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平日里尚且亦是如此的, 为他洗衣,为他做饭,为他吹头发, 几乎所有的时间皆是围着他打转。
    徐少邱喜欢看她围着他打转。
    当然, 他也会为她做些什么的,譬如:陪着她一起看电视。
    她几乎对是他有求必应,尤其是最近几日, 格外的乖巧,令徐少邱很是满意。
    除了那一点之外。
    石青近来心情颇为纠结烦闷,赵然能够切身感受得到。
    因为,这几日徐少邱几乎双眼都要冒绿光了。
    她假意这几日好事来了, 拖了好些天,他一直数着日子,隐忍了好几日, 已然快要按耐不住了。
    昨夜还忍不住了,甚至还将手探到了底下, 摸了摸。
    所幸,石青准备的周全, 并没有令他发现。
    许是有些愧疚,这几日便事事顺着他,他似乎心情不错。
    除了这一点之外。
    其余她都在尽力的满足他。
    只是, 石青最近几日有些吃不下东西,孕吐反应也渐渐地明显了。
    他喜欢吃鱼,有些腥味,石青以往每周都会替他做一到两次,只是,近来她闻不得腥味,已经有好些天没为他做了。
    那日他主动提出来了,她便到菜市场买了一条鱼。
    师傅将鱼杀好了,她提在手上,一路上胃都在翻滚,恨不得走几步停下吐一吐才好,可实则却又吐不出个什么东西来,反胃而已。
    做饭的时候,倒是好些了。
    他还没有回,她便戴了个口罩,在厨房里忙活着。
    清炖着青菜鱼头汤,待到鱼汤炖熟了时,腥味渐渐地散去了,这才好了些。
    他准时回来了,许是闻到了味道,便一直抱着胸靠在了门沿上,往里头看着,眉眼带着笑。
    许是受她的熏陶,有一点倒是进步了,晓得过来替她端菜入席,她盛饭的时候,他倒是率先替她舀了一碗鱼汤,递到了她的手里。
    味道很清淡,石青放入鼻尖闻了闻。
    见他盯着她,道着:“快喝。”
    他直勾勾的盯着她,石青不忍拒绝,便用勺子舀着喝了一口。
    许是,一整日闻着这股子味道,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不喝还好,一旦喝了,便忍不住了。
    石青忙将手中的碗递到了桌子上,只捂着嘴干呕了起来。
    他吓坏了。
    凑过来,拍着她的背急急的问着:“怎么呢?”
    又拿水给她喝。
    石青缓了一阵,又喝了几口水,总算是缓了过来,一抬眼,便对上他狐疑的视线。
    石青双眼有些躲闪,半晌,只道着:“最近吃坏了肚子,胃的老毛病又犯了。”
    顿了顿,又补充了句:“难受死了···”
    他闻言蹙眉,多少知道她的一些习性,只皱眉看着她,道着:“小小年纪身体就这样了,将来老了可怎么办?”
    石青闻言,愣了愣,只下意识的看着他。
    许是,不过是随口脱出来的话,自己也并没怎么在意,便又顺口道着:“改天带你去找专家检查检查——”
    可是石青的心,却因着那句无意中道出的话,心尖感到一丝微微抽痛。
    她孕吐反应已经渐渐地开始强烈起来了。
    可是无论在学校里,还是在家里,都得时时刻刻的忍着,不能让人察觉了。
    生怕他发觉,只强忍着吃些东西,感觉胃里不适了,便马上进了洗手间,一进去就是待了好长时间。
    所幸夜里还好,到了晚上要睡的时候,反应倒是不算强烈。
    徐少邱忙起来是不分周末的,这日一大早的便起来了。
    没有惊动她。
    习惯有时候真的是件有趣的事情。
    譬如,以往,皆是她早起,而他往往是被她唤起来的。
    可是,不是何时,渐渐地变成了他早起,他唤她起床了。
    一切的转变好像来的那样顺其自然,半点不觉得突兀。
    石青也是在某一日被闹钟闹醒来时,摸着空空的被子,一瞧,原来是他替她定好的闹钟,提醒着早起,记得吃早饭,记得长肉,这才渐渐地发觉,不知什么时候,两个人完全调换了个头。
    石青慢慢的反觉了,却不知,他有没有发觉。
    而关于长肉,这一点,他是比较看重的,石青起初老听他说,不解其意,后来,他挑了挑眉,道着:“这可是关乎到我的切身利益!”
    石青一愣,随即反应反应过来了,心中骂着:流氓。
    石青看了一眼外头的天色,这日不要上班,只从床上爬了起来了,只是动作了一半,动作猛地一顿,随即,只小心翼翼地,轻手轻脚的掀开了被子,慢慢的下床。
    伸手摸了摸小腹,想着,肚子里的宝宝又长大了一天呢。
    或许宝宝不该来的,并不属于她。
    可是,他既然来了,她怎么能够阻拦呢?
