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皓谦正在客厅里和人讲电话,声音不大,可在卧室里的顾烟还是听的清清楚楚,从他说的那些话,她不难猜想,应该是有人在深夜汇报工作。
    顾烟听陆皓谦一直客厅里说股票,最近a股持续低迷,太多公司元气大伤,她起初还以为陆皓谦在这次动荡中损兵不少,后来她发现还是自己太单纯了,怀成集团的资产,非但没有折损,相反是成倍的提升。
    股票懂行的人都知道,股市都是由庄家来操纵的,有影响力的庄家,才是生杀大权的决定者,股市说白了就是有钱人的游戏,那些普通的散户根本就是在狼嘴边夺肉,有财有势的企业老总,各个都是凶狠的饿狼。
    讲完电话,陆皓谦才推开卧室的门,看顾烟已经换好了睡衣,她躺在床上,被子盖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了脑袋,像是钻进了睡袋里。
    陆皓谦单手插在西裤兜里,他坐在顾烟身边,一直没有说话。
    半睡半醒的顾烟感觉无形的压力侵袭全身,她睡眼朦胧的揉了下眼睛,困音开口道:“你怎么了,干嘛不说话,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陆皓谦的表情一直很柔和,五官如凿刻般,线条冷硬的男人,露出这样温柔的一面,有另一种味道,让人不自觉就会被勾了魂。
    顾烟对陆皓谦的这张脸,已经欣赏太久了,每天睁开眼睛,闭上眼睛,出现在她眼前的都是他,不免有点审美疲劳。
    她也理解了何婉墨的心态,什么叫做无论老公再好,也逃不过看久了以后,犯花痴的次数就会逐渐减少,没有了当初把对方当成神一样的虔诚和热血。
    陆皓谦脸上的笑意渐浓,充满了一种莫名的慈爱,他将声音压的很低,轻声开口说:“我怕打扰你和宝宝休息,才没敢跟你说话,想多看看你。”
    顾烟突然拽了两句词,“陆总,您是老来得子,夜不能寐么?”
    陆皓谦笑着点头,反正他现在听什么也不会生气,很坦然的承认说:“我一把年纪娶了个小老婆,还让她怀上孩子,确实高兴的睡不着,人老了,所以情绪波动大,你理解我点。”
    ***
    陆皓谦是一个做事特别缜密的人,只要他在乎的事情,会细心到无微不至。
    在香港已经检查过一次,刚到上海的隔天,他又推掉所有的事,带顾烟去医院重新检查,想要把所有他担心的事情都问清楚,书和医生相比,他还是比较相信医生的话。
    在诊室里,他告诉医生,因为之前不知道老婆怀孕,所以同房过很多次,怕孩子受到影响,一提到这件事,陆晧谦就心有余悸,怕因为自己,让孩子胎位稳。
    也懊悔当时因为太忙了,没有注意顾烟的生理周期,她马马虎虎的记窜日子,很正常。
    怪他不上心,信了她的话。
    医生让陆皓谦大概估出同房过多少次,陆皓谦从顾烟怀孕那天开始推算,仔细想了想,按照平均计算,他沉声告诉医生道:“一天大概三次,都没有带套。”
    顾烟听到陆皓谦的话,瞬间低头垂眸,涨红了脸,尴尬的要死。
    她觉得医生真是一个好职业,可以让患者把夫妻之间的私事,毫无隐瞒的说出来,她现在不敢看科室里护士和医生的目光,一天三次,天知道他们听到以后会怎么想,如狼似虎?欲求不满?
