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没说完,她的手猛然被捏住,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下一秒就反身将她的手向后一别,安珩吃疼,手被迫松开,刀便从她的手里掉了下去,却在落地之前,他脚尖向上轻轻一踢,刀又重新回到了他的手上。
    他也丝毫不给她反抗的机会,手肘抵着她的脖子,将她狠狠压到墙上,另一只手举起m9军刺直接朝着她的脑门刺下去。
    安珩双眼紧闭,迎接着死亡的到来。
    ……
    她还活着,那刀尖停在了距离她脑门不到一厘米处,男人目光和他身体一样,又冷又硬,他说:“下一次,记得将刀对准这里,一刀下去,不死也脑残。”
    black离她太近,刀尖也离她太近,虽然知道自己可能捡回来了一条命,但是却丝毫不敢大喘气,她小声回答:“记住了,老大。”
    black:“……”老大?特么刚才她还想捅死他呢。
    black放开她,退后几步,将m9军刺刀尖上的血用衣服擦干净,安珩虚脱无力,瘫软在气垫上喘气,便听到头顶上一道冷冰冰的声音说:“好好享受偷袭我的代价,我不随便杀人,但是并不代表我不杀人。”他的眼里和话语一样没有温度。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过了会儿,安珩听到门外来了两个人。
    一人说:“老大说了,不给里面的人送饭了。”
    另一个人问:“水也不送?”
    “不送。”
    “老大这是要饿死她?”
    “有这个可能。”
    安珩:“……”
    关她小黑屋,还断她口粮,这仇结大了!
    black回屋清理伤口,刚才那女人,下手可不轻。
    他脱了上衣,露出精壮的身体,和身体上大大小小新旧不一的伤疤,胸口上新添的伤口,异常显眼,他扯嘴嘲讽一笑,浑身上下,也只有这一处是被女人给捅的了。
    他坐在床上,木板床,坐下去就咯吱咯吱响,他弯腰脱鞋,才发现了鞋上的异样。
    迪拜的气温高,这又是夏天,就安珩吐的那点口水,挥发的快,现在black的鞋上也只剩下一个印子,不过他越看,越觉得这个印子可疑,而且这印子上还有一点红色,也不是鲜红色,淡一点,像……
    black眯着眼仔细想,像什么呢?
    脑海中闪过刚才的近身搏击,他将她压在墙上,近在咫尺,她的眉,她的眼,她的……口红。
    像口红!
    black将鞋拿在手里,有那么一瞬间他跟入定似的,然后便笑了,是觉得好笑,也觉得可笑,这家伙竟然趁他不注意朝他的鞋吐口水,很好,很好,她这才几个小时啊,就和他创造了这么多第一次!
    稍微一联想,能有机会朝他吐口水,也就是他将她从车里拎出来那里,他警告她少说话,她确实是安静了,原来是在暗地里使坏呢。
    black把鞋扔了,又将裤子脱了,剩了一条内裤去洗澡。
    沙漠地区,水都是奢侈物,他几乎不洗淋浴,尽管厕所里有喷头。
    他用盆接水,先洗了头,然后就着这水继续洗澡,洗着洗着,他就想到了安珩,饿上一天算的是偷袭又刺伤他的账,这吐口水的账,就用三天不洗澡来抵了吧。
    在这里,别说三天,就是一天下来不洗澡,身上那汗味儿,也醉人。
    这话是在半个小时后传入安珩耳朵里的,那时候她正躺在气垫上,思考这悲催得不能更悲催的人生,便听到门外又来了一个人。
    安珩激动的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难不成是那个没人性的男人想通了,派人过来给她送饭了。
    她猫着腰,小碎步轻声走到门边,耳朵贴上去仔细听。
    那人说:“老大说了,三天不能给里面的女人洗澡。”
    安珩:“……”
    我干你个二舅家的老姑爷!
    半天过去了,安珩硬气的躺在气垫上回忆自己风光的赛车生涯。
    一天过去了,安珩依旧很有骨气的趴在气垫上思考物种起源,为什么会创造出这么小气而没有人性的男人。
    ……
    两天过去了,安珩觉得自己开始发霉发臭了。
    三天过去了,安珩只想狗带,为什么还没有人来带她洗澡!!
    安珩脱下鞋,朝着小黑屋内唯一的那一扇天窗扔出去,大喊:“我要洗澡。”
    被鞋砸中的人,提着鞋去找black了。
    ***
    另外一个小黑屋里,正在进行一场残酷的审讯。
    black半靠在椅子上,一条腿弯起,手肘抵上面,另一只手把玩m9军刺。男人的手本来生得就漂亮,耍起刀来更是好看,那刀在他手里活脱脱变成了一条小蛇,好像下一秒就会脱手飞出去。
    面前的人嘴不硬,问什么说什么,可是审问了这几天,说出来的全是没用的垃圾,black拿出十二万分的耐心和他耗着,只是重复的问一个问题:“谁让你偷沙/漠/之/鹰的?”
    沙/漠/之/鹰,一块准备献给即将归国的纳尔夫亲王的黑色宝石,它代表了副王储费尔曼对这个叔叔归来的热烈欢迎,从做成之日起,便一直保存在迪拜王室的博物馆里,直到三天前的晚上,突然失窃。
    black放下腿,起身,走到盗窃了沙/漠/之/鹰的盗贼面前,m9军刺的刀尖近在咫尺,那人盯着black咽了咽口水,说:“我……是我自己,见财起意,才动了心思。”
    这个问题,每天都会被拷问无数遍,他的答案倒是始终如一。
    “好。”black转身随手一扔,m9军刺准确的钉在了刚才他坐过的椅子上,盗贼眼神有些惊恐,似乎想到了万一这刀这般钉在了自己身上……
    他不敢想,只听到面前的男人冷冰冰地说:“换一个问题,你和那个女人是什么关系?”
