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提到结婚的话题,时思一愣,随即笑道:“急什么,我还没考察够呢。”
    “没考察够你笑得这么荡漾干什么?”
    苏澜颇有些嗤之以鼻的意味。但听着时思难得和当初别无二致的娇俏笑声,她也终是松了口气。
    红着脸挂了苏澜的电话之后,她抬起头时才发现,自那天被打后一直没再来过公司的苏逸杰,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进来。
    苏逸杰看着她有些错愕的神情,率先开口解释道:“……我敲过门了,你可能太专注打电话,所以没听到。”
    彼时时思正红着脸讲电话,有些小小的害羞,小小的得意,是他从未见过的活色生香。
    其实他在进设计部之前,就已经听到了那些员工谈论她的声音,不过话题并不围绕她,而是她的男朋友——傅铭渊。
    如雷贯耳的名字,他记得那天在公司门外时思叫过那个男人的名字,只是当初他自己一直沉浸在沉重的打击与痛苦中,没能把那三个字和能在江城翻云覆雨的男人联系到一起。
    外面那些员工发现他的下一刻就已经神情紧张的作鸟兽散了,他自然也知道那些人心里是怎样的嘲笑他或者同情他。可无论嘲笑还是同情,于他而言都是一样的难堪。
    他从前错认齐晋是情敌,内心两相对比,尚觉得有些自惭形秽,但想到傅铭渊的身份能力,想到他那天睥睨一切的冰冷和拥抱时思时旁若无人的肆意,苏逸杰发现,自己竟然可笑到……连去和他对比的勇气都没有。
    “对不起,那天的事,我替他向你道歉。”看着苏逸杰不知想到什么而失魂落魄的模样,时思率先开口打破沉默,“你的伤没事了吧?”
    “已经没事了。”苏逸杰努力让表情看起来轻松些,“其实我也是来找你道歉的,那天是我太冲动了,希望没吓到你。”
    时思摇了摇头,目光和面色都比从前柔和:“都过去了。”
    但苏逸杰知道,这份柔和,并不是因为他。
    两人简单互相道完歉,就已经没有话再可说。气氛变得完全尴尬之前,苏逸杰终于有些不舍的收回落在时思身上的目光:“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在他转身之前,时思有些迟疑的叫住了他。
    “苏总,我已经和总经理谈过,下个月开始我会调到el总部工作。这两年……谢谢你的照顾。如果我以前有什么失礼的地方,还希望苏总多包涵。”
    苏逸杰愣了愣,那些几欲冲出口的挽留和阻拦,终是在时思平静的目光里,最后凝成了唇边有些艰难的笑意:“哦,好……好。希望你以后……一切顺利。”
    “谢谢。”
    *
    时思一进家门,就被早已听到开门声响后走出来的人抱了个满怀。她被按在玄关处亲的气喘吁吁,眼见着对方的手开始剥自己的衣服,时思终于忍无可忍的推开了他:“傅铭渊你故意的是不是?”
    穿着灰色家居服的傅铭渊似乎刚洗过澡,头发还是湿漉漉的,脸色也远比往日红润些。他抱着时思低低的笑,笑声里有掩饰不住的愉悦:“怎么了?”
    时思却在他的笑声里越发羞恼起来。她想要挣扎,可终是敌不过他的力气和肆意作乱的唇舌,呼吸紊乱的被他压在沙发上为所欲为。
    总是会想起从前的事,包括佛罗伦萨也是记忆里无法避开的一环,只是时思每每当时的情景,再看看眼前傅铭渊一脸餍足的表情,心里总会难免有些不平衡。于是向来自认成熟的她,终是忍不住开始“作”。
    在她彻底原谅他之前,决定让他也体验一下她当初的感受——所以她有样学样的宣布了傅铭渊的禁足令:没有她的允许,他不能出门一步。
    其实相比之前她觉得自己还是极为人性化的,因为她允许秦川在公司有重要事务的时候上门,可傅铭渊却远比她自觉,他不仅完全放下了公司的事务,拒绝秦川联络,甚至还主动上交了自己的手机、电脑和所有钥匙。
    可她并没有尝到任何“解气”的感觉。
    傅铭渊每天悠闲的在家里看书煲汤,等她下班后回来喝,再然后……就是变着花样儿折腾她。
    不到一周时思就已经发现自己的决定得不偿失,可她每每腰酸背痛的从床上起来,宣布傅铭渊的自由时,傅铭渊却无耻的抱着她说,他很享受现在这样简单平淡的幸福生活。
    今天和往常一样,时思自高|潮的余韵中渐渐回过神时,发现衣裙早已被撕扯着散落了一地,自己身上大片的青紫,都是激|情中留下的痕迹。而罪魁祸首如今正抱着自己,一脸的餍足。
    “你就是故意的……”
    时思还有些微喘,潮红的面上难掩愤慨——今天她甚至连汤都没喝上。
    笑声自傅铭渊胸腔间传出来,他低头在她额间轻吻一记,说的却是和狡辩无关的内容:“我今天在电视柜里发现了你藏的东西。”
    时思一愣,随即恍然。
    当年她回国前整理行李的时候才发现,那枚蓝宝石戒指,不知被他何时放进了自己的行李里。
    那枚她亲自设计的“相濡以沫”,承载了他们所有的甜蜜和痛苦,她终究舍不得,但也同样不敢再面对,于是从樱园搬走时,把它藏进了电视柜下的抽屉里。
    她想着这些事,正有些走神的时候,傅铭渊已经不知从哪里将早已准备好的戒指拿出来,重新戴到了她的无名指上:“思思,我们结婚吧。”
    他语气平静,眸光柔和,一切都是水到渠成一般自然,两个人之间,终于不再有过去沉重压抑的气息。
    时思心中唏嘘感慨,却也甜蜜羞涩。但想到这几天自己每每被他欺负的不成样子,于是故意不肯看他:“你现在考察明显不合格,什么时候合格了再说吧。”
    傅铭渊好整以暇的看她:“好。”
    时思一愣,没想到他回答的如此痛快,可下一秒,傅铭渊的身子就已经再次覆上了她的,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再次进入了她。
    在她细碎难耐的呻|吟声里,傅铭渊一面喘息着,一面在她耳边说道:
    “今天什么时候你觉得考察合格了,咱们什么时候下床。”
    “……”
    *
    时思和傅铭渊的婚礼终是开始提上日程。
    傅铭渊拒绝了秦川聘请最好的策划公司的提议,全部环节都亲自设计过问,只希望能给时思一个最为难忘的完美婚礼。
    婚期定在春天,甚至比苏澜周正更早一步。秦川带着人忙得人仰马翻,但却仍是不敢有丝毫懈怠,生怕哪个环节出了问题,难以像傅铭渊交代。
    而所有人都没想到,最大的意外,竟出现在了时思那里。
    她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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