    医生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丈夫不知道妻子怀孕,之前同房过,这也不算什么大事,可这种频率,他还是很少听说过。
    陆皓谦有些紧张,下颚绷的很紧,不确定孩子会不会有问题。
    主诊医生五十多岁,都是身为女同胞,她也不免沉下脸,替孕妇说几句话。
    她摘下老花镜,低头在挂号单上洋洋洒洒的写了很多字,对陆皓谦数落道:“孕妇怀孕前三个月是危险期,胎儿很容易不稳定流产,现在只要没有出血,腹痛,腹胀的情况,算是万幸了,以后你们千万要注意,不能光顾着自己开心,做出些伤害孩子的举动,你还是要节制一点。”
    转而她又对顾烟嘱咐道:“孕妇前三个月,和后三个月,绝对不允许同房,就算你老公性欲强,你也不要由着他胡闹,身体是自己的,如果到时伤了孩子,流产滑胎,对身体伤害很大,后悔的是你们自己,一定要慎重再慎重。”
    顾烟抬起头,半间不界的笑了笑,她表情很窘迫,尴尬的开口说:“我记住了,谢谢您医生,我们以后会注意。”
    陆皓谦的脸色灰白,浓眉紧锁,觉得医生说话有些不招人听,什么叫做他性欲强,医生话里话外的意思,像是他知道自己老婆怀孕了,在胎儿有风险的情况下,还会控制不住自己,强迫和老婆发生关系。
    医生依旧头也不抬,没有看到陆晧谦那副阴沉到可怕的面孔,“这位男同志,你听清我说的这些了吗。”
    陆晧谦终是低头失笑,无奈开口:“你说话那么大声,我怎么能听不清?”
    chapter 155
    陆晧谦怒气难消,他不知道那个医生是天生的大嗓门,还是故意讲的那么大声。
    他要带顾烟走的时候,又被她叫住,嘱咐了一句,“这位男同志,如果性欲强的话,可以借着别的事情去分散注意力,比如打打球,跑跑步。”
    陆晧谦额角上青筋若隐若现,他阴沉着脸,没好气的开口道:“我能控制住自己,这些都不用你跟我说。”
    他推开科室的门,看到有两个小护士站在门口,眼神都往他身上递,想笑又不敢笑,脸憋的通红,让他的脸色变的更加难看,发誓再也不会来这家医院一次。
    医生被陆晧谦临走呵斥了一句,莫名心慌,她好半天才缓过劲儿来,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对进来的小护士感慨道:“现在这些男人啊,真是学不会尊重,可能是娶了个小媳妇,真是连命都不要了。”
    顾烟从医院出来以后,一路上一直再想,怪不得都说女人怀孕的时候,男人的出轨几率是最高的。
    男人都有生理需要,怀孕的时候女人不能满足对方,男人稍微要是意志不坚定,很容易走歪路,一去不回头,抛弃道德和责任。
    医生的话,也确实是个隐患,陆晧谦的性欲那么强,她要是满足不了他,他虽说不会出轨,可她也不想陆晧谦对别人动一点念头,碰别的女人一下。
    又一次回到怀成大厦,不过早已经物是人非,公司早已经换了新的办公点。
    顾烟的身份已经被曝光,所有人都知道,她现在是怀成集团总裁的太太,已经注册结婚。
    当陆晧谦和顾烟出现在公司大堂时,顾烟扫了眼四周,发现还是有很多女员工,她们偷跑下楼,谁都想要碰碰运气,能在大堂等到总裁出现。
    当年顾烟也做过这种事,那时候陆晧谦的日子,简直是逍遥自然,每天可以睡到自然醒,等到下午,他才象征性的去一趟公司,有时在公司逗留甚至不超过半个小时。
    遥想曾经,顾烟那时认为,当老板实在是太好了,时间自有,完全可以自己支配。
    等她创业以后才发现,其实根本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这些老总们,清闲也不过是表面清闲,他们需要操心的事情,是常人想象不到的。
    和香港的办公室比,顾烟单从装修上看,就能猜得出陆晧谦的心思应该是放在上海。
    他在香港的办公室风格简约大气,标准的商务范,没有一点个人色彩,显然那间办公室在装修的时候,陆晧谦并没有亲自过问。
