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岑曼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这并不是因被蒋靖风提及而激动,而是由于她身旁的男人的气场倏地变了,场内气氛热烈,唯独她感到阴风阵阵,四周都凉飕飕的。
    蒋靖风这番话让记者和粉丝们也骚动了,才思敏锐的主持人马上追问:“我记得蒋老师曾经说过,不希望找圈内人做自己的妻子,现在您对这位圈外的女孩子这么念念不忘,是不是有追求她的意思,甚至有成家的打算?”
    主持人的提问越深入,岑曼就越是觉得坐立不安。偷偷地瞄了余修远一眼,却发现他的目光早已锁在自己身上,她强行扯了扯嘴角,然后飞快地将脑袋转回去。
    在大家殷切的期盼下,蒋靖风终于给出了说法:“《二丁目的秘密》杀青以后,我手头上还有两部片约,完成这两部作品的拍摄后,我可能会暂时停止一切演艺工作。”
    这个答案让大家震惊不已,连口齿伶俐的主持人也有点结巴:“蒋老师的意思是……要为那位女孩子而退出娱乐圈吗?”
    蒋靖风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我只是觉得到了这个年纪,好像应该做某些该做的事情。我父母都盼着我成家立业,承蒙大家厚爱,我的事业算是小有成就,也算得上已经立业,至于成家,貌似也要提上日程了。”
    主持人锲而不舍地问:“所以说,您有意跟那位女孩子深入发展吗?”
    蒋靖风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是谁不重要,我相信缘分自有安排。”
    作为圈内炙手可热的一线影星,蒋靖风的地位可谓举足轻重,在媒体和网友的推波助澜下,他这番退圈预告迅速掀起了轩然大波。
    首映礼尚未结束,这个消息已经登上了一众社交平台的头条热点,数以万计的文案和段子手大做文章,蒋靖风和《二丁目的秘密》首映礼强势地侵占了大众的视线。
    为了抢到独家新闻,神通广大的记者争分夺秒地开展地毯式的搜索,誓要将那位使蒋靖风动了退隐之心的圈外女子挖出来,满足大家那颗好奇又八卦的心。
    通过明察暗访,不过短短半天,有记者终于在剧组的后勤人员口中探得,原来那位被盛赞的圈外女子,是剧组临时请来的业余替身,曾与蒋靖风有过一段亲密接触的戏码。
    这个消息尚未得到官方认证,不过大部分的粉丝和网友都深信不疑,而之前流传出的大尺度片花也成为众人热议的对象。
    有博主将事前下载保存的片花重新发布出来,很多人觉得片花中的女演员正是张嘉绮的替身,经过仔细的比对,网友都发现片中的演员跟张嘉绮的身形还是有某些差异的。然而很快,带有这些片花的微博和微信文章全数被删除,而搜素引擎也无法找到相关视频,这么一来,大家自然而然地认为这是蒋靖风的经纪公司采取的手段,同时也更加肯定这个猜想。
    事态的发展完全超乎岑曼的想象,捅了这么大的一个娄子,她整个人都懵了。余修远倒是冷静,首映礼结束后,他陪着她在外面逛街吃饭,对于那些跟蒋靖风有关的推送消息,他一目十行地扫下去,之后便一言不发地关掉。
    在回家的路上,岑曼接到大姐的来电,得知余修远尚未爆发,她说了句“你自求多福吧”,就潇洒地挂了手机。岑曼哭笑不得,她确实只能自求多福。
    下午他们在商场买了新的地毯,岑曼抢着将它提回家,而余修远长臂一伸就将购物袋夺过手里:“我来吧。”
    岑曼“哦”了一声,她走到余修远另一侧,主动地牵住他没有提东西的手。余修远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恰好有电梯下来,他便轻轻地推着她的后腰,把愣在原地的人推进去。
    听着电梯抵达时那下轻响,岑曼不禁涌起几分忐忑。当余修远牵着她迈出电梯时,她心里的警钟似乎也隐隐地敲了一下……
    第76章 暖光(四)
    他们回到公寓,余修远换了鞋子就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啤酒,曲起手指在罐底叩了两下,然后掀起拉环往嘴里灌了几口。
    察觉岑曼正站在不远处盯着自己,余修远晃了晃手中的啤酒,问她:“喝吗?”
    只犹豫了半秒,岑曼便夺过他刚喝过的啤酒,本想学他那样豪迈地灌下去,没想到被呛到,只能捂住嘴很狼狈地咳嗽着。
    余修远替她顺气,他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声音却带着几分笑意:“喝这么急做什么,我又不跟你抢。”
    随手将啤酒搁在吧台上,岑曼趁机投进他的怀抱,一边用力咳嗽,一边伸手环住他。
    她的咳嗽声渐渐变得勉强,余修远自然听出她在假装。他不咸不淡地问:“还真演上瘾了?”
