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汐翻身坐起来,冲进卫生间,打开水龙头,往脸上撩着凉水。好一会儿她才止了眼泪,擦干了脸,走了出去。
    廖一江就靠在梳妆台上站着,梳妆台上有一杯咖啡,还在袅袅冒着热气。
    看见她出来,他把咖啡递上,然后说:“心里轻松一些了吗?”
    南汐也不说话,接过咖啡,盘腿坐到床上,慢慢地啜着咖啡,神色凝重。
    廖一江在她身边坐下,拍了拍她的背,说:“小汐,你知道我一直都非常喜欢你,但是你知道我喜欢你什么吗?”
    南汐白了他一眼,吸了吸鼻子:“现在是聊这个话题的气氛吗?”
    “要不然聊什么?聊不开的事就先放着,我们先聊一些轻松的事,不好吗?”廖一江抿嘴轻笑。
    “这个话题会令我轻松?”南汐反问一句。
    “你听我说......我从很早就偷偷地喜欢你,但是那个时候,我也说不清喜欢你哪里,只是觉得你身上有一种说不清的气质,与众不同,非常吸引人......最近这一年,发生了这么多事,我才弄清楚你身上那种气质是什么......”
    南汐只当他是想赞美她几句,让她高兴高兴,她便随意听着,也不接话。
    廖一江继续说:“你身上有一种美丽的韧性,不管命运对你多不公平,你在哭过闹过之后,都会坦然面对生活,继续勇敢地活下去......”
    南汐忍不住咧了咧嘴唇,露出一个苦笑来:“一江兄,你这是从哪一部电影中学来的台词,要想安慰人,请真诚一些好吗?背台词算什么本事?”
    “这不是台词,这就是我一直想跟你说的话。每次看到你这样,我就是特别心疼你,就想告诉你这些话。”廖一江很真诚地说。
    南汐斜他一眼:“是吗?还有什么话啊?不如趁现在一下子说完?说不定我听了,虚荣心得到满足,心情就好起来了。”
    “你真的要听吗?我其实还想说......我真的看不得你受罪,你不如嫁给我吧!”廖一江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来。
    南汐跳起来:“嘿!我们是朋友,不是已经划定界限了吗?你是有女朋友的人,不可以这样说话!”
    “你不要激动,你坐下来。”廖一江拉着她坐回床上,继续说,“我和小安......其实我是想尝试爱上她,但是没有用,我对她怎么也培养不出感情来。这件事你可能没有办法理解,我总拿她跟你比,相比之下,她总是显得那么幼稚肤浅......我没有要贬低她的意思,她美丽活泼,肯定有许多的男孩子喜欢她,但是我已经过了那个年纪......你懂吗?”
    “不懂!”尽管南汐听得懂他在说什么,但她不想掺和在他们的关系中。
    “好吧,那就不说她,说一说你吧。我知道你很爱路在远,可是你们俩儿简直就是天生的相冲相克。自从你们在一起,坏事接二连三地发生。我不想说他的不是,但是我真心看不得你活得这么累。每当这时候,我就会想,如果你嫁给我,一定会过上安稳平静的生活。虽然你不爱我,但是我爱你啊,对女人来说,找一个爱她的男人,保护她心疼她,也是一种幸福啊......”
    起先,南汐听不进廖一江的话,觉得他在这个时候聊这种话题,真是太不合时宜了。
    听着听着,她仿佛被某一种咒语洗了脑,心里渐渐地安静下来。
    直到廖一江说完,她扯了扯他的衣袖,说:“谢谢你,你真的很会安慰人。虽然我并不想嫁给你,但是你这些话给了我人生的新希望。人生的最大绝境是死亡,只要活着,不管遇上什么难事,总会峰回路转的,是不是?就算有一天,我真的走投无路了,还有一个男人肯收留我,所以我不是孤单无助的,对吗?”
