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的。”听谁说的,黎家人么,江以萝有些不快。
    “那就好,有什么困难,随时可以来找我,我挺喜欢你的。”
    江以萝有些莫名其妙,想想又明白了,同被黎家的男人甩,生出惺惺相惜之感也是正常的,只是她实在欣赏不来小三,敷衍了几句后,就随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
    想提前回去休息的江以萝四处找宁御的时候,黎铮正立在二楼的露台吸烟。
    季泊均走了过去:“怎么一个人在这儿躲清静。”
    黎铮把正在不远处的沙滩上追逐打闹的几个半大男孩指给季泊均看:“当年我们一起被绑架的时候也就他们这么大吧。”
    “嗯。1998年,十三岁。”
    隔了快二十年,那三天两夜的恐惧感依旧清晰地存留在季泊均的记忆里。相信对黎铮来说也是。
    黎铮摁灭了手中即将燃尽的烟。
    “当年如果不是江叔叔救了我们,后来会怎么样很难说,看在他的份儿上,你也该对江以萝好一点。”
    黎铮不搭话,又点了根烟。
    季泊均皱眉:“你为什么和她分手?”
    “那你又为什么和她退婚?”
    “……”
    因为不断追逐远在天边的东西,所以没有足够的耐心去了解近在眼前的人?
    “我当然会对她好,不过先得有资格。我会吸取你失败的教训。”
    “……”
    “知道小时候你为什么永远打不过我吗?明明你练跆拳道的时候我都在睡觉。”
    “你真没偷偷背着人练?”
    “真没,因为我不怕挨揍。打架的时候,总惦记着怎么避免挨打一定会输,别想着躲拳头,把所有的力气集中起来打别人,不赢也至少平手。追江以萝也是,不就是丢人吗,我脸都不要了,还怕她不理我?”
    季泊均笑得无奈:“你厉害,我要脸。”
    ☆、第44章 四十四
    江以萝找了一圈都没见到宁御,城堡位置偏僻,没有车根本回不到城区,她正想打开手机试着叫辆出租,就看到黎铮走了过来。
    “江小姐,一个人?”
    江以萝翻了个白眼,背过身去。
    “你刚刚是不是在找宁御,我知道他在哪儿,带你去找他?”
    江以萝狐疑地扭过头去看着他,见黎铮一脸真诚,便将信将疑地跟着他去了。
    宁御就在人最多的那一区,他背对着一个小型喷泉,人被遮掉大半,难怪江以萝路过的时候没有留意到。
    瞥见宁御亲昵地揽着个身材妖娆、留长卷发的女人,江以萝在心中唾骂过他□□熏心、缺乏契约精神,又瞪向黎铮:“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用情不专的又不是我,你冲我发什么火。他没空,我送你回去。”黎铮眼神无辜,作势要引她离开。
    江以萝丝毫不领情:“你不是也喜欢长卷发?”
    她的语气令笑意蔓延到了黎铮的眼底,他立刻解释道:“我和刘赟……”
    “你们的事儿与我没关系。”江以萝打断了他,“我连自己的男朋友都懒得管,更没空关心闲杂人等。”
    听到“男朋友”这三个字,黎铮寒了脸:“谁是你男朋友,宁御?”
    江以萝懒得理他,做戏做全套地扭了过去宣誓主权。
    她走到宁御的身边一言不发地扁着嘴望着他,宁御配合地露出宠溺的笑:“手机没电了,找你又找不到。”
    只是宠溺归宠溺,他搭在妖娆熟女肩上的爪子却舍不得放下来。
    江以萝抓住宁御空着的另一只爪子,不等他反应便大力把他扯到自己的身边,挽住他的胳膊,皱着眉头看了眼妖娆熟女,又瞪向宁御。
    “这是……”
    宁御刚想介绍,就被对方打断:“这谁呀?”
    涂着正红唇膏的妖娆熟女态度嚣张,同样瞪向宁御。
    “她是江以萝。”
    不是女朋友而是“江以萝”,宁御果然留了后路。
    从小自己十几二十岁的小女生,到大自己三五岁、风韵犹存的熟女,他的口味真是千变万化。
    江以萝有点嫌弃毫无节操的宁御,正想放开他的手,借此机会中止合作,便听到宁御忍着笑向她介绍道:“这是我小姑姑。”
    小……姑姑?
    江以萝的脑袋被刺激得瞬间短路,跟着宁御叫了声“小姑姑”。
    妖娆熟女似笑非笑,说:“不敢当。”
    瞥见立在不远处的黎铮,她才露出了真正的笑:“见到我也不过来打招呼,越来越没规矩了你。”
    黎铮的眼神停留在石化了的江以萝挽着宁御的手上,并没去过,隔着人群朝小姑姑点了点头,叫了声“宁阿姨”。
    小姑姑察觉出异样,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眼江以萝,而后主动走了过去:“你家还有谁过来了?你爸爸呢,好久没见他了。”
    黎铮敷衍地答了几句,再抬头看去,江以萝和宁御竟一起消失了。
    他顾不上失礼,当即告辞出去寻人,却只看到宁御的车驶出了景区。
    黎铮拿出手机拨打江以萝的号码,仍旧是被拉黑后短促的嘟嘟声。
    ……
    宁御的嘴角一路弯到底,他看了眼因为当众丢脸、懊丧不语的江以萝,笑道:“你拉我的时候我挺吃惊的,有种被抓、奸的错觉,看不出来你劲儿还挺大。果然四肢发达的人头脑都简单,我小姑今年四十六,你表演吃醋之前能不能看清楚?”