    而这间在上海的办公室,典型的中国古典风格装修,色彩上都以金丝楠木,和深木色桃木色为主,带有浓浓的优雅和怀旧的气息,办公室的墙壁上,更是挂满名家大师的字画和笔墨,和这里的环境相得益彰。
    要是不说,这间办公室的主人是谁,或许大半人看了,都会觉得,一定是位年逾古稀的老人,对中国的传统文化爱成痴。
    顾烟坐在陆晧谦办公室的沙发上,懒洋洋的开口说:“为什么要把公司的办公点给搬了,换地方是一件特别麻烦的事。”
    陆晧谦单手拿着文件夹,翻了几页合同,便扔在了一边。
    他坐到顾烟身边,回答了她的问题:“我答应过你,不会再回那里,所以就换地方了,还有一个原因,怀成大厦要扩招员工,我想给我的员工,提供最好的工作环境,麻烦是留给没有准备的人,只要计划好了,没什么麻烦的。”
    顾烟心酸的叹了口气,”以前你答应过我那么多话,当年都没有兑现过,我让你别再去怀成大厦了,你倒是很痛快的说到做到,你说我该爱你,还是恨你呢。”
    顾烟弓着腰,十指交差在一起,手臂半搭在如刀裁般裤脚笔直,没有一丝褶皱的黑色西裤上,他偏头凝视着顾烟,薄凉的唇角微扬,勾出一抹浅笑。
    温笑开口,说:“我承诺你的事情,其实都已经办到了,只不过时间稍微晚了一些。”
    顾烟嗜睡的将脚搭在办公室黑色的牛皮长沙发上,头枕着靠垫,自从知道怀孕开始,她感觉自己每天都很困,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还没到日子,妊娠反应除了干呕,就全来了,她现在整天头晕乏力,嗜睡,而且食欲下降。
    她躺在沙发上,盯着陆晧谦的侧脸呢喃道:“老陆,我一直想让你给我写一份保证书,我知道很幼稚,可我想心里有个底,说出来又怕你生气,觉得我不信任你,现在好纠结。”
    陆晧谦起身,他拿起茶几上的青花瓷杯,从饮水机里接了杯温水,自从知道顾烟怀孕开始,他也再就没有那个闲心,去泡茶喝茶,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别的事情上面。
    陆晧谦一手掐着茶杯,微俯下身子放在顾烟面前,让她一伸胳膊就可以拿到,而后才淡笑开口道:“宝贝,你都知道说出来,我会生气。干嘛还要说呢,是不是早就准备好了,提前给我打一针预防针,让我不能生气,还要去配合你写。”
    被当场戳穿的顾烟,依旧很淡定,她早就想到,和陆晧谦说虚话从来没用,他总是能快速领会其中的意思,陆晧谦的脑子和道行,她连他的边角余料都敌不过。
    不过,说了也总比不说要强。
    她舒眉展眼,美目流转的望着陆晧谦,娇滴滴的开口道:”人家就是想要你写嘛,你答应不答应人家。“
    陆晧谦目不转睛的盯着顾烟,原本云淡风轻的表情,脸上的肌肉却穆然僵住,他沉默了很久,突然低头浅笑道:”宝贝,你是跟谁学的台湾腔,说的那么不标准,还学会和人撒娇了,只是精髓都没把握好,有点吓人,以后还是好好说话吧,不好听。“
    顾烟之所以这么娇滴滴的说话,因为她前几天看了一部国产电影叫《撒娇的女孩最好命》,其中有一句台词太具有病毒性和洗脑特质。电影里的台湾妹,娇滴滴的向男朋友撒娇,”兔兔那么可爱,怎么可以吃兔兔。“当时听的顾烟骨头都快要酥掉了,更何况是个男人,她当时就想取取经。
    顾烟跟陆晧谦在一起那么久,几年前她刚进入社会,她胆小自卑,在陆晧谦身边只会听话顺从,不敢任性发脾气,那时候的她,在陆晧谦眼里,应该只有三个字,”乖乖的。“
    经历了这么多的磨难,最终陆晧谦成了她的丈夫,虽然她的地位有着明显的提高,也不会再怕陆晧谦,但仔细回想,她基本没有对陆晧谦撒娇过,唯一那次也是在江南古镇,还是她喝醉了。
    陆晧谦总是说她不温柔,只是很听话,她想学着一点点去转变,让陆晧谦在温柔乡里醉上一回,要做一个温声细语,甜美可人,激起男人保护欲的好妻子。
