怎么那么让人热血沸腾呢!安易好奇的问,“他在里面怎么了?被在揍了?”
    穆青嗤笑,“挨揍?哼哼,”他笑的略邪恶,见妹子满脸的求知欲,大叔伸手捏捏她的鼻子,“别问那么多,小心知道了吃不下饭。”
    安易联想了下以前看过的有关监狱里的黑历史的电影,做了个秒懂的表情,把穆青都给逗笑了,很想问问她到底明白了什么,不过这话题到底不和谐,想了想还是终止吧。
    吃过饭,大叔帮她换药,经过这么多天的……养护吧,她掌心那道伤已经全部结痂了,只等着痂一脱落,那就算真好了。
    今天周五,明天周六,穆青不用上班,俩人就商量着明天要是天好不下雨就去花鸟市场去买个鱼缸回来,到时就摆在客厅,再多买点儿鱼,给家里添点儿活物。
    “其实家里应该养只狗,毕竟有院子,等天暖和了往院子里一撒,还能看个门儿什么的。”
    穆青一脸的嫌弃,“不是说等天暖和了在院子里种花?你买只狗撒院子里,那花儿还要不要了?再说狗脏死了,乱拉乱尿,还吃shi。”他说完,就被安易捶了一下,“你恶不恶心啊!”穆青说,“狗改不了吃shi你没听过?真想要宠物,养只猫不错,猫比狗干净。要不明天就去市场看看,买只外国猫,我见过别人养的苏格兰折耳猫就挺不错的。”
    安易听的有点儿囧,瞅着他问,“你不会是猫控吧?”看他说起狗就嫌弃,说起猫时眼睛都要放光了。
    穆青一脸的便秘样,在她头上敲了一下,“胡说八道,我还不是为了你着想!养狗?呵,走在院子里,一不注意估计就要踩狗地雷,你乐意?”
    他想的还挺长远的,连这个都想到了,安易自愧弗如,老实的摇头说,“那还是算了吧,明天先去看鱼缸,然后再买鱼,如果见到合适的猫就再买只猫好了。”家里清冷,房子大,却只有他们俩住,添点儿东西热闹点儿。
    第二天虽是阴天,不过却不影响两人出行的热情。
    两人早上八点就出发了,现在正值年底,又逢周末,花鸟市场那儿都不用想就知道,今天去那儿的人不会少了。
    果然,别看两人出门不算晚,可市场离中州花园有点儿距离,开车就用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到的时候市场外面已经停了很多车了。安易以前来过这里几次,还是大学的时候来的,距离现在都隔快三年了。
    穆青搂着她的肩,直接从北边的门走了进去,从这里可以直通水产品专卖区,如果走正门,就要穿过花卉区,鸟类专卖区,宠物猫狗专卖还有工艺品专卖区,等于要多走将近一二百米的路。
    这个市场是禹凌最大的花鸟专卖交易所,即使不是周末节假日,这儿的人也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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