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体温比他的低,所以他身体的温度由高阶向低阶传递,去温暖她、包围她。
    拥着她眯了一小会,常年雷打不动的生物钟让乔正岐清醒过来。
    床上的人还在睡,他的唇角自始而终都带着一种浅浅而满足的笑意。
    淋完浴,乔正岐走到厨房的吧台旁对着一堆食材开始清点。
    烧上一壶水,一边等水开,一边翻看今天的邮件。
    她说的蛤蜊蒸蛋,乔正岐google了一下现学现卖,酒店的油烟机的声音略大,又是开放式的厨房,乔正岐一打开油烟机立即关了,眼神便下意识地往睡床那边扫,见床上的人并没有被噪音吵醒,才又再次打开了油烟机。
    等所有的早餐备齐了,他才轻手轻脚走到床边去吻醒她。
    “起来了,嗯?”他用手背去刮蹭她的脸颊。
    原鹭咂了咂嘴,迷迷糊糊地挑开眼逢去看,只见他半蹲在床边,身后是温柔的晨光。
    “嗯……”她在被窝里拱了拱,好像还不太愿意起床。
    “我去给你倒杯温水。”他起身去拿已经凉得温度刚好的热水,回来的时候入眼画面是她背对着他拥着被子半坐着,沐浴在晨光里伸懒腰的场景。
    修长的手臂高高举过头顶,凌乱而随意的发披散在肩头,整个背的曲线完全舒展,由肩至腰这段的曲线尤其柔美,两片棱角分明的肩胛骨仿佛蝴蝶的羽翼,贴在背上有一种冷冽的美。
    他从她的背后把水递给她,她在喝水,他在吻她轻巧精致的蝶骨。
    他的手不太老实,从背后袭击到胸前,原鹭差点呛了一口水:“干什么呀,背后搞偷袭?”
    乔正岐轻啄了一下她的侧脸,把头埋在她的脖颈之间。
    “我要去洗澡了,一身汗,又黏又臭,你还往我脖子口钻。”言罢伸手把他的脑袋从自己的脖颈间支了起来。
    乔正岐粘着她,越发地往里蹭了蹭:“哪里臭了,我闻着香得很。”
    原鹭骂:“没正经。”
    她大大方方地从被窝里钻了出来,整个人□□地站在阳光下,开始穿戴起衣物,乔正岐在床上单掌支着脑袋好整以暇地盯着她:“要不要我抱你进去洗,嗯?”
    原鹭扣着衬衫领口倒数第二个扣子,转过身,笑里藏刀地看着他:“你说呢?”
    乔正岐从床上起来,连拖鞋都没穿,光着脚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她惊呼了一声,衬衫的扣子才扣了一颗,被他这么一抱整片前胸暴露在他的眼前。
    他每走一步,她的胸前就晃动一下,衬衫半遮半掩,画面极其淫.靡。
    她的双手只能吊着他的脖子让自己不从他怀里掉下去,想去扣扣子却根本腾不出手来。一路让他占尽了便宜,他低头埋在她的胸前,故意走得很慢,原鹭恼极了捶了一下他的肩头,却让自己晃得更加厉害,于是根本再不敢睁眼看这画面,干脆羞得把眼一闭,装挺尸。
    他闷闷的坏笑声一路没有停过,原鹭咬牙切齿地咬着他的肩,只是终究怕失了力道咬伤了他,留下一排浅浅的牙印,算是小小的报复。
    浴室有一面很大的落地镜,在浴缸的对面,镜面的效果使得浴室的空间看起来很空旷。
    浴缸早已放上了半池的水,乔正岐把她放在防滑垫上,用手去试了试水温,觉得温度差点儿,于是打开水龙头加放热水。
    原鹭被镜子里乍然看见的自己吓了一跳,身上披着一件被弄得皱巴巴的衬衫,头发被撩得半卷半乱,下面套得那条睡裤经过昨晚一夜的折腾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
    乔正岐来叫她起床的时候,其实她早就醒了,只是在脑海里排练了很多遍醒来该怎么面对他的场景。给自己无数遍心理暗示要镇定要大方,结果真看见了自己这副淫.乱的模样,心理还是冲击不小。
    拉康的镜像理论,一个人在镜子里审视自己的某一个瞬间突然觉得十分陌生,或许那个陌生的自己才是真正的自己。
    而这个陌生的自己,确实让原鹭愣了好一会。
    浴缸里的热水在放,蒸腾上来的水汽让镜面逐渐覆盖上一层白雾,原鹭呆在镜子前。
    乔正岐上来从背后圈住她,问:“在想什么?”
    “镜子里的自己。”
    乔正岐笑了下:“我猜猜,精神分析?拉康?”
    原鹭点点头,为彼此间的默契而感动感激,她只要说一个词,他就能猜透她在想什么。但同时,她也为这种情况而苦恼。
    他的智囊容量比她大了好几圈,所以他总是能猜中她在想什么,但很多时候,她却猜不透他在想什么。有时候远远地看着他的背影,就会觉得是一种疏离。
    她眷恋地转身抱着他,闷闷不言。
    他对她来说,就是整片星辰的总和,而她,只是洋洋洒洒万千星象里的一个。她一直属于他,一直被包含,她和他的交集等于整个她自己,然而他很多时候他和她未交集的那一部分,即他自己独立而广阔的那一部分,正是原鹭一直以来都在望洋兴叹的那部分。
    彼此更贴近后,那种无力和沮丧的感觉更强烈了。
    他把她浸入浴缸,她恶向胆边生,一把将他也扯进了浴缸里,他的浴袍触水全湿。
    恶作剧的洋洋得意,让原鹭心里舒服了一点儿,这种恋人之间的小把戏,无所谓幼稚无所谓报复,仅仅是以情趣宣泄情感而已。
    乔正岐哭笑不得:“看我穿着衣服不顺眼?”