    这才刚跨出第一步,就被陆晧谦无情的打击,让她的玻璃心摔的粉碎。
    顾烟的反应有些大,明显是自尊心受挫,大受刺激的她,气的秀眉倒蹙,美目圆瞪道:”哪个女人不喜欢撒娇任性,我好不容易敢对你这么做了,你就这么拆我的台,连吓人这词都用上了,我是有多吓人,让你听着犯恶心是不是...“
    陆晧谦被顾烟劈头盖脸好一顿数落,中间他还要不断提醒顾烟,让她说话的声音不要太大,千万别动了胎气。
    越是这样,顾烟越看他生气,转身要走,不想跟个贴着秘书似的陪不会说话的老板在办公室里呆着。
    陆晧谦却沉下脸,声音也不再那么温和,对着已经将手推在门上的顾烟,冷声道:”不要惹我生气,回来在这儿躺着,我忙完了带你一起回去。“
    又一副大老板的派头,顾烟撇了撇嘴,当作没听到般,推开门就走了。
    ”宝贝,你去哪啊?“顾烟还没走到电梯口,陆晧谦就追了出来,他拽住了顾烟的胳膊,不想让她走。
    顾烟睨了陆晧谦一眼,”宝贝要吃兔兔去,看看怎么能把台湾腔说的好听,不会让人说成是吓人。“
    没镇住顾烟的陆晧谦,此时的态度来了个180度大转变,他的声音低沉温和像是五月的春风,完全是商量的口吻,温声开口:”宝贝,你怀着孩子呢,没我在身边你不要到处乱走,老公错了,说话不好听,惹你生气了。“
    顾烟故意垂眸抚摸了下肚子,”错了要怎么哄我?“
    陆晧谦投其所好,讨好道:”回办公室,我把保证书当场给你写了,就算是卖身契,我也写了,可以吗?“
    顾烟的脸马上由阴转晴,夸赞道:”我老公,除了说话很难听不招人待见,好像就没什么缺点了,能直接找到重点。“
    陆晧谦无可奈何的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棕色的皮质封面笔记本,顾烟凑过去一看,不由的说了一句,”豪奢,连个普通的本子都用的。“
    话落,她好奇的拿起笔记本,想要感受一下,这种售价昂贵的奢侈品和普通本子有什么区别,随手翻了翻,发现没什么不同,除了是皮革制的封面,里面的纸张和普通的纸张看上去一模一样。
    她一边翻着,一边问陆晧谦说:”医生说你性欲强,你承认不承认?“
    陆晧谦神色一凝,不解的道:”问这个干嘛,挖苦还是赞扬?我怎么样,你还不知道吗。“
    顾烟依旧头也不抬道:”我想让你亲口回答,和赞扬挖苦扯不上关系,要实话实说,最好回答详细。“
    ”是需求很大,对你又很色,我承认自己性欲强,只要和你躺在一张床上,就想着做爱,早上的时候□□最高,半夜的时候也有反应。“陆晧谦按照顾烟所说的,很详细的回答给她。
    顾烟目光落在笔记本上,发现其中一页有一首随笔诗,这样笔锋流转,刚劲有力的字体,她认得出是陆晧谦亲笔所写,再加上他的回答,这更证明了,陆晧谦这个人太重欲。
    顾烟没想到陆晧谦还会写这些东西,暗笑,他自己一个人倒还挺有情趣,简直闷骚透了。
    她悠悠缓缓,眯着眼睛对陆晧谦朗诵着,’宽衣解带入罗帏,含羞带笑把灯吹;
    金柱刺破桃花蕊,不敢高声暗皱眉。’
    诗读的抑扬顿挫,感情丰富,再瞧着陆晧谦,浓黑的剑眉越蹙越深,估计是觉得丢了面子。
    顾烟抿了抿嘴,似笑非笑道:”陆总,好文采呀,也不知道是写给哪个女人的。“
    陆晧谦扶额仰靠在办公椅上无力的开口说:”忘记是什么时候随手写的了,你不要乱想,宝贝你到底想干嘛?非要让我觉得自己特别色,你就高兴了?你是不是想要欺负我啊?“
    顾烟摇了摇头道:”当然不是,我没那么低级趣味,谁敢欺负你呀。切入正题吧,我说你写,你不准有异议,最后签字画押,就算成了。“
    chapter 156
    顾烟因为要口述,她眉头紧紧的皱着,在脑子里组织着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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