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狗仔队在跟这个新闻,不过三叔使用了法子制止了这些新闻媒体。他觉得应该由自己来决定这些消息什么时候宣布,免得影响公司运作。
    三叔首先将这些报告放到了四叔、五叔面前。四叔和五叔对这个事情其实也早有耳闻,现在看到了报告还是挺吃惊的。他们说:“如果传言是真的话……老大会不知道吗?”
    “老大当然知道!我一早就提醒过他了!”三叔愤怒地说,“可他呢?怀着什么心思你们还不懂吗?宁予外贼,不予家奴!”
    “宁予外贼,不予家奴”——这句话还真是刀子一样扎人的心。
    四叔和五叔也一早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被当成兄弟一样尊重过。老刘总是觉得他们几个是废物,不给他们好面色看。他们也从小遭受到父兄的白眼,所以,日久生怨也是平常。
    “哼!老大一直都是冷血无情不讲兄弟情义的!”四叔恨恨地说,想起老刘从小就如何横蛮,他的心就不舒服,“现在竟然还不顾家族利益,做出叫祖宗蒙羞的事!我们,作为刘家的子孙,也不能白白看著家产落在外人之手啊!”
    四叔这话说得义愤填膺,而且正义凛然,听得三叔和五叔也心潮澎湃,觉得自己是正义之师、与有荣焉。
    “确实如此!我们这样也是为了家族荣誉!儘管看起来有些不地道,但其实也是为大局着想!”五叔也附和起来,“唔,我相信其它几个股东应该也会站在我们这边……不过,老七就有些麻烦,他好像和那个死野种走得挺近的。还有老大……”
    “其实,老七和老大、还有剩下那几个人都只是墙头草而已,只要看到刘修斯没有机会了,他们就一定会见风转舵。”三叔断然说。
    这几个老人家说得相当有把握,但到底还是有些忌惮刘修斯。说起来也不知为什么,刘修斯只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年轻人,但他们几个老狐狸就总是在他跟前都不敢大声喘气。真是奇也怪也。
    这三个老人家心照不宣地、共同地有些害怕刘修斯,便等刘修斯坐上了前往东欧的飞机之后,才真正有胆采取行动。
    修斯的离开让这些反叛者们感到了畅快安心,却又让刘易斯感到了忧愁苦闷。
    刘易斯想起了这些天来他和刘修斯好不容易变得亲密的关係。放在从前……也不用说很久之前,就仅仅时几个月前吧!他都不能想象自己能和修斯的关係变得那么好。现在他仍然对修斯不时露出的体贴感到受宠若惊。
    可惜,情况却忽然变得这么复杂。让刘易斯都不知该如何自处!
    刘易斯坐在二楼的卧室之中看着窗台外的风景,默默叹息。
    刘易斯苦闷不已,却正好接到了杨橄榄的邀请。杨橄榄约他出来喝一杯。他正是忧愁万分之时,觉得喝一杯酒似乎也是不错的建议,于是就答应了。刘易斯到酒吧的时候,就瞅见杨橄榄已经坐下好一阵子了,还已经点好乐酒。刘易斯到了杨橄榄的座位旁边,便摘下了扎染羊毛的绅士帽,放在了桌子上。
    橄榄主动举起酒杯,喝了个底朝天:“对不起啊,上次和你说狗仔这件事我不是有心的!”那个时候橄榄确实不知道狗仔在跟的“豪门秘辛”居然是刘家的家事,还在刘易斯面前大谈特谈,如今一想,觉得相当羞愧,便自罚一杯。
    “没关係。”刘易斯听见杨橄榄说话的口吻,就知道这件事应该已经传开去了,连橄榄都听说了。刘易斯感觉难受,似乎全天下都要知道刘修斯根本不是他哥哥。
    “现在风吹成这样……”杨橄榄拍了拍刘易斯的肩膀,“你还好吧?”
    刘易斯苦笑:“谢谢关心,我还好。”说著,他便引用了刚刚七叔对自己说的话:“反正大风大浪都打不到我这儿的,我有什么好担心?”
    “那么……”杨橄榄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摇摇头,又倒了一杯酒,“算了!喝酒吧!”
    刘易斯打量杨橄榄的神色,说:“朋友之间不用遮遮掩掩。有什么想讲的就直说吧!”
    “我有个合作的东欧大客户,他说的……当然可能是假的,就是这么一说……”橄榄说道,“我听说你哥好像想卖掉手头上的股份在海外那边开公司……东欧那边好像以他的名义注册了一个公司……”橄榄碎碎地说,一字一句都像雨点敲打窗户一样敲响刘易斯的心。
    “东欧?你是说东欧?”刘易斯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可是……?”
    “我知道,只是传闻。说起来也都和我没关係。”杨橄榄说,“但是他这么大一个股东卖股票这件事,对你们公司的负面影响会很大。和你的关係也很大,我才会提醒你!”
    那么说,刘修斯之前反复提起的说要离开的话,仿佛就像是试探一般。那其实根本就是真话!不是胡说八道的,刘修斯真的要离开……
    刘易斯仔细一想,这确实像修斯会做的事。一旦刘修斯被揭发不是父亲的亲生儿子,按照公司规定,刘修斯手上超过13%那部份的股票会被强制回购。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倒不如趁董事会动作之前先将那部份股票卖出。还有,无论刘修斯卖不卖股份,他此刻都已经是傲鹰集团的“仇人”了。傲鹰集团在国内关系盘根错节,势力滔天,被逐出门户之后,修斯在国内必然毫无出路。那么去东欧也确实是可以规避不少麻烦,更符合他的利益……
    刘易斯可能喝多了,走路都不稳,但仍蹒跚著快步离开酒吧,杨橄榄担心地跟在他身后。在刘易斯走路不稳的时候,杨橄榄就伸手扶他一把:“老兄,淡定!”
    可是刘易斯真的淡定不了。
    他不懂……不懂……明明他们两兄弟难得温馨了起来……为什么兄长可以说离开就离开?一点留恋也没有?
    可能刘修斯就是这样的性格,刘易斯是应该知道的——刘修斯从来就得到老爸真传,利益至上。利己主义的刘修斯作出这样的决定根本不难想象……
    刘修斯做决定向来干脆利落,当然没有留恋,也不会舍不得。
    被留在原地、心中不舍的只有刘易斯……
    “不行……不可以……”刘易斯喃喃说道。
    “什么?”橄榄问,“你讲什么?”
    刘易斯刚刚醉酒语言含糊,杨橄榄听不清楚也是相当自然的事情。而现在刘易斯的眼神忽然变得清明不少,他的声音也变得很清晰,一字一顿的,杨橄榄这会儿听得很明白了——“我要去东欧!”刘易斯说。
    “啊?”杨橄榄明明听清楚了,但又觉得自己应该听错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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