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祁白有件事说的对,她不可能去抢兄弟的饭碗,更有一点,不怕她抢饭碗的那些人,她又张不开口去求人。
    而且更真相的是,求人,人家也不会因为关系好,就有本事给她找来月收入上万的工作。
    不过,天无绝人之路,只要有一技之长,总能找到机会发光。
    初依很快就跌碎一地人眼镜,找到了一份,据说可以月入三万的工作。
    工作要求笼统说来三点:长的过去,拥有一定酒量,年轻。
    她够年轻,22岁。
    无需高学历,只要长的过去——她简直超额了!
    拥有一定酒量——她继续超额!
    于是,初依成功成为了一名某啤酒公司的酒水推广小姐。
    本来她还可以去更高大上的洋酒推广,但考虑那个地方上班的都是夜总会,受众都是她得罪不起的。
    她就选了据说受众是和白领打交道的啤酒推广,地点在一家酒吧。
    这下祁白傻眼了,当天就去和初依闹。
    一见初依穿着小短裙,条顺颜更正,和不认识一样,他都要疯了,“你这是干什么?这是陪男人喝酒,骗男人喝酒的行当你知道吗?”
    初依转了转手腕,就事论事的语气说,“你还怕我吃亏?”
    祁白喊,“我当然不是怕你吃亏!可你何必这样糟蹋自己,干过这一行,一辈子都抬不起头。你什么不能干呀?非要干这个?”
    初依用两天前祁白的语气问,“那你觉得我可以干什么?可以快速上岗,不要学历的。”
    祁白手一挥,烦躁地说,“反正不能干这个。”
    初依扁了扁嘴,慢声慢气地说,“所以你现在明白咱们俩的距离了吗?在你心里,一直觉得我有一天会变成你父母想你娶的那种女孩,一个白富美。可我其实本事就是这么大,当我真的要用钱的时候,得拉下身段,出来想办法挣钱。”
    祁白心烦意乱,根本不想听初依说话。生怕有熟人路过看见初依这打扮,那就完蛋了,这辈子别想进他家门。
    一推初依说,“别废话,赶紧,衣服先脱了去。”
    初依指着他的手,“你再推一下试试,让你当街躺到这儿!”
    祁白条件反射抬起双手,做了个快速投降的手势,一想又不对,也来了气。气自己低声下气,初依没完没了。更气自己掏心掏肺,爱上这么个不会脑筋转弯的。
    又一想初依的脾气,他觉得自己纯粹有病自虐。
    放下手说,“好!我就看着,等别的男人对你动手动脚占便宜的时候,我就等着看你怎么办?”
    初依没理他,一转头进去了。
    看着初依的背影,祁白气的恨不能冲上去扒了她的衣服,真是又气又恨,又隐隐觉得初依是在和他赌气,对着酒吧大门恨恨地骂道,“还挣钱,说的提成都是骗人的!真是天真透了,当小姐都挣不上钱,你以为这个就可以,真是不知道世道艰难!里面有给女人下药的色狼我告诉你,等着看你吃亏!”
    说着话,却伸手去掏手机,电话一通,就对着对面痛苦地喊道,“蛋泥!初依真的要去陪酒了,你们赶紧过来!”
    第24章 夏听音
    蛋泥正在周策的公司,祁白和初依的事情,对他的隐形伤害不小。
    嘴上说的,有时候正是心里怕的。他虽然以前总说初依结婚靠不住什么的,但心里还是怕让自己说中。
    可谁知道,还是怕什么来什么。
    没钱,真是寸步难行呀。
    不过叫他来的电话,是周策打的。当然有些不怀好意,一次次打交道,周策觉得,九街十六巷的人,其实也有点意思。
    他也想知道那对小情侣,什么结果。
    这俩人一拍即合了。
    刚说了几句,蛋泥的电话就响了,祁白告急的的一通话,通过他的山寨机,嘹亮地被周策也听到了。
    周策好不兴奋……
    看着蛋泥两眼冒光,用情绪表达,“哦,你们那儿最漂亮的姑娘,要下海了?是夜场佳丽还是小姐?”
    蛋泥却很沉稳地说,“行,知道了,你在那儿等着,地址发给我。”而后挂了电话。
    他和祁白可不一样,祁白是关心则乱,于是他稍想了一下,决定干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他抬头一看周策,发现对方凝视着自己,抬了抬电话说,“我再打个电话。”
    周策忙说,“随意,随意。”
    蛋泥的手机响,他看到短信,是祁白发来的地址。
    手指按掉就拨了个号,然后对着那边说,“喂——李姨,你昨天不是问祁白吗?刚找到他,地址等会发给你!”他挂了电话,在周策的茫然不解中,把刚刚的短信地址,转发走了。
    挂上电话,蛋泥闲闲一笑,那蛮子脸有点心狠手辣的味道。
    周策心里一动,觉得这真是自己公司千挑万选,最适合的“讨债鬼”头头呀。于是他决定亲和一点,先混成朋友,再拉他入伙。就说,“其实前天在度假村,我见到你们了。”
    蛋泥放下手机说,“我也看见你们了。你们当时在二楼是吧。”
    周策点头,在烟盒里抽出烟来,递给他一支,自己也叼上,而后给俩人点了,又问,“初依之前也来我们公司干过,你知道吧?”