    他的眼睛盯着她光、裸的胸前,略带嘲弄戏谑。
    原鹭扬起下巴,把他摁进水里,跪在他的腿上,两只手捧着他的脑袋固定,认认真真地说:“不好意思,吸点儿灵气。”
    说完还真用自己的脑袋去撞了下他的脑袋。
    乔正岐“嘶”了一声,不仅头突然一下被撞得极疼,连下面也被她一时坐得叫嚣欲裂。
    他歪着唇角,掐着她的腰:“从哪儿吸,上面,还是下面……?”
    原鹭咬着唇,感受身下他来势汹汹的进攻,撑着他的肩头想站起来,结果被他一声坏笑一下按了下去,精准无误,长捣直入,顿时疼得整个人如同被撕裂了一般。
    “嗯……”原鹭痛苦地嘤咛出声。
    乔正岐咬着她的胸,难耐地试探着问:“疼么?要不你动动?”
    原鹭痛得闭着眼,狠狠咬着牙,声音都在颤抖:“怎么……动……”
    乔正岐暗笑一声,扶着她的腰,引导她上下起伏。
    浴缸里的水随着她的上下落错也彼消彼涨,水声拍打着浴缸壁,声音*而催情。
    “不行,这个姿势我的腿好麻。”她一直跪着,两腿分开坐骑在他的腰腹之下,大腿内侧酸涩不已,已经根本无力支撑。
    她颤抖着双腿想借着他的肩膀起来,却又一次被他狠狠地摁了下去。
    “嗯……”原鹭痛得几乎想发疯,同时也快乐到极致想发疯。
    他贴着她的耳朵,呼吸急促,情况并不见得比她好:“喜欢么?”
    他诱哄着她,她迷离着双眼去看他,半咬着唇,双眉半蹙,不肯回答。
    他惩罚式地啃噬了一下她的胸,逼问:“喜欢我么?”
    她从来没说过任何喜欢他的字眼,从始至终都是他在主导这场爱情,她的回应却迟迟未抵达。
    原鹭的血管都要被他引爆了,全身的血液仿佛都灌逆到了头顶,脑袋无限涨大,双耳充斥鼓噪,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她的双手缠着他的脖子,嘴里牙牙不知在细碎地念着什么。
    她在他身上软成一滩了泥,化在水里,根本提不起任何的劲儿。
    乔正岐托着她的臀,抱起她走出浴缸,把她放落在镜子前,她双腿抖得根本站不稳,他掐着她的胳肢窝拎着她。
    镜子朦胧一片,蒸腾的雾气让人根本看不清自己的面貌。
    “撑着”,乔正岐把她的手牵引至镜子前,让她的两掌摁在镜子上,支撑起她整个人。
    她的手掌接触冰凉的镜面,清晰的五指在镜子上印出纹路,掌下滑落一道道水滴,轨迹从手掌末端一直滑至镜子与地砖交合的界面。
    他的骤然撤离让她不知所措,迷茫得只能任他欲为。
    他把她按在镜子前,从身后贴着她,缠绵悱恻地轻声诱哄:“你是谁?”
    原鹭茫然地扭过半个头去看他。
    “是谁?”
    “原鹭。”
    “不,你是‘乔鹭’。”
    “为什么?”
    “因为你想做‘乔鹭’,做‘乔鹭’让你太辛苦。”他想起她昨晚决堤无助的泪水,心不由刀绞般疼,乔这个字眼,是她的无冕之姓,是王冠加之于她的沉重。
    “你是谁?”他问。
    “原鹭。”她回答的很倔强。
    他持着下身不停摩擦在她的臀上,狠力顶了一下她,再问:“你是谁?”
    她咬着牙:“原鹭……”
    他恨恼地拍打了一下她的臀,力道之大当即留下了五个指印,“是谁?”
    她带着哭腔:“……原鹭。”
    他咬了一口她的圆肩,厉声问:“是谁?”
    她哭出声来:“原鹭……我是原鹭……”
    他终于进入她,带着一丝怜惜与疼爱:“乖,以后做原鹭就好,不要那么累,好么?”
    “不好,爸妈……会失望……”她挣扎,扭动着身体不让他侵入。
    他从背后狠狠按着她,用腿去勾起她的一条腿,进入得更深更刻骨:“喜欢我么?”
    她咬着牙摇头。
    他冷笑一声,问:“谁在你身体里?”
    她吞着泪水,痛苦的不言不语。
    他伸出舌尖去舔了舔她的耳垂,压着心里的怒火,阴恻地说:“喜欢么?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原鹭别着头根本不去看,也没勇气看。
    有时候她的倔强真的太让他深感无力,他退出了她的身体,留下她一人撑在镜子前。
    周围骤然冷却的空气让她不禁打了个寒噤,少了支撑的她整个人摇摇欲坠。
    很多时候她以为自己已经成为了“乔鹭”,但更多的时候,她清楚地知道自己依旧只是那个害怕被孤零零遗弃在世间的原鹭,对所有幸福的时光患得患失。
    他在浴缸里捞起浸湿了的浴袍,收拾着颓靡的残局,脚步声离门口越来越近。
    她浑身冷颤,深深低着头,眼泪从眼眶掉落滴在脚趾上,很小声地说:“不要走。”
    乔正岐无奈地看着她,氤氲的雾气里,她是那么朦胧模糊。
    “我不想让你不开心。”他拎着湿哒哒的浴袍,手放在门把上。
    原鹭问:“一定要说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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