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抬头,对着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温柔一笑。
    记者们毫不犹豫的举起手中的相机,拍下了两人四目相对,柔情蜜意的这一刹那。
    季逸坐在电脑前,面无表情的看着屏幕上定格的那个直播画面。
    拍照完成,仪式直播也就结束了。
    接下来便是宴会,千篇一律的无聊乏味。
    南风站在酒店露天的宴会台上,靠着身旁的栏杆,眼下是华灯闪烁的红尘烟火,远远望去,像是一片绵绵的星海,让她忽然想起那片加勒比海岸的星空。
    若是可以,真想再回去看一看那片蔚蓝浩瀚的神秘海洋。
    夜风很冷,她微微抱起双臂,却留不住一点温度。
    身上蓦然被披上了一件外套,她转头,看见阿司站在身后看着她,嘴边有一抹温暖的笑意。
    周遭的人群还在共襄盛举,她从手包里翻出烟来衔在嘴边,问他:“有火吗?”
    阿司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附身替她点烟。
    旁边的角落里有闪光灯的光线骤然亮过,点好了烟,她平静地抬起头,冲他笑了一下。
    阿司走到她身边,用仅限于两个人可以听到的声音,低声说:“为了找我演一场戏,你真可谓是煞费苦心。”
    南风悠然的吞云吐雾,平声道:“没办法,临时抱佛脚,好在你演技还不错。”
    “废话。”阿司哼了一声:“学了快十年的表演了,这点小场面还应付不来的话,怎么好意思收你的钱。”
    南风笑了下:“业界良心。”
    躲在阴影处偷拍的那个记者依旧潜伏,南风狠狠吸了口烟,说:“我再给你两万,加场戏。”
    阿司意外的看了她一眼,皱眉道:“什么戏?”
    南风举着夹着烟的手臂,慢慢转过身来,平视他的眼睛,她嘴边分明带着一丝浅笑,但是眼里冰冷的温度,却让人透骨生寒。
    她缓缓冲他吐出一个烟圈,他便懂了。
    又是一声快门的轻响,阿司额角不自觉的跳了跳,对上她清冷凝固的眼神,有些无奈的低声道:“你这眼神,冻都能冻死我,我怎么还下的去嘴......”
    话没说完,脖颈忽然被她环住,轻轻一拉,她冰凉嫣红的柔唇便贴上他的。
    这一下,不仅是角落里按快门的声音此起彼伏,就连四周都惊起一阵阵吸气声。
    片刻,南风放开他,怡怡然的转身,对着周围或是惊愕或是意外或是兴奋的人群莞尔一笑,故作娇嗔的挑挑眉:“各位,要是网上或是杂志上报道了些不该报道的东西,我可是要起诉维权哦。”
    众人一愣,随即尴尬的笑笑,散开,继续举杯开怀。
    最后这一幕戏演完,阿司的手还搂在她的腰间,南风轻声说:“再不放开,我扣工钱了。”
    阿司也和众人一样,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抽回放在她腰上的手,说:“我真不明白,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是电影学院的学生,从小学表演,本以为对人的情绪和感情的控制已经炉火纯青,可是,认识她不过两天时间,谈话内容也无非是演戏和酬劳,但他隐约觉得,这个女人,比他这个专业的行家,还能隐藏自己的情绪,还善于伪装自己的面容。
    南风兀自轻笑:“有什么不明白的,人还不都一样,两条胳膊两条腿,谁也不比谁多点什么少点什么。”
    阿司皱眉,可她素白的脸颊在月光下更显得清静如水,沉静中居然带了一丝慈悯。
    如果不是先前早就了解过她的风韵历史,如果没有听闻过她的经理人和那位男模之间的桃色生死恋,他几乎就要相信,这个人,只是一个不太爱说话,但是内心纯净善良的姑娘了。
    只可惜,她是披着白雪公主外衣的妖精,中西合璧,古今贯通,谁沾上谁倒霉。
    夜深时分,宴会终于散场。
    等到媒体记者和宾客走得差不多了,南风才和齐然阿司一起从后门到停车场。
    临别时,南风给了阿司一张卡,说:“五万块,一分不少,密码六个一。”
    阿司嗤笑一嘲,拿了卡,走掉了。
    齐然取了车过来,南风上车,靠在副驾上,歪着头,略显疲惫。
    齐然看着阿司走远,忍不住烦躁的怒道:“真不明白你整这么一出是他妈的为了什么!”
    南风侧头,婉然一笑:“我他妈的也不明白。”
    她也不明白,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怎么就想出这么个又蠢又傻的方法来。
    但是,她没得选,从来没得选。
    齐然叹息,道:“明天报道会写成什么样,你自求多福吧。”
    南风说:“嗯,写的不生动就让杂志社返稿。”
    “你!”齐然怒目:“你他妈的没救了!”
    南风笑笑:“开车,回家了。”
    她知道,她早就没得救了。
    齐然沉默的开着车,南风亦是一路无话。
    快到南风公寓的时候,电话铃声划破了沉寂。
    南风从手包里拿出手机,看了几秒号码,然后接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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