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锈的味道在鼻头和喉咙里蔓延。
    估计是脑震荡了,她闭了下眼,感觉自己跟货物一样被人扛在肩头,那种摇来晃去的感觉让本就脑袋发晕的她更受不了。
    直接吐在了袋子里。
    那人感觉到了,似乎许瞳的吐印证了她是真的受了伤,他的步伐就更轻盈。这和之前3个女人的反应一模一样,这是个好兆头。
    很快,她被抛在了地上。
    那人并没有把她从袋子里解出来,脚步声后紧接着是关门声。
    许瞳在地上平复了好一会,慢慢从口袋深处摸出无线耳机,尝试了好几次才塞进去。之后她按下信号,吱吱声之后,那边传来程野的声音。
    “感觉怎样?不好就咳嗽,还行就不发声。”
    许瞳没有吭声。
    霍廷琛问:“方便说话?”
    许瞳还是没有吭声。
    她什么都看不见,也不能确定那人是否走了,全程保持最谨慎的沉默。
    那边察觉到后,那边也减少了交流的频次。
    程野顿了顿:“我们已经锁定了目标的区域,正在确定林珊珊是否也在里边。瞳瞳,你能说话的话,尝试着求救。”
    求救,是被绑架女孩的正常反应,如果林珊珊在的话,两人说不定能沟通上。
    许瞳伸手摸索着头顶的袋子口,张嘴尝试喊了声:“救命。”
    声音有些含糊和沙哑,和之前清冷清晰完全不同。
    程野握着方向盘的手猛地缩紧,心脏仿佛被重拳狠狠击打了一下。
    “你是谁?”
    “为什么要抓我?”
    许瞳尝试喊了几句,每一句都是想问清楚最基本的状况。而喊了之后太阳穴剧烈疼痛,侧头忍过这一波,才发现自己说话都成了煎熬。
    程野的声音放得很轻:“你做的很好,歇一会,先保护好自己。”
    另一辆车里的霍廷琛闻言转头,放在车门边的手捏紧又松开。
    原来在时间的长河里,走着走着再转身,他身后的小尾巴早已经不在了。
    许瞳鼻子有些酸,同时像有了些力气。
    她摸索到袋子口,对方一圈圈绑得很紧。许瞳费力探出一根指头,紧接着第二根,她摸索到了绳子的结,打开之后已经累得浑身是汗。
    鼻尖呼吸到更多的氧气,她喘了好几下才平复下来。
    许瞳一抬头却仍不住低呼出声!
    耳麦里瞬间安静。
    那个男人竟然还站在这个房间的角落里,垂着头,下巴内收,面无表情却用很诡异的视线盯着自己。
    他一直没有走,站在角落观察她的一举一动!
    而在他的身后……
    许瞳眼睛放大,忍不住撑着后退,冷汗从鬓角滑落。
    作者有话要说:  讲真,下雨的夜晚和这个故事更配哦。
    ☆、颤栗的诡笑舞者(13)
    “定位还在。”
    “你们听见了吗?我好像听见小眼睛刚才小叫了一下!”
    “她平常很淡定的, 肯定是看见什么了!”
    江源紧盯着屏幕上的红点, 可在近乎十分钟的时间里,它悬在那里就没动过。
    信号的来源是许瞳的手表, 在没法和她进行沟通的基础上,江源满脑袋都是胡乱的猜想。
    她不能动了吗?受伤了?被囚禁了?还是手表早就没和人在一起?
    一只手在自己的肩膀处拍了拍,“相信她, 就是最大的支持。”
    江源思绪一顿,手悬在键盘上。
    那个男人。
    好像说和小眼睛的关系不一般。江源伸手哈了口气, 暖意却没有从指尖蔓延开。
    单位以及邻近单位不少人都喜欢小眼睛,因为她身上有一股很吸引人的气质。每次出现在哪里,大家的视线就会聚集在哪里。可江源也知道, 像他这样暗恋的人很多,而有勇气追的却很少。
    江源很沮丧,因为和她相比, 作为一个男人就太自惭形秽了。
    所以他早就做好准备观望她的另一伴, 曾经以为会是霍队……可没想到竟是这个叫程野的男人。
    他哪一点好?