    “要不是你平时太‘洁身自好’,我怎么会误会你男女都爱、老少通吃?”
    “好好好,我的错,请你吃饭当赔罪。”他不容江以萝反对,把车子停在了一间粤菜馆前。
    吃过晚饭,不过六点,江以萝不肯再和宁御去别处,径直回了家。
    洗过澡,江以萝浑身酸软地刚瘫倒在床上,就听到了门铃响,她以为是快递,毫无防备地打开了门,看到立在外面的黎铮,想关门却晚了一步。
    黎铮的身上有酒气,眼神却清明,江以萝习惯性地当他不存在,自顾自地回了卧室、锁上了门。
    “我们谈谈。”黎铮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江以萝正要戴上耳机,又听到他说:“如果谈过之后你仍不能接受我,我立刻就走,再也不打扰你。”
    为了一劳永逸,江以萝犹豫了片刻,开门出去。
    见他慢条斯理地洗手、煮咖啡,丝毫没有开口的意思,江以萝只觉自己上了当,正要轰他出去,却听到了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你连宁御的醋都吃,为什么唯独待我大方?”
    “你还有脸说,根本就是你故意误导我,我丢了那么大的脸,你要负全责。”
    意识到自己跑了题,江以萝不耐烦道:“你要谈的就是这个?”
    “提分手是我错,可你有多在意我?如果再见面那次你肯皱下眉头……”
    不等他讲完,江以萝便打断了他:“不皱眉头就一定是不在意?被分手后哭哭啼啼除了给人提供乐子能有什么意义?”
    “你的意思是,你的无所谓是装的?”黎铮终于看到希望,“我们和好,让你当众甩我一次,你能不能消气?”
    “你为什么要和我分手?是你家人反对,还是腻歪了,或者想试试我对你是不是真心?”江以萝想遍了所有合理和不合理的理由。
    黎铮沉默了一下:“上次说的就是理由。”
    我以为我只是喜欢你?所以遇见了新鲜的人才如此干脆的放弃。等到真的分手后才发觉不仅仅是一点点心动而已。
    这理由她能理解,毕竟她也是直到被甩才发觉自己的心意。
    饮食男女,谁能保证忠贞一辈子,可越是做不到潇洒离去她越不愿再重蹈覆。
    人生有限,现阶段的她只想赚钱,感情的事太难捉摸,欢愉有限、伤感无边,尚且做不到衣食无忧,何必自寻烦扰。
    “能消气,但觉得没意义。我不喜欢你,所以浪费大家时间的事不想再重来一次。”
    黎铮面无表情地看了江以萝一会儿,开口道歉:“对不起,打扰了。”
    目送他开门、出去,江以萝隔了许久才缓过神儿来。
    他说“再也不打扰你”,那么说,她的世界从此清静了?真是可喜可贺,要不要叫未宛周圆圆出来庆祝?
    电话拨了一半,江以萝又觉得无趣,躺回了床上。
    明明很累却睡不着,她一时无聊,划开了手机,看黑名单的通话记录。
    前一日明知她不会看,还不断发短信打电话过来的黎铮离开之后再没动静,真是信守承诺。
    这样就好,省得她多费口舌。
    浑浑噩噩地睡着后,江以萝凌晨三点便醒了过来,回想起片刻前梦到黎铮和刘赟婚礼的画面,敲了敲自己的头,打开手机黑名单,仍是没有新的电话和短信进来。
    她把空调温度调至最低,吹了会儿冷风才觉得心中的烦躁稍稍缓解了一些。
    ……
    前一晚没有睡好,第二日江以萝辗转到十点才起。
    正犹豫在家随便对付,还是出门吃早饭,就接到了一通陌生号码的来电。
    听到孟孜要订做珠宝,江以萝迟疑了片刻才答应见面。
    约见孟孜的餐厅很正式,江以萝不想失礼,特地换了件小礼服才赶了过去。
    “想吃什么?”孟孜把餐单推到江以萝面前,无视她递来的装了裸石的盒子,“吃饱了再聊,看你瘦的。”
    这种无缘无故的好令江以萝十分忐忑,既怕前方有陷阱,又不想错失赚钱的机会。
    孟孜很满意江以萝带来的红宝,一口气订了全套胸针、手链和戒指,江以萝被突如其来的馅饼砸得找不着北,晕晕乎乎地算了下价格,等待孟孜还价。
    哪知孟孜二话不说便填了张支票付全款,更不准江以萝推辞。
    “您找我真的没别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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