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罗辉自然是被气得不行,但又无可奈何,孙伟铭根本不想搭理此事,罗辉没有办法将事情闹大,只能当作此事从来没有发生过。
    严浩因为此事一闹,家丑外扬,又没有落到好处,谢萌萌以此为由递交了离婚协议,两人签字之后,成为了陌路人。
    周五,方志诚带着孙伟铭交给自己的那份材料,赶回了银州,先在菜市场买了几样小菜,然后来到了宋文迪所住的别墅。摁响门铃之后,保姆小燕过来开了门,见是方志诚微微一愣,然后笑眯眯地将手指放在了唇边。
    方志诚意识到里面应该有客人,晃了晃手上的塑料袋,小燕指了指厨房方向,带着方志诚悄悄进去。方志诚路过客厅的时候,只见文凤站在窗边,提着手机打电话,暗忖难怪小燕如此紧张,原来是女主人在家。
    小燕在宋文迪面前十分自然,但对文凤却是毕恭毕敬,这主要因为宋文迪和文凤夫妻俩性格有差异。宋文迪态度谦和,文凤性格急躁,小燕自然对文凤更加畏惧。
    小燕见方志诚买了不少菜,甜糯地笑道:“诚哥,上次叔叔说过了,以后过来你不要带这么多的菜。”
    方志诚摆了摆手,解开袖口的钮扣,笑道:“哪里能总来吃白食?”
    言毕,身后传来脚步声,原来是文凤听到厨房有人声,走了过来,见是方志诚,淡淡道:“原来是小方啊,我还以为是谁呢!”
    方志诚笑道:“文市长,见你方才在打电话,所以没有跟你打招呼。”
    文凤点了点头,她对方志诚显然印象不错,道:“厨房里的事情就交给小燕吧,你就不用在这里带着了。”
    方志诚连忙摆手,笑道:“菜是我买过来的,怎么做,心中已经有菜谱,还是我来弄呢。”
    文凤见方志诚坚持,也就不再劝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往客厅去了。
    文凤就是这种性格,放在别人眼中有点过于高傲,但方志诚倒是不这么觉得,其实像文凤这种性格,反而可以视作单纯,不太擅长与陌生人交流沟通而已。
    一个小时左右时间,方志诚做了四菜一汤,宋文迪推门之后,见方志诚腰间系着围裙,端着汤煲上桌,摇头笑骂道:“君子远庖厨,你这个小方,怕是要一辈子都没出息了。”
    第0210章 小不忍则乱大谋
    吃完晚饭之后,文凤伸手拿纸巾擦拭干净嘴唇后,上了楼。方志诚则与宋文迪在客厅里看电视新闻,银州电视台的新闻节目做得越来越有特点,主要关注民生大事,尤其是《新闻女生帮你忙》栏目做得有声有色,获得老百姓的一致认可。
    电视新闻里播放的是邻里之间闹矛盾,两户人家是堂兄弟关系,堂兄家里的条件好一点,所以院子特别大,装修得也十分气派,堂弟媳妇因为嫉妒,气不过隔壁大门豪宅的,三两天往隔壁家中扔砖块,弄得堂兄院内凌乱不堪,苦不堪言。
    方志诚原本以为宋文迪应该更喜欢关注时事,没想到看家长里短的故事,竟然也津津有味,宋文迪剥了橘子,往口里丢了一瓣儿,轻声道:“小方,如果你有这样的恶邻,该怎么做呢?”
    方志诚托着下巴想了片刻,苦笑道:“要是我的话,可能会考虑搬家,矛盾永远存在,有这么一个恶邻,即使他现在愿意收敛,以后怕是还得要各种纠缠,既然堂兄有一定的经济实力,为何不躲得远远的?”
    宋文迪摆了摆手,淡淡笑道:“你说的有点道理,但操作起来太过麻烦。堂兄既然将自己屋子装修那么气派,那肯定是想长期居住,让他搬走,堂兄家里又如何能咽下这口气?还有遇到问题,第一反应想着躲避,这终究不是上上之选。”
    方志诚笑了笑,点头道:“倒是我浅薄了。老板,你觉得该如何办,才好?”