    石青倒是从未曾想过,不要他,哪怕,他不要。
    她这几日一直都住到了他那里。
    趁着他这日难得有些忙,外出了,石青回到家里收拾了一个大大的行礼箱出来。
    他晚上好似有应酬,给她打了电话了,说是要晚些回来,却不想,没多久,又来电话了,说是待会儿便回。
    得知她回了自个的住所,微微顿了顿,只说着过来接她,还未等她回话,便将电话给挂了。
    来的时候,石青已经拖着行李箱在小区门口等候了。
    四月的天气,因为晚上还有些微凉,石青穿了一条浅色的牛仔裤,裤型很简单,没有一丝多余的花样,贴身的包裹着两条细腿,衬托的两条腿笔直纤瘦,腿型很好看。
    上身穿了件中长款的米色针织开衫,微微披开,里头是件浅粉色修身的打底长衫,非常简单的装扮,简约舒适。
    再加上石青的个头不高,又有些清瘦,背上背着包包,手中拖着行李箱,远远地看上去,就跟个高中生或者大学生似的。
    倒是头发微微长长了些,细细碎碎的的披在了肩头,没有烫染,天然的垂感,看上去很舒服,很耐看。
    徐少邱在车里,远远地便瞧见了她的身影,见她已经在外头等候了,嘴角不自觉的扬起。
    他还以为,还以为是又要闹着回到她的住所来呢。
    又见她提着个大箱子,面上的笑意更加的深了。
    他这日喝了些酒,是司机开的车,司机五十多岁了,是老宅子里头陈伯的远房亲戚,姓张,老张,为人沉稳老派,话语不多,原本是替老爷子开车的,在徐家待了有二十多年了。
    后来因着他常年在外喝酒应酬,老爷子便将老张派给了他。
    老张下去替他开车门,又去为她提箱子,石青客气的道着:“麻烦张伯了。”
    张伯忙说不麻烦,又对着石青笑着,帮她将箱子放入了后备箱中,回时又多看了她一眼。
    徐少邱却是明知故问着,问她:“箱子里装的什么?”
    石青看了他一眼,道着:“一些生活用品啊···”
    他闻言嘴角微微翘起,伸手去捏她的鼻子。
    老张还在车子里瞧着呢。
    石青只有些不好意思,瞪了他一眼,率先拉开了车门进去了。
    只坐在后座的座位上,看着他随后一步一步的走近,面上难得柔和,显得心情极好似的。
    长腿一迈,就进来了。
    石青双目微闪,竟有几分不敢看他。
    只坐在车子里的最深处,将视线投放到了窗外,看着车子稳稳地移动着,渐渐地驾驶着离开了熟悉的街道。
    徐少邱的这个房子距离石青的住所并不算远,很快便已到达。
    老张要将行礼箱给他们送上去,石青觉得老张到底算长辈,不好让他搬着,只说自己来,徐少邱看了她一眼,便顺手接了过来,对着老张说:“张叔不必客气。”
    老张见状,这才笑了笑,只对着徐少邱道着:“少爷,那我就先走了。”
    还特意对着石青说着一声:“石小姐再见。”
    石青笑了笑。
    却见徐少邱忽而奇怪的看着她。
    石青伸手往脸上摸了摸,问着:“你的眼神好奇怪,我脸上有什么么?”
    他摇头,只忽然间奇怪的道了一句:“你好像挺有长辈缘的——”
    石青脸上的笑容顿了顿,只下意识的看了他一眼,却见他已然收回了视线了,她的心奇怪的跳了一下。
    恍然间,他一只手拖着行李箱,一石手向她伸来。
    石青动作熟稔的将手放在了他的手心里,他一只手牵着她,一只手拖着行李箱,慢慢的向小区里走进。
    石青微微落后他半步,只觉得他的背影那样伟岸,脚步那样稳健,她忽而有些贪念。
    这一晚,不知怎地,石青忽而有些情绪失控。
    她替他将他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将客厅按着两人的喜好又重新布置了一番。
    尤其是将沙发下的那块两人一同看电视时喜欢躺着的地毯,只用吸尘器干干净净的清理了一遍又一遍,确保无一丝灰尘。
    又将厨房,浴室,包括阳台悉数清理了。
    最后又来到了卧房,将他的衣服,她的衣服,重新挂好,叠好了,甚至还将他柜子里的衬衣,西服都全部熨烫了一遍。
    他从书房出来,瞧见她还在忙活着,只拉着她的手问着:“怎么还不去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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