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慕遥扯了一下嘴角:“好吧,那我帮你留意一下。”
    陈安宁扑过去抱着曲慕遥,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曲慕遥乐开了花:“哎哟,腻死我了。”
    小姑娘羞答答地冲着她的耳朵说了句:“我谈恋爱了。”
    曲慕遥:“呵,跟上次你说的那个滥交的?”
    陈安宁噘起嘴巴来:“他没有滥交,你不要乱说。”
    曲慕遥黑人问号脸。
    ·
    叶迦言把陈安宁送到医院以后就往培训地点赶,车子开得都快飞起来了。
    之前就说好了今天十一点钟有一次本场训练,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安排在这么尴尬的时间点,但带飞教员是个新人教练,没有凭关系通融的余地。
    急得刹不住车,闯了两个红灯。
    到机场的时候十一点刚刚过五分钟,还好没有迟到太久。
    和他同期的飞行学员不多,安排在这个教练手底下只有两个人。
    叶迦言赶到航站楼,在几个看到帅哥就两眼发直的空姐中间穿行而过,目光搜寻到一个高个子的身影,他叫了一声:“蒋寒。”
    蒋寒回过头来,拧着眉毛说:“怎么这么晚。”
    叶迦言说:“处理家事。”
    那头,教员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叶迦言赶紧挺直了腰杆儿,说了句:“老师好。”
    那老师五大三粗的,四十岁不到的样子,看着挺彪,上来就问:“什么家事?”
    叶迦言:“……哄女朋友。”
    这么一说,教员也没再追究,说:“以后不允许迟到。”
    叶迦言:“不会不会。”
    叶迦言和蒋寒跟着教员走在后面。
    蒋寒跟叶迦言差不多高,但是体型稍胖。手臂搭在他肩膀上的时候,叶迦言感觉身上压了块大石头似的。
    蒋寒问他:“上次的飞行报告你看了吗?”
    “看了。”
    “我接地率一直不行,愁死了。”
    蒋寒话说一半,眼见教员快步往前走了,故意拉着叶迦言放缓了步子,压低声音问,“你有女朋友啊?”
    “嗯。”
    “做什么的?”
    “画画。”
    “画画的女生气质都特别好哎,你女朋友好看吗?”
    “特别漂亮。”
    蒋寒狐疑:“真的假的啊,我怎么那么不信呢?”
    叶迦言翻他白眼:“不信拉倒。”
    “下次带过来看看。”
    “不带。”
    “我靠,这么小气啊。”
    “嗯。”叶迦言偏过头去看了一眼蒋寒,“她是我一个人的。”
    蒋寒:“天哪。”
    一直走在前面的教员突然停下来,回过头说了句:“哦对了叶迦言,你爸爸过来了,说要来看你训练。”
    叶迦言闻言,撒腿就跑。
    第19章 父母
    带飞教员一只手把叶迦言扯回去:“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你今天不练他下次还来。”
    这教员挺嘚瑟的,一脸幸灾乐祸的态度。
    叶迦言是真吓坏了,进了驾驶舱腿还发软。
    叶江没上飞机,在底下观望着。
    本场训练是在正式飞行之前的必要训练,属于飞行学员对操纵飞机的适应阶段,以vor台三公里的距离进行手动飞行。
    叶迦言起落了三次,最后一次忘记先放后起落架,在教员的指导下才避免出错。
    于是他下飞机的时候腿还是软的。
    叶江和儿子好久不见,是怕生分了,压根没怎么在意叶迦言工作中的状态。
    他更在意的是,等一下要怎么开口和他说话。所以等叶迦言过来了,他才稍稍挺起胸膛,款款走近。
    叶迦言叫了声:“爸爸。”
    叶江有点感动,也有点欣慰,但是不知道怎么自然地端出一个笑容,因此凝在脸上的表情有些许尴尬。
    叶迦言支支吾吾:“那个,我刚刚……”
    叶江打断他:“去吃饭吧。”
    “哦……”
    难得叶江还挺简朴的,随便找了家快餐店请叶迦言吃了顿小龙虾。
    过了饭点,店里生意平平,暖气也没开,叶迦言瑟瑟发抖。
    叶江捏了一下他的外套,问他:“你没衣服穿了?”
    话是关心的话,语气却咄咄逼人。
    叶迦言还没来得及答话,叶江又说:“不要耍帅。”
    不要耍帅……
    叶迦言:我需要吗?
    他终究没敢吱声。
    叶江用筷子点点他的桌面:“南山后面吴家的那间古宅你知道吗?”
    “什么古宅?”
    “你徐叔叔家的,小时候带你去过,估计也不记得了。”
    叶迦言想了想哪个徐叔叔,没想起来,问他:“怎么了?”
    叶江欲言又止的。
    服务员过来上菜,对着叶迦言殷勤地笑,叶迦言笑得尴尬。
    叶江问:“你现在也这么招女孩子喜欢?”
    这个也字,有点沉重了。叶迦言说:“不招。”
    叶江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叶迦言又问:“古宅怎么了?”
    叶江把话题绕回来:“你爷爷过世之前,留了把壶在他那儿,他今年清明回来祭祖,你去把壶要回来。”
    命令式的口吻,听着哪儿哪儿都让人觉得不舒服。
    叶迦言说:“为什么我去?”
    叶江不太想解释:“让你去你就去。”
    叶迦言委屈地低下头,嘟囔着点点头:“去去去。”
    叶江说:“那把壶,能值不少价。你要是以后,遇上什么难处,就卖了,能救急。”
    叶迦言愣了一下,“我会遇上什么难处?”
    “打个比方。”
    他仔细想了想,可能爸爸的重点不在难处,而在以后。
    叶迦言的爷爷生前做茶壶生意,自产自销,以前叶家在南方安居时,他在一个小镇上学过这门手艺,算得上是二流的工艺师。
    做茶壶讲究手法,而手法自看天赋,爷爷此前做了半辈子的酒肉之徒,在而立之岁贸然闯进这片领域,仅凭一己天赋,竟然几年间已经开拓出自己辽阔的疆土。
    回到北方以后,他依然能靠这手艺吃香,等到名声传出去,即便两天精雕一把壶,也能高价抛出。
    当地电视台都争相报道。
    然后叶家开始发财。
    叶迦言还在念初中的时候,爷爷叫他学着给壶刻字,还专门给他请了个先生传授其中之道。
    叶迦言和他爷爷血脉相承,天赋异禀都是意料之中。
    不过他学了半个月后,意志就开始消退。只怪他梅兰竹菊这一行,只认准了竹,别的不会画。
    然而纵然竹子刻得再精美,看多了也腻味。
    后来这件事情不了了之。
    如果不是叶江突然提起,叶迦言都快忘了他们叶家还有这么一段辉煌过往。
    但是说到底,叶家的家底,也都是靠他爷爷撑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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