    宋文迪嚼了一片橘瓣,轻声道:“堂兄要低调一点行事,有钱也未必要炫富,若是房子装修得跟左邻右舍差不多水平,那岂不是就不会引来邻居的妒忌了?人要擅长守拙,不能太过争锋,否则反而是适得其反了。”
    方志诚暗忖宋文迪倒是说中了关键所在,堂弟嫉妒是一方面原因,堂兄炫富也是源头所在,感叹道:“可是,堂兄怕是不会愿意呢。人都有炫富的心态,自己过得好,那么就想表现出来,使得自己成为羡慕的对象……”
    宋文迪摆了摆手,沉声道:“枪打出头鸟,堂兄若是无法想透其中的道理,怕是总归要吃些亏的。”
    谈到此处,新闻节目已经到了尾声,新闻女生带着社区调解员,给两户人家做思想工作,当着摄像机及众人的面,堂兄堂弟都各自退了一步。堂弟家里保证以后不再滋事,而堂兄家里也承诺不再计较之前的事情。
    方志诚发现宋文迪尽管语气平和,但是心情似乎不佳,联想起方才餐桌上,宋文迪与文凤之间的态度,他隐隐觉得这对夫妻之间怕是有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
    宋文迪叹了一口气,沉声道:“每个人在处理问题时,都有短板。分析发生在别人身上的问题,总能头头是道。不过,一旦牵扯到自己,总有漫无头绪了。”
    方志诚试探地问道:“老板是不是和文市长有什么误会?”
    宋文迪挥了挥手,苦笑道:“并非误会,而是隔阂由来已久。我们俩都是事业心太重,平常很少见面,现如今即使生活在一起,也如同陌生人一般。”
    方志诚连忙安慰道:“文市长还是很关心你的,上次你出事,文市长差不多是两宿没有睡觉,而且一直为你在奔波。”
    宋文迪点点头,叹道:“毕竟夫妻一场,文凤是个好女人,可惜我们俩之间总有些问题……”
    方志诚知道这个问题无法深入问下去,只能说道:“沟通是解决隔膜的最好方法,这是老板您经常放在嘴边的。”
    “可惜,有些人之间天生是无法沟通的……这不只是她的原因,我身上也有诸多问题。”宋文迪摇头笑道,“对了,你这次回银州,不是说有东西要给我的吗?”
    方志诚连忙从皮包里拿出一个黄皮信封,然后取出了那份材料,递到了宋文迪的手边。宋文迪翻看了几页,面色凝重起来,问道:“孙伟铭调查到的?”
    方志诚如实道:“孙伟铭之前是个侦察兵,有些手段。不过,他的目标不仅仅是孟凡超,里面还涉及到不少与钱德琛相关的线索……”
    “这个孙伟铭,醉翁之意不在酒啊。”宋文迪将材料放到一边,轻声道,“你觉得该如何处理?”
    方志诚凝眉思索道:“钱德琛在东台县关系盘根错节,而且在市里也有靠山,单凭这份材料还不足以让他束手就擒。而若是现在便对孟凡超采取措施的话,反而会打草惊蛇。”
    宋文迪听得眸光一亮,鼓励道:“继续说!”
    方志诚轻声道:“我认为市纪委可以派出秘密调查的小组,针对钱德琛进行调查,等把犯罪事实摸清楚之后,然后再将钱德琛派系的人马一网打尽。”
    宋文迪手指在茶几上漫不经心地点了点,沉声道:“钱德琛很狡猾,他的底细可不容易调查。”
    方志诚淡淡道:“狐狸虽然狡诈,但总有露出尾巴的时候,只要耐心去寻找,终究能找到问题所在。”
    宋文迪想了想,拨通了公安局副局长丁丰的电话,然后当着方志诚的面下达了调查钱德琛的指示,不过,宋文迪还是强调,要在暗中进行,不能提前走漏消息。丁丰现在是公安局常务副局长,也是宋文迪在政法系统安插的一个重要棋子。
    宋文迪现在已经基本掌控银州的局面,人代会后,张国鑫成功从代市长被正式任命为市长,在这个过程中,宋文迪巧妙布局,巩固了自己一把手的地位。银州与一年前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市委常委会成员几乎换了一轮,一朝天子一朝臣,现实便是如此残酷而无情。
    在宋文迪家中又坐了一会,方志诚便告辞离去,宋文迪站在门口,目送他离开,旋即转身进入客厅,朝着楼梯的方向叹了一口气。
    文凤近期之所以在银州,原因在于她的工作出现了很大问题。作为分管计生工作的副市长,辖区内被曝出了计生黑幕,计生部门和基层政府没有严格执行计划生育政策,对意图超生者睁只眼闭只眼,一旦超生成为事实后“缴钱了事”。
    事情闹得很大,被外省媒体大肆传播,以至于文凤受到了严重的处罚。
    处于低谷期的文凤,来到银州,希望宋文迪出面能与李思源沟通,让她能渡过这个难关。文凤是自己的妻子,也是李思源十分宠溺的小妹,当初文凤之所以嫁给宋文迪,那也是李思源从中拉线的缘故。
    但是宋文迪将此事与李思源汇报之后,却被他拒绝了。原因很简单,针对文凤的这场风波,没有那么简单,归根到底,还是指向宋文迪。宋文迪现在升任副省长的呼声很高,这是对手打出的指东打西一张牌,若是让文凤渡过难关,被政敌落以口舌,反而不妙。
    现在必须要取舍,若是宋文迪想要争取副省长位置,那么文凤必须要接受承担处罚的结果。文凤一向心高气傲,她能愿意吗?