    岑曼这才安静下来,抬眼看了看余修远,她说:“干嘛这样说!你没听见吗?人家赞我仗义,还有为艺术奉献的精神……”
    余修远捏着她的下巴,语气有点危险:“为了他两句赞美,我就该吃这么大的亏吗?”
    岑曼讨好地笑着,半真半假地说:“我来补偿你?”
    余修远将手挪到她的唇瓣上,眼中闪过一簇火苗:“怎么补偿?”
    眼见他脸色稍稍缓和,岑曼退了一步,乐呵呵地说:“明天我请你去麦当劳吃麦旋风!”
    趁着他没反应过来,岑曼转身就跑,还没跑远,那个借着长腿优势的男人就轻松地赶上了她。
    她很识时务地求饶,余修远充耳不闻,二话不说就把人扛进卧室。被抛到床上,她刚缓过神就连手带脚地逃开,他俯身扯住那纤细的脚踝,轻轻一扯就将她拉了回来。
    身体被往后拖着,岑曼胡乱抓了个枕头,死死地护在胸前。余修远已经压了上来,她两颗眼珠子滚滚地转,心知自己难逃一劫,但也希望他从轻发落:“我都请你吃麦旋风了,你还不满意吗?”
    “那是因为你想吃,而且第二杯半价吧?”余修远戳穿她。今天经过麦当劳的时候,她就一直盯着广告海报上的新口味麦旋风,若不是忌惮他心情不好,她早跑进去吃了。
    岑曼咯咯地笑:“两个人在一起不是为了第二杯半价吗?”
    余修远啼笑皆非,原本蓄了一肚子的恼火,就因岑曼几句玩笑而打散得七零八落,连脸都绷不住。
    或许爱一个人就是这个样子,即使她犯再大的错、闯再大的祸,他也没办法跟她较真算账,更舍不得跟她较真算账。正因如此,她才会被纵得无法无天,胆敢为所欲为。
    想到这里,余修远轻叹了一口气,随后松开她站直了身体。
    岑曼爬起来,看着余修远沉默地往门外走,她紧张地问:“喂,你去哪里?”
    余修远闻声回头,语带无奈地说:“现在满世界都在挖你出来,我要替你收拾残局。”
    岑曼有点歉意,拉着长长的调子应声:“哦……”
    “你累了就先睡。”丢下这么一句话,余修远便举步往书房走去。
    今晚余修远平静得有点失常,虽然他说要为自己收拾残局,但岑曼却觉得他正生着自己的闷气。
    在床上呆坐了片刻,岑曼摸出手机搜索相关新闻。蒋靖风即将息影的消息热度未退,他的名字仍挂着热搜和头条上,各大门户网站专门为他策划专题。她浏览着网友的评论,得知没有牵扯到自己身上,才拿睡裙进浴室洗澡。
    这晚余修远迟迟也不回卧室休息,岑曼在床上翻来覆去,仅存那点睡意早因辗转反侧而减退。又一次翻身后,她终于掀开被子下床,趿着拖鞋去书房找人。
    岑曼刚走到门边,余修远就发现了她的踪影。他专注地敲打着键盘,连头也没有抬:“怎么跑过来了?”
    坐在书桌后的男人瞧也不瞧她一眼,岑曼更是肯定自己的猜想,站在原地沉默了几秒,她才踌躇着开口:“很晚了!”
    余修远“唔”了一声,之后没了下文。
    这反应让岑曼更忧虑,她试探着问:“你还要忙很久吗?”
    “快好了。”他回答。
    由于心情不佳,余修远的晚餐吃得不多,岑曼担心他挨饿,于是就说:“我给你下碗面吧。”
    余修远干脆地拒绝:“别瞎折腾了,我不饿。”
    岑曼有点失落,但还是提起精神问他:“那我先帮你放热水?”
    余修远说:“我等下淋浴就好。”
    这下岑曼终于沮丧了,她倚着门框,低头盯着地板。
    她那忧郁的情绪过于强烈,余修远不由得顿住手中动作:“曼曼?”
    岑曼撅着嘴,闷闷不乐地应了一声:“嗯。”
    余修远正跟倾城娱乐的公关们商议着对策,看见岑曼一副要哭的样子,他没有心思再搭理其他事情,扔下鼠标就朝她走去:“怎么了?你睡不着吗?还是做噩梦了?”
    她委委屈屈地说:“你都不理我……”
    余修远牵着她进书房,继而一手将她抱到自己的腿上,指着显示屏里的对话窗口说:“我在跟赵部长他们开会。”
    接着,余修远便交待了相关的应对办法。他知道这丫头的心里忐忑,若他不哄一哄她,她必定会胡思乱想:“我没有不理你,你都请我吃麦旋风了,我怎么可能不理你呢?”
    岑曼回身搂住他的脖子,像个孩子一样窝在他肩头:“你是不是正在生我的气?”