    外貌吗?
    许瞳不会是以貌取人的那类。
    本事?
    好像还没听过他做了些什么。
    而且从现在来看,大家都在为许瞳的处境而焦急的时候, 他却很平静,这哪是伴侣会有的表现?
    江源后槽牙咬得紧紧的。
    这会程野将指挥权交给了霍廷琛。
    男人看着手里的对讲机, 面色很冷:“做什么?”
    “你对他们的影响力和威信早就根深蒂固, 有些命令你来发比我效果好, 何况这些事你比较有经验。”
    男人转了下手腕,后退两步。
    霍廷琛下车:“你想做什么?”
    程野停在那里,侧头:“很久没做这些, 不太习惯你们的行动方式。
    “你想怎样?”
    霍廷琛和程野在身高体型上都差不多,但气势上却截然不同。前者像是西装革履的冷漠,后者却是越野迷彩的张狂,两人面对面站着,话不多,但气场却弥漫着些许的火药味。
    他挽起袖口,眼眸映着夜色:“探测。”
    程野说完,绕到了大楼的边门入口。他摸上水泥斑驳的墙面,稍微一用力,就有成块状的灰铺落下来。
    墙面有碗口粗的生锈排水管,从一楼一直往上。
    他看着那根管道,微微眯起了眼睛。
    今夜,注定不平静。
    在程野刚要有所动作的时候,耳机里却传来很模糊的声音。
    “你不怕我。”
    那边有动静了!
    男人开口时鼻音略重,很费力才把这简短的话说完整。这种字咬字的方式,像是有沟通障碍。
    里边的许瞳抱着双膝,头发下是警觉的半张小脸。
    程野听见她开口,声音和平时的清冷有些许的出入,却终于像个小女生应有的样子。
    “我不知道你想对我做什么。”
    指挥权交出去,他就只能听,能和许瞳交流的只有坐镇的霍廷琛。
    这会,那个男人没有回答许瞳设圈套似的问题,反而迈出一步。
    许瞳后缩,对方探出的手就这么悬在自己的发顶上,隔了很久才慢慢落下。
    她没有动,察觉到后那个男人便专注地一下下地摸着她的头发。这个举动让许瞳有些紧张,生怕他摸到了自己的耳朵那,发现无线耳机。
    好在他只顺了两下就收手。
    “玩。”
    玩?这是在回答她么?
    “味道。”
    为了吸引他,她是上了点同样气息的香水。
    “你不、太乖。”
    说完这句,许瞳猝不及防地被他一把带起,双手被从天花板垂落的粗绳绑了起来。做完这一切后,那个男人再一拉。
    脚尖瞬间离地,双手就成了唯一的受力点。许瞳深吸一口气,忍着没有出声。那人做完这一切之后,站在对面静静地看了好一会,才当着她的面离开这间屋。
    室内没有窗,那扇门合上之后没有任何光透进来。她没有看见林珊珊,而屋里……
    她排除先前看见的杂念。动了下脚尖,发现依旧够不着之后就开始用力摆动自己的下.半身。
    一下,两下,三下。
    晃动的幅度越来越高,紧接深吸一口气收腹用力!
    整个人头朝下,双脚朝上,右脚勾着那根粗麻绳固定好自己的身形。
    有人在耳麦里说着什么,但倒吊的感觉并不好受,胀鼓鼓的耳鼓膜几乎隔绝了一切声音。许瞳没有回复,也没有空回复,抬起被绑着的手用牙开始咬绳头子。
    她用小牙齿一点点地磨,一下下地扯,最后吊得脑袋快爆了的瞬间终于下巴一扬拉开了结绳,整个人滑到快接近地板时才脱力地倒下。
    这会才喘了几口。
    “还行吗?”
    耳麦里的声音终于变得清楚,是霍廷琛。
    许瞳敲了敲耳机给暗示,从地面摸索到墙角,轻声道:“我没有看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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