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十分自然地接过小姑娘手里的棉花糖,然后任由她空着两只小手,上来扒自己的衣服。
    趴在地上的保镖们,捂着被蔺总裁揍得直泛酸水的肚子,差点笑出胃下垂。
    一个能以一挑十的男人,现在居然就老老实实地站在那里,一手举着棉花糖,一手拎着擀面杖,任凭一个不足一米六的小姑娘扒他的衣服。
    要知道,他们十个人费了半天的力气,还挨了一顿胖揍,顶多扯开了他三粒扣子,都没能让他脱下来一件衣服。
    那件风衣是开始打架前,他嫌风衣袖子碍手碍脚,所以自己脱下去的。
    “呼——吓死我了,”陶酥从锁骨处开始查看,视线顺着他麦色的胸肌,一直看到了八块形状优美的腹肌,然后长出一口气,“还好腹肌没事。”
    蔺平和:……
    趴在地上的炮灰们:……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对不起啊我忘了现在天气很凉来着,”自己最关心的事情查看完毕之后,陶酥才想起来现在的温度,然后她不好意思地对蔺平和说,“我帮你系上,你别动。”
    说完,陶酥便伸出手,一粒一粒地将他衬衫上的纽扣系好。
    柔软的指尖不经意间会擦过男人身上的肌肉,像蜻蜓点水,在他的心底泛起了层层的涟漪。
    只不过,他被那双小手碰到的次数,好像稍微多了点。
    难道是故意的?
    正如蔺平和锁预料的那样,陶酥还真就是故意的。
    自从上一次在自家别墅里,因为种种原因没有真的摸到,这件事几乎都成为了陶酥的心病。
    虽然她对意识流画派更加青睐,但自从遇到蔺平和之后,她突然觉得,现实主义风格似乎也格外令人心动。
    艺术对美的追求是永无止境的。
    优美的人体,正是油画这门艺术最重要的灵感源之一。
    系上最后一粒扣子的时候,陶酥最后揩了一下油,心底美滋滋地偷笑了一会儿,然后才摆好正经的神色,抬起头对他说:“系好啦!”
    蔺平和目光深沉地看了她一眼,小姑娘微微泛着粉色的耳尖显得可爱极了。
    虽然极力板着脸,但眼角眉梢的笑意却藏不住。
    看着她暗戳戳高兴着,然后拿回了棉花糖,蔺平和暗自摇了摇头,然后去巷子的角落里捡起风衣穿好。
    等他再回来,就看到小姑娘正大发慈悲地,帮地上的这群人叫救护车。
    蔺平和伸出手,掐断了她的电话,然后拿过她的手机,对她说:“你不问问清楚,就叫救护车?”
    莫名其妙被小少爷找人堵了,虽然碍于封林海的面子,没办法对他怎样,但也不能轻易放过这群人。
    “也对哦,”陶酥歪了歪头,赞同地说道,“不能因为没受伤就不了了之,这算是违法行为吧?”
    “是的,”蔺平和点头,“不如报警吧。”
    “诶呦陶小姐您就饶了我们吧,”为首的黑衣男子求饶道,“陶小姐您把我墨镜摘了,您应该认识我的啊,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放了我们吧!”
    听到他的话,陶酥也有些好奇,于是蹲在他身边,把他的墨镜摘了。
    这一摘,陶酥就吓了一跳。
    ——这不是封景身边的王叔么?!
    “你认识?”蔺平和挑眉。
    “嗯……”陶酥面色复杂地点了点头,然后对他说,“是小景家的……他们刚刚跟你动手前,有说些什么吗?”
