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郁笑了笑,委婉地问道:“方局,你觉得我是公报私仇的人吗?”邹郁问这句话带着半开玩笑的意思,但弦外之音,却是告诉方志诚,自己并非因为私事才与郭鹤冲突升级。
    方志诚耸了耸肩,轻叹道:“邹局长,你会错我的意思了。我只是希望你从大局出发,把心胸放开阔一点。”
    邹郁叹了一口气,将脸外向了另外一侧,弱声道:“我只是一个小女子,心胸狭隘着呢。其实,我也不想刁难郭鹤,毕竟我们同事一场,不过事情闹得太大了,现在连孙书记也知道此事,即使我不想追究,有关部门也会考虑到影响,采取一定的措施。我也是爱莫能助啊。”
    既然方志诚不站在自己这边,那么邹郁多说无益,把事情推到孙伟铭那处,用县委书记来压方志诚。
    方志诚淡淡地笑了笑,邹郁外柔内刚,表面上很尊重你,但言语之间透露着一股骄纵之气。方志诚在郭鹤与邹郁纷争之中,偏帮郭鹤,也是出于邹郁这种心态,他必须要打压邹郁一把,否则无法控制好招商局的局面。
    方志诚并非要帮郭鹤,而是借郭鹤一事敲打邹郁。另外,郭鹤若是真离开了招商局,对他而言并非好事。郭鹤若是被驱逐,组织部必然要安插一个新的人选,若这个人选被有心人利用,那么招商局又要混战一番。
    方志诚在担任招商局局长之后,前半年一直在理顺招商局的关系,现在招商局局面稳定了,又出现这种变化,方志诚绝不能轻易允许事态偏离自己的规划。
    方志诚沉吟半晌,道:“邹局长,此事因你而起,如果你不追究的话,那么县委也不会深究下去。”
    邹郁突然冷笑了一声,轻声道:“方局,这句话,我就不爱听了,莫非你觉得,是我在其中挑事生非?若不是郭鹤那老东西,嘴巴太歹毒,而且动手动脚,否则,我又怎么会躺在这里。我是个女人,我是弱势群体,你不应该同情郭鹤,而应该站在我的角度上考虑问题。”
    在方志诚的步步紧逼之下,邹郁逐渐把心中所想暴露出来,其实这原本就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外表的温柔和善只是伪装而已。邹郁其实是个心思缜密阴沉的女人,能在男人丛中游刃有余,又怎么会只是一只花瓶?
    方志诚突然意识到,此前还是低看了邹郁。在官场之中,像邹郁这样利用姿色的女人不少,但能像她这般演得深入骨髓的却是少之又少。
    方志诚微微笑了笑,站起身,告辞道:“既然劝不动邹局长,那就作罢了。时间不早了,我不打扰你休息。”
    邹郁点了点头,没有起身,柔声道:“那我就不送方局了。”
    方志诚走到门边,突然转过身,深深地看了一眼邹郁,沉声道:“邹局长,有句话我原本不打算说的,但最终还是觉得开诚布公的说出来比较好。郭鹤同志,现在分管局里的党务工作,过几年也就内退了,若是他现在离开招商局,难免让其他人寒心。退一步海阔天空,若是你现在放他一手,我相信别人对你的看法也不一样。至于那些谣言,我也曾听过,如果你不想坐实那些莫须有的绯言绯语,那么我建议你还是手下留情才好……”
    言毕,方志诚果断离开了病房,至于邹郁眼中闪过一丝忧虑,方志诚的那些话,还是有一定的道理的。作为招商局长不同意赶走郭鹤,县委那边主动插手,岂不是证明了县委那边某个领导与邹郁关系不浅吗?