    “有什么好生气的?”说着,余修远便合上笔记本,抱着她一起回卧室。
    被余修远半推半抱地带进被窝,岑曼还是不肯乖乖睡觉。余修远替她盖好被子,俯身亲了亲她的额头,低声威胁她:“我洗完澡出来,你要是还没睡着,那今晚就不用睡了。”
    岑曼吓得赶紧闭紧眼睛,听见浴室门被关上的轻响,她才重新睁眼。
    放在床头柜的手机正闪着信息提示灯,岑曼摸过来一看,又是岑曦发来的关切“问候”。
    她如实相告,岑曦很快回复:“男人跟女人一样,都是口是心非的动物。他们说不生气,有时候可能是很生气的意思。”
    岑曼马上追问:“那怎么办?”
    岑曦只回复了四个字:“投其所好。”
    将手机放回原处,岑曼抱着被子纠结,对于余修远来说,投其所好就是吃完麦旋风,再来一盘火辣辣的烤翅……她越想越是脸红,忍不住用被子盖过自己的脑袋,在被窝里低声哀嚎。
    直至余修远躺到床上,岑曼还是没有睡意。
    余修远知道她没睡着,他用她的发尾扫了扫她的鼻子,她果然装不下去。那双沉乌乌的大眼睛幽怨地看着自己,他轻笑了声:“在等我?”
    岑曼红着脸推了他,他躲开,同时将手臂伸向开关。
    卧室的灯被关上后,岑曼借意翻了个身,手自然而然地搭在他腰间。
    他的体温透过纯棉睡衣,一点一点地传到岑曼的掌心,岑曼犹豫了下,就这么半秒,她的手腕已经被人牢牢捉住。在昏暗中,岑曼隐约看见他那幽幽的眼神。把心一横,她将他摁倒在床,同时跨坐到他身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余修远不过怔愣了下,他轻翘着唇角,懒洋洋地说:“看来你真不想睡了……”
    回应他的是岑曼急切的亲吻,她亲得太急,力度又控制得不好,两人的唇重重地撞到一起,差点就磕到彼此的牙齿。
    这次余修远一改以往急躁的作风,他安分地享受着她的主动,当她笨拙地解开睡衣的纽扣,他深吸了口气,差点按捺不住,他哑着声问她:“今晚的觉悟怎么这么高,刚才一直在偷偷琢磨吗?”
    岑曼显然是脑子发热才做了这样的决定,冲动过后,她开始无措。听了他的调戏,她更是脸红耳赤,嘴上却不甘示弱地说:“这是因为我在片场累积了经验!”
    此话一出,余修远立即联想到那段片花。血压瞬间飙升,他利索地将岑曼压在身下,用几近是泄愤的力气扯掉她的睡裙。
    胸口倏地一凉,岑曼下意识伸手护着,余修远先一步将她的手摁在头顶,咬着牙说:“经验是吧?”
    看着他一瞬变脸,岑曼终于知道害怕:“我开玩笑的。”
    余修远露出了诡异的微笑:“玩笑?”
    岑曼连连点头,余修远却说:“我本来还打算放你一马的,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不给岑曼任何挣扎的机会,余修远已经狠狠地堵住了她的唇。强烈的男性荷尔蒙霸道地充斥着她的感官,他手臂的肌肉有力地贲张,细密的汗铺在肌肤,渐渐汇聚成珠,滴落在那片白嫩的娇躯上。
    岑曼被钉在松软的大床上,余修远每一下掠夺都凶猛彪悍,她仿似置身在浩瀚的银河中游离,怎么也着不了边际……
    第77章 暖光(五)
    那晚他们折腾了半宿,借着那点醋劲,余修远从头到脚、从里到外地把她“教训”了一顿。
    第二天醒来,岑曼软绵绵地缩在大床一角,任余修远怎么唤她,她都装作听不见。
    吃饱餍足,余修远的心情比今晨的阳光还要灿烂。他早早就起了床,亲自进厨房给岑曼做了一桌丰盛的早餐,她不知道是羞还是恼,竟然就这样缩在被窝不肯起床。
    事实证明,装睡的人确实是永远都唤不醒的。余修远拿她没办法,于是就先去洗掉满身的油烟味儿,等一下再哄她起床。这丫头这么嘴馋,说不定饿了便会自动自觉地出去觅食。
    当余修远裸着上身从浴室出来,岑曼还是静静地躺在原来的位置,丝毫没有起床的意思。她的睫毛正轻微地颤抖着,他随手将毛巾搭在床头柜上,继而捧着她的脸吻了下去。
    这亲吻初时还算温柔,不过很快就变得急切而贪婪。在他将手探进被窝的时候,岑曼终于装不下去,她侧身躲开,却躲不过压在自己身上那男人的魔爪。
    刚洗漱完的余修远一身清爽,口腔里带着牙膏那淡淡的薄荷清新,岑曼被这个火热的早安吻亲得昏头转向的,好不容易挪开了唇,她红着脸说:“走开,坏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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