    宋文迪上楼,推开卧室的门,文凤已然洗过澡,躺在床上,手上捧着一本书,接着台灯的光,轻轻地翻阅着纸页。宋文迪先进浴室洗了澡之后,转身上了床,叹了一口气,道:“思源书记那边下午打了电话过来,处理的结果可能是暂时要将你调整至党校学习。”
    文凤合上了书页,揉了揉太阳穴,清声道:“说到底,你还是不愿帮我。”
    宋文迪皱了皱眉,淡淡道:“小凤,你是我的老婆,我怎么可能不愿帮你呢?此次的事情,对方策划很久,如果不将你调离,很难让舆论平息下来。”
    文凤嘴角露出讥讽的笑意,冷冷道:“我为什么遭到这种打击,还不是因为你的缘故?为了你的副省长位置,就一定要牺牲我吗?”
    宋文迪有点词穷,在这件事情上,文凤的确是一个受害者,他轻声叹息道:“文凤在这次的事情上,我有愧于你,但我承诺一定会补偿你。”
    文凤摆了摆手,转过身躺下,叹道:“罢了,我累了。你明天还要上班,早点休息吧。”
    宋文迪从文凤不冷不淡的语气中听出了怨怼,忍不住暗自摇头,月有阴晴圆缺,凡事都无十全十美的时候,自己若是能成功晋升副省长的序列,却是要踩着妻子的肩膀而上,这种滋味并不好受。
    但政治便是如此,很多时候残忍而血腥,小不忍则乱大谋,希望文凤暂时能忍下这口气,她这么多年也太忙碌了些,或许趁这个时间,好好休息,调整一下心情也不错。
    宋文迪贴了过去,发现文凤身体冰冷,然后将她环抱在胸口,凑到她的耳边,低声道:“小凤,我们要个孩子吧?”
    文凤身体微微一抖,终究没有其他反应。宋文迪叹了一口气,微微摇头,然后躺正,并不是所有的夫妻都恩爱缠绵,自己与文凤的这场婚姻,从一开始便沾惹了太多的功利色彩,这么多年的婚姻,并没有融化彼此心灵深处的坚冰,反而越来越令人感到寒冷……
    第0211章 只羡鸳鸯不羡仙
    出了别墅,方志诚给秦玉茗打了个电话,过了好几声才接通,笑道:“亲爱的,我回银州了,是不是很惊喜?”
    “啊?”对面并不是秦玉茗的声音,却是徐娇尴尬地提着电话,苦涩地解释道,“诚哥,是我徐娇。玉茗姐正在洗澡,她不方面接电话。”
    方志诚原本热情洋溢,听到是徐娇的声音,顿时脑门现出黑线,尴尬地笑道:“原来是徐娇啊……我还以为是玉茗呢,请你帮我代为转告,我十来分钟便回家。”
    徐娇“嗯”了一声挂断电话,方志诚与秦玉茗的关系现在是玉茗舞蹈学校都知道的事情,但听到方志诚喊秦玉茗“亲爱的”,她内心还是忍不住泛起酸意。徐娇过完年已然二十五岁,现在家里一直帮她张罗相亲的事情,但每次相亲,她都忍不住将之与方志诚进行对比。人都有先入为主的感觉,总会觉得第一个相亲对象是最优秀的。
    方志诚当初拒绝徐娇,从某种程度上,给徐娇留下了伤害。不过,这也是最为妥善的处理方式,否则若是方志诚欺骗徐娇,那只会显得道德更加败坏,对她的伤害更大。
    挂断方志诚的电话未多久,秦玉茗穿着睡袍走出来,见徐娇心神不定,笑道:“帮你放好水了,你可以进去洗了。”
    徐娇柔声道:“刚才接到诚哥的电话,说等会过来。我在这儿住,是不是有点不方便?”
    秦玉茗微微一怔,暗忖方志诚回来怎么也没提前打声招呼,她摆了摆手,笑道:“这有什么不方便的?等会你跟我睡一间屋,他睡另外一间屋呢。这个时间点了,你还能去哪儿?”
    徐娇笑了笑,回屋从行李袋里取了换洗的衣服,进了浴室。未过多久,门铃响了起来,秦玉茗过去开了门,方志诚一把搂住了秦玉茗,吻住了她娇艳的红唇。秦玉茗被打了个出其不意,身体发软,几欲跌倒,想起徐娇就在浴室内,连忙伸出柔荑顶住了方志诚,努嘴低声道:“志诚,家里还有人呢,别被人瞧见了。”
    方志诚皱了皱眉,不悦道:“徐娇怎么在?我等了这么久,难得回来一次,莫非还要受戒不成?”