    邹郁叹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许久之后,不能入眠。终于,她还是坐直身体,取出手机给孙伟铭打了过去,将方才方志诚探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方志诚,不同意将郭鹤从招商局调走?”孙伟铭蹙起眉头,疑惑道。
    “是的,而且态度非常坚决。这出乎意料之外,他与郭鹤平常没有任何来往。”邹郁也想不清其中的缘由。
    孙伟铭叹了一口气,苦笑道:“这方志诚的心思很深啊,我大概知道他的想法了。”
    “哦?”邹郁追问道,“究竟是什么原因。”
    孙伟铭眯起了眼睛,沉声道:“郭鹤虽然与方志诚没有任何关系,但现在却成了他棋盘上的一枚棋子,尽管是颗废弃的棋子,但放在要害位置,却是让人不能在这个位置上安放其他棋子。打个简单的比方,如果郭鹤离开之后,肯定有很多势力想要在招商局安插自己的人马,这样一来,会导致招商局的混乱。所以方志诚情愿更简单一些,让郭鹤就放在哪里,尽管起不到效果,但总比来个新势力,打乱他现在的布局要好。”
    邹郁苦笑道:“原来是想让郭鹤站着茅坑不拉屎啊?”
    孙伟铭点了点头,叹道:“你这个说法虽然俗了一点,但便是这个理。不过,我不能允许方志诚这么做。招商局现在发展得不错,引起了省里的高度重视,如不出意料,在未来一定是东台出政绩的关键所在。你在招商局还是显得势单力孤了一点,我必须要给安排个助手才行。”
    邹郁显然没想到孙伟铭早已有其他安排,轻声笑道:“看来我跟郭鹤的这次矛盾,倒是帮了你一个大忙?”
    孙伟铭挥了挥手,淡淡道:“算是一个契机,即使没有这件事,我也会安排,只是不会这么顺理成章。”
    邹郁点了点头,又有点担忧,“不过,这会不会让方志诚心生不满?”
    孙伟铭高深莫测地笑了笑,沉声道:“方志诚在招商局长的位置上太顺了一点,若是不给他一点挫折感,他又如何能成长,如何能听话呢?”
    “听话”?
    邹郁意识到,这或许才是孙伟铭插手招商局的根本所在,他需要方志诚逐渐放低姿态,成为孙伟铭的助手,而不是像之前那般,光芒太过闪耀,以至于把前任县委书记钱德琛都掩盖了。
    出了县人民医院,外面吹过一阵寒风,尽管已到了春天,但寒风入体之后,还是忍不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方志诚扫了一眼黑幕遮掩的天际,眉头紧紧锁了起来。尽管他竭力想要争取,使郭鹤避免离开招商局,但他现在的力量还太过孱弱。
    招商局现在的地位虽然有所攀升,但毕竟只是一个正科级部门,人事权不在自己的手中完全掌控,上面还有主管副县长、县长、县委书记等人进行操纵。
    不过,暂时的无力感,不会阻止方志诚的努力,他的计划,是将招商局打造成具有开放性与时代性的机构,而不仅仅只是一个政府职能部门。
    邹郁不知不觉已经成为招商局不可控制的一个炸弹,方志诚必须要想好,如何来压制她,避免她在后面引来难以控制的风险。
    邹郁和孙伟铭的特殊关系,是一个很好的切入点,不过,孙伟铭此人反间谍意识很强,想要从他身上搜集到证据,并非简单之事。
    第0244章 此宵夜非彼宵夜
    第二天中午,县委组织部发出了调任通知,因工作需要,经县委组织部会议研究,郭鹤被调入县人大,同时安排了一位新副科级干部,取代郭鹤的位置。