    “哪个女人?”盗贼一时间没有想起来。
    black眯了眯眼。
    他的眼里寒意太甚,盗贼一个激灵,想了起来:“你说开战斧的那个女人?”
    盗贼内心也是日了狗,他好端端的偷到了东西正在跑路,半路杀出一个疯女人,差点把他撞飞出去,还好他身材矮小,闪得快,才躲开了这场灾难。那时候,正好black一般人开着悍马在后面追,于是盗贼起了夺车的心思,谁知道那个女人竟然直接单手拎起他扔到了战斧的后座,说:“放心,我不会肇事逃逸,我现在就带你去医院。”
    盗贼:“……”
    结果还是半路就被black一群人给整车端了。
    盗贼本来想把脏水全泼给这个坏他事儿的女人,可是他敢肯定,他胡说,面前的男人一定会直接砍了他,所以,盗贼只能如实道来:“不认识,半路碰上的,本来想劫车,后来出了点意外,再然后你们就追上来了。”
    black敛着眼看他,夹烟的手指又开始摩挲,他朝一边招手,换了一个人过来审问,他出去抽烟。
    刚开门,迎面撞飞了一只鞋。
    black烟瘾挠心,他绕开地上的人往一边走:“看路。”
    瞥了一眼地上的鞋,觉得眼熟。
    那人连忙爬起来,捡起鞋跟了上去,black已经点燃烟抽起来,烟雾从他嘴里喷吐出来,缭绕之间,他的侧脸十分俊朗。
    他用手掸烟灰,问:“什么事儿?”
    阿齐兹将鞋举起来:“老大,那个女人吵着要见你。”
    black闪了闪身,站远了些:“你不嫌鞋有味儿?”
    阿齐兹只是傻笑,black当初捡他回来,也是看他傻。
    一只烟抽完了,心也不挠人了,black才问:“她还说什么了?”
    阿齐兹咧嘴就笑:“还说,向大佬投降。”
    作者有话要说:  无奈摊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沙/漠/之/鹰四个字会被和谐……
    写文的时候收集关于迪拜的资料,然后自己画了一个地图,里面有些东西是真实的,有些是我因剧情需要编的,但是迪拜这个沙漠中修建起来的城市真的不是网上大肆报道的那样,豪车遍地,乞丐都比我们有钱,在迪拜华人和印巴人很多差不多占了70%,而都是在迪拜做苦力或者打工的,富豪自然是极少数……
    写文的时候基友帮我从她认识的朋友那里搞到一些照片,改天征求了同意之后,看看能不能发出来……
    第003章
    我爸说,你妈穿我的衣服,真性感。
    ————《小奥利奥的私人日记》
    chapter 003
    小黑屋的铁门被打开的那一瞬间,安珩觉得自己仿若重生,终于在深渊之中窥见了光明。
    她抬手遮住眼睛,眯了好一会儿,才适应了刺眼的光亮,也看清了门外的人。
    略微一数,迎接她的人不多,四五个,black就站在一群人的最前面,双手按在腰间的m9军刺上,还是一身黑色背心,露出胳膊上代表着荷尔蒙的肌肉,迷彩裤裹着长腿,脚上依旧踩着那双被她吐过口水的陆战靴。
    他打量着她,目光清冷,却蕴含着威慑力。
    安珩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眉心微动,手里提着另外一只鞋,光着脚走过去,因为踩在石子路上硌脚,所以一摇一晃走到black面前。
    在他面前站定,温顺的很,乖乖地叫:“老大。”
    black瞧她一眼,锐气退了不少,机灵儿也磨掉了一些,头上的小脏辫软趴趴的耷拉着,他顿觉心情愉悦,招手叫了一个人过来:“阿菲娅,带她去你那洗澡。”
    本来安珩还担心这贼窝里没有女人,这会儿领她洗澡的竟然还是个漂亮女人。
    她忍不住看了面前的男人一眼,猜想着这女人和他的关系。
    男人也在看她,自然不知她心中的小九九,见她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就挑眉问:“怎么?不想洗?”
    安珩抢答:“洗,洗,这就去洗!”
    走的时候,余光瞥见端正站在black身后的人,她远远地朝他点了点下巴,叫他:“喂,把鞋子还我。”
    阿齐兹不理安珩,只是看着black,没他的命令,他不敢动。
    black点头,他才将鞋还给安珩。
    这路光脚走不了,她随意将鞋蹬上,脚在石子地上戳了戳,才说:“以后不要随意捡女孩子的鞋,按照我们中国的习俗,你是要娶她的。”
    后半句,安珩说的是中文,在场除了black,没人听懂。
    过了会,安珩已经走的不见影儿了,black才顶了顶后槽牙转身走,摸出一根烟叼在嘴里,嘴角却向上扯了起来,心想:这女人,净他妈胡说!
    black回到关着盗贼的小黑屋,塔杰就站在铁门外吸烟。
    他这人平时节省,烟也不是好烟,是那种三个迪拉姆可以买好几斤的烟叶子自己卷的旱烟,就是抽多了对身体不好,加上味儿也大,他也不敢经常抽,多是在阿菲娅看不见的地方来上一根,过过瘾。
    black走过去,从铁门缝往里面瞧了一眼,转身问塔杰:“怎么样?”
    塔杰眼里有火气:“翻来覆去还是那几句,其他的问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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