    “对的.....”廖一江无奈地笑了笑。
    “你的肩膀借我靠一下,好不好?就今天......就这一次!”她伸出一根手指比划了一下。
    廖一江往她身边靠近一些,拍拍自己的肩膀:“来吧,不胜荣幸,还望南小姐多多光临。”
    南汐笑了,歪着头轻轻地靠在廖一江的肩膀上,闭着眼睛休息了一会儿。
    那一天,廖一江在她家里陪到很晚。临走的时候,他说:“我今天考虑了一整个下午,我还是回智美吧。不为路在远,只为你。其实路在远根本就不在乎智美这家小小的广告公司,他留着智美,大概只是因为你在那里工作吧。现在小河出事了,你一定不能上班了,我回去撑一阵子,你可以安心呆在家里照顾小河。”
    “谢谢,我正愁这件事呢。你能回智美,真是再好不过了。不为老板,也为智美的员工和客户吧。”南汐心里的一块石头落地,对廖一江考虑得如此周全,她非常感激。
    从那天开始,南汐就没有再去公司上班,整天呆在家里,守着她的妹妹。
    南河自从知道自己肚子里有了宝宝之后,变得惊惧不安。她与生俱来的母性被肚子里的宝宝激发出来,而她内心深处对这个恐惧,令她觉得每个人都可能会杀了她的孩子。
    她自己关在房间里,坚决不出卧室!
    南汐每天三次会开门进屋送饭,而她一听到门锁响了,就会迅速地钻进卫生间,反锁上卫生间的门,拒绝与姐姐正面接触。等她听到姐姐出门的声音,她才开将卫生间的门打开一条缝隙,确定姐姐已经离开房间后,她会迅速地冲到门前,将门再一次反锁上,才肯安心地吃饭。
    自从出了这种状况,最让南汐放心的,就是南河的吃饭问题。
    以前她有轻微的厌食,每次吃饭都要南汐反复催促劝诱,像是在养一个嘴刁的小孩子。自从那天廖一江告诉她,如果她不吃饭,肚子里的宝宝就会饿肚子以后,南汐送进去什么,她就吃什么,而且会吃好多。
    夜里,她总是做恶梦,每次都是在梦里高声叫着“嘉祥哥救命”,然后哭着醒来。
    南汐被她折磨得很晚都睡不好,人很快就消瘦下去。
    新医生在这种突发的糟糕状况下接手了这个病人,又不能强制吃药打针,简直束手无策。南汐几次去周大夫的诊所,都被前台护士告知,周大夫还没有回国。
    她不知道妹妹这种症状要持续到什么时候,她还惦记着给胎儿做一个亲子鉴定,如果妹妹一直这样拒绝接近的话,这亲子鉴定要怎么做?难道把她抓住,打上镇静剂吗?
    她身心俱疲,束手无策。
    好在她不是一个人,廖一江每天下班后,会来看望她。芬姐也知道了这件事,隔三岔五地过来帮南汐做些家事,陪她聊聊天。
    可是,自从那天通过电话之后,路在远便再也没有打电话过来。
    她也没有主动打过去,因为她清晰地看到,妹妹怀孕的事在他们两个之间制造了一个巨大的无法逾越的障碍。妹妹肚子里的宝宝有一半的可能是他的,南汐只要一想到这件事,心就拧成了麻花。
    或许他也在怨恨着她,他以前就说过,每次出事,她都不肯信任他,总是怀疑他,这次也是这样。
    可是他与妹妹同床的事,是确切发生过的,自那以后不久妹妹就怀孕了,怎么能让南汐不怀疑呢?
    他说,等他回来,如果孩子是他的,他负责。也许说完这一番话后,他很伤心很难过,再也不想搭理她了吧。
    那么好吧,就这么耗着吧,事情总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他们之间虽然不通话,但却并没有完全失去消息。芬姐每一次来,都会有意无意地聊到他家的事。
    南汐严重怀疑芬姐私下和路在远是有联络,她也不问,芬姐说什么,她就听什么。
    那一天下午,芬姐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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