    到任的新副局长名叫熊德超,原先是县政府办秘书处主任,也是孙伟铭的心腹。如此一来,整个招商局班子便值得玩味了,除方志诚之外,四名副局长,其中有两名身上带着孙伟铭的明显标记。
    让方志诚松了一口气的是,县长例会上,重新调整了副县长分工。罗辉因为钱德琛一事失势,主管招商局的权力自然便被拿掉了。考虑到常务副县长戚芸之前有主管招商局工作的经验,因而便由戚芸重新接手招商工作。戚芸这对于方志诚而言,是一个秘密武器。
    招商局的人事变动出乎方志诚的意料之外,但没有影响方志诚的积极性,云海与深州两个办事处的工作紧锣密鼓地筹备着,期间方志诚先后多次亲自去了云海及深州,推动、协调筹备工作的进行。
    进入五月,云海办事处先行成立;六月底,深州办事处也成功运转。有了两个办事处,招商局的工作不再坐井观天,每天都有从两个办事处传来的最新资讯,这使得招商局多了眼睛与耳朵,能更加灵通地了解外界的状况。
    另外,东台申报保税区的工作在市里的支持下,也成功启动。在这件工作上,宋文迪还受到了李思源的点名批评了一番。按照李思源的构想,原本是想将淮南省保税区安放在淮北某市,如此一来,可以推动淮北地区的发展,而宋文迪通过自己的关系,打通了海关总署的大门,获得了东台申请保税区的资格,李思源因此而措手不及,却只能默认了这个事实。
    当然,作为自己的心腹爱将,李思源也只是点到即止,他也能理解宋文迪的想法,东台县成为银州大力发展的政绩亮点,宋文迪不惜一切代价为其争取资源,也是情有可原的。
    申请保税区预计要一年左右的时间,如果提速推动,在年底将顺利能获得审批,这会为东台的投资环境提供又一有力的武器,为银州的经济腾飞插上新的翅膀。
    方志诚还将注意力放在东台招商投资服务有限公司的建设上,公司已经成功注册,周转资金也已经到位,要启动公司的职能,还需要找到一家银行及一家担保公司。投资担保公司一般要求注册资金1亿元以上,如果跨地区担保,则需达1亿以上,这是一个极为严苛的要求。另外,银行这扇大门若是没有足够的人脉资源,也是很难推开的。
    方志诚将事情梳理完毕之后,召开了副局长办公会议,协调任务分工。邹郁与熊德超虽然是孙伟铭的人,但在表面上还是很配合方志诚的。会议结束之后,方志诚将李卉留了下来,询问了一下招商局的综合管理情况。
    李卉翻出笔记本,将财务情况及业务情况逐一汇报,方志诚点了点头,轻声道:“计划在下个月要将东台招商投资服务有限公司运作起来,所以你现在要拟定方案,在招商局内优选人员,后期转入东台招商投资服务有限公司参与实际工作。”
    李卉点了点头,轻声道:“人员名单已经拟好,不过有大批人员编制空缺。邹郁与熊德超两人并不配合,在私下里讨论,宣传咱们这么做,是瞎折腾的行为。”
    方志诚笑了笑,轻声道:“既然他们认为是瞎折腾,那就不让他们参与好了。如果让你去东台招商投资服务有限公司,你愿不愿意?”
    “啊?”李卉微微一怔,显然没有想到方志诚如此部署。
    方志诚面色凝重道:“在我看来,未来东台招商投资服务有限公司才是招商局的出路。招商局只是一个招商引资的平台,如何让县内企业获得成长,同时为政府带来持续的收益,这才是我们的真正职能。”
    李卉大致理解方志诚的用意,觉得方志诚的胆子有点大,她试探地问道:“方局,你是打算将招商局做空,然后将重心全部转移到东台招商投资服务有限公司上去?”