    “知道。”蛋泥点头,“还用你们的人办了点事。”
    周策讪笑,一点没受干扰地继续追问,“她和他那男朋友,其实挺好的一对,怎么要分手?”
    蛋泥吸了口烟,摇头,他们这种人,都特别爱面子,别人给面子,他们也不拿架子。
    就也用对熟人的语气说道,“还小,家里不同意。”
    “家里反对是挺麻烦。”周策也吸着烟点头,装作似有所感,其实在楼上听了个一清二楚,而后说,“那我听刚刚打电话找你有事,你要不要先走?”
    “不用。”蛋泥说,“这事我知道,我们初依要去酒吧做酒水推广。她前男友担心她吃亏,让我去看看。”
    周策感慨着半开玩笑,“人家还没分手,你这里已经给归类到前男友了。”一说完他又觉不对,重点错了,连忙说,“你不是说,那个初依是你们九街十六巷最漂亮的姑娘吗?又是你师妹,她有事,你不着急?”
    蛋泥抽了口烟,很闲地抬了抬手,浑不在意地说,“没事,你不了解情况,我们初依去夜场,要担心,也应该担心的是夜场的客人。再说,全市排的上的夜场,都有我们的熟人。”
    周策惊讶了,“那你刚刚给谁打的电话?”
    因为太八卦,都忘了礼貌。
    蛋泥弹了弹烟灰说,“是我师妹男朋友的妈妈,男方家里不同意始终是问题,所以办事挑紧要的来!”
    周策看着他都愣了,定了几秒,隔着桌子靠近说,“……咱们再说上班的事情吧,我发现和你说话特别投机,底薪再给你加两千怎么样?”
    ******
    再势大,没有钱也是白搭。
    酒吧老板,是位快四十岁的女士,让初依称呼她晴姐。初依是来她这里找的工作,她不知道初依的“来历”,就觉得长得不错,也挑不出明显的性格问题,就收了她。
    “你先干,试用期先一周,过了试用期再说。”
    初依点头。
    晴姐又问她,“你除了喝酒,还有什么特长?”
    初依说,“我身体不错,你需要搬东西也可以叫我。”
    晴姐怔了怔,抬手拍上初依的肩膀,笑起来,“你这女孩真逗,我的意思,会不会唱歌跳舞的。如果还有这方面特长,我也可以替你发掘发掘。”
    初依说,“那个我真没有。”
    “那嘴甜吗?——不甜也没关系。”晴姐说,“把你化妆品拿出来,先去花个妆。咱们这儿得自己花,可不像那些大的夜场,都是统一给画。”
    初依没问,什么地方可以统一画,她其实也想被统一画,她画不好。
    就说,“一定要化妆呀?我……我不画行吗?”
    “那绝对不行!”晴姐啧啧摇头,看着初依,酒吧上面的射灯打下来,照在初依白生生的脸上,特别好看,于是她说了一句特实在的话,“觉得自己天生丽质是吧?到了晚上你就知道,都是天生丽质的,不天生丽质的,不敢随便出来吃这碗饭。”
    这句话原本有些令人心酸。
    但初依神经比较粗,在祁白之后,已经不会轻易体会心酸。
    就照直说,“我没有带化妆品。只画个口红可以吗?那个我可以去超市买一根。”
    打拳的抹口红,是挺惊悚的一件事,所以她真的连支口红都没有。
    又想到几天前,祁白给她买过的那些,她还没机会看,不过,估计没机会用了。
    晴姐人挺好,看着她,思量了一会,从吧台下面捞出自己的包说,“我这里有几个化妆品送的赠品,你先拿去用吧,回头记得买。”
    她掏出几样化妆品,放在深棕色木头的吧台面上,有金色的化妆盒,墨蓝色的眼影盒,还有卡在纸卡里的睫毛膏,小口红,显得特别高档,初依拿起来看,“这贵吗?要太贵你就别给我了。”
    晴姐说,“雅诗兰黛的。”
    初依看着她,“那好像是挺贵的。”
    晴姐塞包回去的手顿住,打量了她一阵,看她真的不像说假话,才说,“算了,我给你画吧。”
    又奇怪,这女孩,怎么和社会脱节成这样,估计也是没经历过夜生活的。
    *****
    另一边,周策和泥蛋也谈好了,明天开始上班。
    泥蛋站起来,看了看时间说,“我还得去接我师妹,那就先走了。”
    周策又奇了怪了,“你刚刚不是说不着急吗?”
    “那是我都安排好了。”泥蛋说,“我不去,也有人去。我晚点去也来得及。再说那地方离这里近,十分钟的路。”
    周策愣了几秒,抬手按了电话免提,顺便对铁蛋说,“你等等!”
    号码一通,那边人冷淡的声音说,“有话快说——”
    周策抓起电话,很热情地招呼,“乔乔,快收拾东西,我们去给初依捧个场,她今天去夜场上班了。”
    泥蛋:“……”
    ******
    酒吧里,
    晴姐打开那赠品的化妆盒,这里面一般送的颜色都不怎么样,她自己看不上,对灯看着,顺嘴问初依,“你以前干什么工作的?”
    初依好奇她拿的东西,就伸着脖子看,也顺口说,“和朋友开了家打小三的公司,后来倒闭了。”
    晴姐拿着化妆盒,看着里面,红的,绿的,心里和那天的周策乔宴三人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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