    秦玉茗笑嘻嘻地往后退了几步,媚眼抛飞,轻声解释道:“徐娇家里正在装修,没有地方可去,所以便在我这边暂住几日。而且,谁知道你突然回来,搞得我措手不及!”
    方志诚耸了耸肩,苦笑道:“还不是为了给你一个惊喜?”
    秦玉茗帮方志诚拿着皮包,低声道:“可惜你弄巧成拙了呢。”
    两人低声交谈之间,卫生间的门被打开,徐娇穿着睡衣走了出来,见是方志诚,连忙低下头,低声笑道:“不好意思,诚哥,今晚打扰了。”
    方志诚摆了摆手,笑道:“欢迎打扰。玉茗姐一个人住很孤单,有你陪着她,也是好事。”心里却是暗自叫苦,琢磨着今晚原本计划的爱情大片,却是没法上映了。
    徐娇的睡袍很厚,但因为经常跳舞的缘故,所以体态很好,丰腴的身体将棉质睡衣撑得很开,有种呼之欲出的感觉。随着时间的变化,徐娇整个人的气质也有了很大的改变,皮肤如同凝脂般滑腻,因为刚洗完澡的缘故,脸上如同抹了胭脂一般,粉色迷人,站在秦玉茗身侧,也能展露风采,并不落于下风,令人惊艳。
    方志诚进屋内脱掉了外套,出来的时候,秦玉茗笑道:“徐娇洗完了,你也赶紧去洗洗吧。”
    方志诚点点头,瞄了徐娇一眼,只见她低垂眼睑,正在削苹果,转身进了浴室洗澡。走进浴室内,目光不自觉地被墙角一个摆放脏衣物的网袋吸引,却见里面乱叠着女式私密衣物,尤其是两条大小不一的内裤撩人心魄。
    方志诚对秦玉茗的尺码了然于胸,稍微判断,便知道那条白色蕾丝边三角小短裤,应该是徐娇的。徐娇的内裤十分可爱,上面印着浅色的花纹。方志诚暗忖自己的行为有点龌蹉,连忙收住心神,褪去衣服,然后洗澡。
    在浴缸内泡了十来分钟,方志诚驱除了疲劳,同时琢磨着东台县的局势,与宋文迪见面之后,钱德琛已经站在了悬崖边上,尤其是他和红酒大亨王通的关系复杂,极有可能成为他落马的关键所在。
    市委这边的交锋也异常激烈,宋文迪与张国鑫的斗争已经有市里蔓延到县区的布局,钱德琛主动向张国鑫靠拢,这是宋文迪极为警惕的。
    王通、孟凡超、钱德琛、张国鑫,这四人形成了一条利益链,打开其中一个环节,便能让这个利益链暴露出来。
    不过,问题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想要扳倒一个正处级实权干部,并非简单之事,需要提供相应的证据才行。
    方志诚揉了揉太阳穴,这时浴室的门锁动了动,未过多久,秦玉茗扭身走了进来,然后将手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
    “茗姐,你胆子越来越大了,你来这儿,不怕徐娇怀疑吗?”方志诚心头一片火热,嘴角带着笑意。
    秦玉茗低声道:“徐娇已经上床休息了,我给你搓搓背。”
    方志诚笑道:“看来是上次搓上瘾了。”
    秦玉茗忍不住想起上次做的荒唐事,伸手在方志诚的脑门上敲了一下,威胁道:“不准乱说,小心我这就走了。”
    方志诚连忙捉住秦玉茗的手腕,搓捏了一阵,笑道:“姐,千万别,我错了。”
    秦玉茗娇哼一声,然后取出浴球,在上面倒了沐浴露,然后在方志诚后背摩挲了起来。方志诚忍不住发出舒服的哼哼声,秦玉茗听了不知为何心头一片火热,笑骂道:“不准乱喊,跟狗哼似的。”
    方志诚嘿嘿笑了两声,道:“原来男人的呻吟声,对女人也有致命的诱惑力。”
    “胡说八道!”秦玉茗白了方志诚一眼,继续卖力地给方志诚搓背。
    方志诚发现水花扑溅,秦玉茗白色的睡袍上,粘了不少水渍,心中充满了温暖的感觉,伸手捉住了她的玉踝,把玩了一阵。
    “痒死人了!”秦玉茗躲了躲,发现避之不及,索性任由方志诚揉捏。
    方志诚闭上了眼睛,柔声叹道:“十里平湖霜满天,寸寸青丝愁华年;对月形单望相互,只羡鸳鸯不羡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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