    落在有心人的眼中,这有点不务正业的味道,按照正常的逻辑招商局应该是政府职能部门,而方志诚借它为壳,又造出了一个公司,然后利用这个公司产生利润,这可是会引起争议的发展策略。
    方志诚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道:“东台招商投资服务有限公司现在还在起步阶段,需要一个我能够信任的人挑起大梁,而你是我最佳的选择。至于招商局,邹郁与熊德超愿意守着这一亩三分地,那就让他们继续守着便好。”
    李卉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尽管新成立的公司前途还很渺茫,但她却是对方志诚有种近乎偏执的信任,毕竟她的新生,与方志诚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她郑重地承诺道:“我愿意做这个开路先锋。”
    东台招商投资服务有限公司,有金融机构的味道,以政府这一具有公信力的平台征集企业的需求,然后用担保公司作为中介,从银行获取贷款投资,企业获得资金,然后顺利成长,如此一来,企业发展壮大之后,按照前期的投资条件,以股份的形式会将利润分成反哺给招商投资服务有限公司,担保公司获取了担保费用,银行获取了利息,以此获得多方的共赢。
    李卉是一个聪明的女人,能清晰看到这个领域的成长空间,所以她坚定不移地认同了方志诚的安排。
    等李卉离开之后,方志诚从手机里翻出了一个电话号码,犹豫许久之后,还是决定打出这个电话。
    为了狙击宋文迪晋升为副省长,其政敌针对他的妻子文凤采取了措施,导致文凤被调离原职,在党校静养了数月。不过,风声一过,文凤职务随之调整,在李思源的支持下,文凤现在是淮南省华夏银行行长,享受正厅级待遇。比起原先在地市级政府担任副市长,文凤不仅成功再升一级,还成为淮南省第一大行的掌舵者,权力不可同日而语。
    要寻找银行进行合作,若能得到文凤的支持,那自然是最佳的选择。此前,文凤因为工作调动,与宋文迪关系闹得很僵,方志诚要找文凤帮助,从宋文迪处入手,反而不佳,还不如他亲自打这个电话。
    方志诚与文凤只有数面之缘,他打这么个电话,或许有点唐突,不过,想要成大事,必须要承受一定的压力。
    “文行长,您好,我是方志诚,还记得我吗?”方志诚直接自报家门。
    文凤微微一怔,笑道:“小方啊,有什么事情吗?”文凤对方志诚的印象很深,知道这个年轻人是自己丈夫的左膀右臂。尤其是宋文迪被绑架那次,方志诚的勇敢与忠诚,给文凤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方志诚见文凤语气比较随和,放下心来,轻声道:“文行长,我这边有个计划,其中需要与银行进行合作,不知您什么时间有空,我亲自与您当面沟通一下。”
    文凤顿了顿,她自然觉得方志诚的要求很突兀,不过,碍于情面,还是从行程中划出了时间,道:“要不后天下午吧,也就是周五。你三点来我的办公室。”
    方志诚心中一喜,连忙感谢道:“谢谢文行长,那咱们后天见。”
    挂断了文凤的电话,方志诚打开电脑,将东台招商投资服务有限公司的方案进行完善,里面加强了些许能够吸引银行投资的条款,按照正常的合作模式,银行主要吃贷款方的利息,方志诚还加入了股份分红部分,比如若是银行给企业贷款,当企业成长率达到十倍以上,那么银行还将获取企业的股份,这部分股份与企业无关,而是由东台招商投资服务有限公司出让给银行的利润分成。
    将方案整理完毕之后,方志诚发现已经到了晚上十点左右,他给戚芸打了个电话,果不其然,戚县长也还在加班之中。
    “戚县长,晚上有空吃宵夜吗?”方志诚一边整理办公桌,一边请示道。
    “我最近正在减肥呢,要不你自己去吃吧。”戚芸听到方志诚的声音,嘴角浮现出一抹笑意。
    方志诚突然沉下声音道:“戚县长,我说的此宵夜,非彼宵夜,你懂吗?”
