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下巴微微扬起,方便他动作。
    她冷漠而苍白的神情,因这极其顺从的姿态,反而透出一种惊心动魄的……诱惑感。
    他想要这个女孩。
    从很多年前开始。
    内心的骚动如同翻涌的海藻,只要还有一点氧气,就会疯长,直到把他的整颗心都遮蔽。
    她大概早就忘了那一天的事。
    她站在讲台上,轻描淡写地羞辱他。
    然后她转身,就忘了他。
    他在她眼里,比尘埃更渺小,无论他制造多少次偶遇,无论他们多少次擦肩而过,无论他多么优秀……她永远看不见他。
    然而此刻,她却舒展了脖颈。
    像一只天鹅,也像一个寻常女人那样,任他解开她的衣扣。
    他困囿在她的碧波里。
    从他第一眼看到她轻蔑的眼神,心里,就只想把这个女孩踩在脚底,锁进怀里,谁都不许看,哪里都不许去。
    他想要这个女孩。
    能得到的,要得到。
    得不到的,也要得到。
    ……
    解开大衣后,他接着把她抱在怀里,把里层干燥的黑色棉质蕾丝绣花打底裙褪下来。
    她白色的躯体蜷缩着,因为寒冷而微微发抖,漆黑的长发披散下来,从肩膀一路延伸至腿,黑与白形成的,毫无保留的美——
    他是世界上唯一一个见证者。
    他的手指放在她□□的柔软肩膀上。
    年轻的皮肤,像指尖下的流沙。
    他微微顿了一下。
    下一秒,立刻用她的大衣裹住她,又把自己的大衣也包了上去。
    “你知道吗?”
    李文森在他怀里睁开眼睛,轻声说:
    “如果今天,我能活着出去,我就相信你。”
    “为什么?”
    “因为我发现了这里的秘密,如果你真的是这栋楼的主人。”
    她脸上几乎找不到一点血色,却平静地说:
    “你一定不会让我活着出去,对吧?”
    她呼吸已经有一点困难。
    这是恒温动物被冻死之前的最后一个过程——完全麻痹期。
    体温调节中枢功能衰竭,呼吸、心跳抑制,血压直线下降。
    最后,呼吸中枢麻痹死亡。
    ……
    “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他沉默了一会儿,忽然低下头,亲了亲她的额头:
    “相信我,你不会死的,很快就会有人来救我们……你再坚持一会儿,他就来了。”
    李文森:“与其花力气保护我,你赶紧点个火如何?”
    “……”
    他垂目笑了一下,拿出打火机,熟练地拆开内胆,把打火机里的燃油倒了一点在棉质的底裙上。
    零下二十度,点火太难,只能用机油做引子。
    衣服瞬间燃起火焰。
    久违的暖意从那一捧火焰上传来,她觉得血液都流动得快了一点。
    陈世安又把打火机里剩下的机油一起倒在她的衣服上,坐下来,搂住她,和她一起烤火。
    “这个时候,如果有星空就好了。”
    他笑眯眯地说:
    “虽然冷了一点,条件差了一点,但胜在有篝火,还有可爱的女孩子在我怀里。”
    李文森:“……”
    她在等。
    防火警报器,只是她的推测,谁都不知道,这个玩意儿到底有没有。
    一秒,两秒,三秒……
    狭小的空间里,烟越来越大,氧气越来越少。
    就在李文森有点绝望的时候,一阵尖锐的呼啸声,忽然划破了寂静的夜空,刺入他们的耳膜。
    ……警报。
    警报声一阵一阵地传入他们的耳朵,是最后的希望。
    然而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
    他们还在等。
    如果没有人来,他们也只能活到氧气耗尽的那一刻。
    不知过了多久。
    可能是五分钟,也可能是半个小时。
    李文森大脑已经有一点模糊,因为缺氧。她像一只冻坏了的小猫一样蜷缩在大衣里,头发睫毛上满是霜花。
    门忽然“砰”得一声,被人撞开。
    新鲜的氧气顺着门外常温的暖流,瞬间包裹了她,使她的脑子有了片刻的清醒。
    门口的水汽遇到内部的冷气流,立刻液化成一圈白汽。
    一个修长的人影站在门口,看不清楚脸。
    正从坍塌了一半的通道里,大步跨进来。
    即便看不清楚脸……
    给她一根头发丝,她也能辨别出来——
    是乔伊。
    她的乔伊来了。
    她在陈世安怀里挣扎了一下,还没等她伸出手,乔伊已经一个箭步跨过来,紧紧地搂住她□□的肩膀和腿,把她打横抱了起来。
    力道大得,就像要把她压碎在自己怀里。
    怀里忽然就空了的陈世安:“……”
    乔伊张开自己的大衣,盖住她露在寒冷空气里的削瘦的肩膀,把她包他大衣和胸膛之间,朝外走去。
    直到把李文森带到温暖一点的地方,他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回过头,对还静静坐在原地的陈世安说:
    “能走?”
    “……能。”
    乔伊冷漠地点点头:
    “那你自便。”
    “……好。”
    温暖的空气从门外灌进来,慢慢使他冻僵的肌肉复苏。
    他站在原地,站在他和李文森一同受困,又一同劫后余生的地方。
    她被抱出去时,从头到尾,没有看他一眼。
    他早该想到……早该想到,只要那个叫乔伊的男人出现,她的眼里就再看不见其他人。
    就好像,世界上,只有这个男人,是她的救赎。
    明明,在寒冷的地下室,陪着她,分给她温暖,又和她一起自救的人——
    是他。
    明明是他。
    ……
    他垂着头,偏长的漆黑发丝,遮住了他同样漆黑的眼。
    半晌,他兀自笑了起来。
    陈世安捡起地上自己的大衣和李文森脱下的大衣,一同挂在自己的手臂上,又蹲下,把李文森烧得只剩下几片布料的蕾丝底裙,一片一片叠好,收进还结着冰的口袋里。
    然后,他走到那些被散乱堆放的箱子边,从大衣口袋里拿出一小串钥匙,把钥匙插.进了其中堆在最不起眼处的一只箱子,轻轻一转——
    箱子,打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不留言的人,一定在看黄.色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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