    戚芸微微一怔,旋即明白了方志诚的暗示,没好气道:“我忙着呢,没工夫理你。”
    方志诚扫兴地叹了一口气,耸了耸肩,道:“那行吧,就不打扰戚县长认真工作了。”
    言毕,方志诚挂断了电话,听着话筒那边的忙音,戚芸变得失落起来,伸手准备再翻阅材料,却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恨恨地嘀咕道,“一点都没有诚意……”
    又过了五六分钟,传来一阵敲门声,戚芸抬起头,发现方志诚倚着门,笑眯眯地望着自己。
    “不是不打扰我工作的吗?”戚芸白了一眼方志诚,淡淡道。
    “绝对不打扰,我坐在旁边等着,不过,等你忙完了,今晚的宵夜,咱俩是吃定了。”话音刚落,方志诚往沙发上一坐,目光紧锁戚芸那张清秀的脸蛋,呵呵一笑道。
    第0245章 大半夜的猫叫声
    夜幕降临,天边有一弯新月,六月底七月初,晚春夏初的时节,气温适宜,空气清朗。院中摆设一个圆桌两把竹椅,圆桌中间摆放着几叠小菜与一瓶洋酒,方志诚与戚芸对坐,两人时而相视一笑,碰杯饮尽杯中酒。戚芸的脸色在清冷的月光下,多了一抹温暖的红霞,她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笑着说道:“许久么有这么放松了,就像回到了学生时代,与同学们曾经露营的感觉,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我已经老了。”
    上个月,方志诚将家从酒店搬到了这间三间瓦屋,经过自己的打理,瓦屋变得极有人味,尤其是这院落,方志诚花费了很多心思,中间留了一个砖石走廊,两侧腾出很大一片,栽了许多花草。院落中央有一颗活了数十年的银杏树,方志诚在下面摆了一个圆桌,晚上偶尔可以在此处搞一个露天的茶话会,别有一番风情。
    方志诚夹了一粒花生米,放入口中,轻声笑道:“戚县长,你别感伤了,你一点也不老。之所以你有这种变老的感觉,那是因为你没有将生活和工作平衡好。有了丰富的生活,工作起来才不会有疲惫之感。”
    戚芸抿嘴一笑,拿手抚着额头,轻叹道:“我以前的生活挺好的,还不是因为你突然进入了我的生活,打乱了我的一切?”
    方志诚叹了一口气,凝视着空中皎洁的月亮,苦笑道:“戚县长,可不是我招惹你的。我来东台第一天,你就上了我的床。我现在仔细想想,恐怕是你早就有所预谋吧?”
    “胡说!”戚芸脸色一红,羞恼道,“我那是生病了。有人用生病来诱惑别人吗?”
    方志诚歪着脑袋,摸着下巴,笑道:“那可就不知道了。我这么聪明的人,若是用简单的方法,来引诱我,我又怎么可能上当呢?你啊,肯定是先用生病来博取我的同情心,后面慢慢地钓我的胃口,最终让我这只小白兔,落入了你这只大灰狼的嘴巴里。”
    戚芸白了方志诚一眼,蹙眉瞪着他,没好气道:“你啊,这叫做得了便宜还卖乖,我真是瞎了眼睛,怎么上了你这条船。”
    方志诚嘻嘻笑了两声,突然正色道:“戚县长,若是咱俩一直能这样待下去,那该多好啊?”
    戚芸微微一怔,嘴角露出甜蜜的微笑,突然又想起了丈夫,笑容中又带着苦涩,叹道:“小方,咱们做个约定如何?”
    “什么约定?”方志诚眯着眼睛,轻声道。
    戚芸表情有些凝重,目光飘落至手中的酒杯,神色复杂地看了方志诚一眼,请求道:“若是有一天你厌倦了我,请告诉我。然后咱俩各奔东西,永远不要联系对方,可好?”
    “不好!”方志诚坚决地摇了摇头,“已经刻在心里的痕迹,为何要无情地抹去呢?”
    戚芸失神地望着夜色,沉思半晌,道:“可是咱俩之间没有结果,你有女朋友,而我有老公。”
    方志诚笑了笑,用手无力地拍了拍桌子,叹道:“那行吧,一切就按照你的意思来办吧。”
    戚芸恍惚一笑,叹道:“怎么?是不是觉得在这么一个浪漫的环境下,谈这些事情,显得很扫兴?”
    方志诚摇了摇头,低声道:“感情本来就不应该带着包袱,我们因为彼此吸引走到一起,若是有一天双方没有引力,那自然是好聚好散了。”
    听方志诚这么说,戚芸脸色微微一变,旋即举起酒杯,叹道:“为好聚好散干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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