    蔺平和扫了一眼地上的人,然后幽幽地说:“他们让我离开你。我没答应,他们就一起上了。”
    “果然是小景那边的问题,”陶酥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她现在两下犯难,“那……”
    “别报警了,”蔺平和说,“既然是你的朋友,就算了吧。”
    “可是……”陶酥的情感和理智在互相争执着。
    “我也没受伤,反倒是封景那边的人受伤了,”蔺平和对她说,“快叫救护车吧,我们去前面逛逛,你今天出来不是要找灵感么。”
    “嗯……好吧。”陶酥点头,然后叫了救护车,就跟着蔺平和离开了这里。
    ……
    走在人烟稀少的密林小路中,陶酥总觉得刚刚的事情有些不对劲,于是准备问问他。
    “他们让你离开我,你怎么说的呀?”陶酥走在他身边,有些好奇地问道。
    “没说什么。”蔺平和不想把这件事说得太细,怕她担心。
    “那……”听到他冷淡的回答,陶酥心里的某块大石头,突然就悬了起来。
    她欲言又止,也停下了脚步。
    抬起头,目光落在前方的男人的背影上,陶酥突然觉得鼻子有些酸酸的。
    她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明明被小景找了这么多次麻烦,也被哥哥找了麻烦,却依然随叫随到,也没有对自己多说什么,更没有抱怨什么。
    “你会离开我吗?”陶酥停在原地,轻轻地问他。
    风声将她微弱的声音传到男人的耳中,走在她前面的男人也停下了脚步。
    然后,他转过身,黑色的衣摆在空气中划过一丝温柔的弧度。
    紧接着,陶酥就听到男人神色复杂地反问她:“如果会呢?”
    听到他这样说,陶酥有点懵。
    她柔软的双手放在身前,焦躁不安地来回翻转着,掌心甚至冒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陶酥从来没想过,他真的会离开自己。
    “如果会的话,我可能……会哭吧?抱歉啊,不是想给你压力,只不过我属于那种泪腺比较发达的人,你别在意……”
    她抬起头,蓄着水汽的眼睛柔柔地望着面前的男人,然后这样对他说道。
    “刚刚只是假设,”蔺平和看着她,一字一顿道,“我以前就说过,我怕你哭。”
    听到他的话之后,陶酥瞬间就笑了。
    娇俏的小脸漾出一丝甜甜的笑意,让萧瑟的秋风都变得动人了起来。
    她站在他面前,一本正经地保证着:“那我以后一定要好好保护你!和你的腹肌!”
    蔺平和看着她的样子,无奈地笑了笑,然后伸出手掐了一下她白嫩柔软的脸颊,好奇地问她:“腹肌就这么重要吗?”
    “当然啊!经过这次的意外,我终于下定决心了!”
    “什么决心?”
    “明天我就给你的腹肌买保险,八位数的保险!”
    “……。”
    ……
    与冒着粉红气息的两个人相比,被扔在巷子口的一群人,就非常成功地映衬出了“秋风萧瑟”这个成语。
    两个人离开后,封景从小巷子里缓缓地走了出来。
    他似乎是被刚刚的场面吓得不轻,一边等着救护车的到来,一边问道:“王叔……咱们这么多人都打不过他?”
    此刻,就算是惯于作天作地的封景,也有些蔫儿了。
    他完全没想到,王叔会被人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要知道,他家王叔曾经可是全国散打冠军。
    “少爷……他……咳咳、”趴在地上的男人剧烈地咳嗽了两声,然后严肃地对他说,“刚看到他时,我还有些怀疑,不过和他交手之后,我已经可以确定他的身份了。”
    “身份?”封景疑惑,“他不是搬砖的么……”
    “搬砖的?”王叔皱了皱眉,“他怎么可能是搬砖的,他是蔺总啊……”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多年之后,两个人吵架)
    蔺总(掀开衬衫):还生气吗?
    陶妹儿(脸红):……不、不生气了。(摸摸摸ing)
    第26章 二十六张黑卡
    “蔺总……?”
    “就是蔺平和,少爷,回家可以问问您的父亲,他们在生意上应该有很多合作才对,难道你没见过他?”
    “没见过……”封景摇头,然后继续追问道,“那你的意思是说,这个姓蔺的不是搬砖工,是个总裁?特别有钱的那种?比我还有钱?”
    “……理论上来讲,肯定不会比少爷穷就对了。”
    封景:……
    他一时之间,有些接受不了,这个无情无耻无理取闹的事实。
    浑浑噩噩地把王叔等人送上了救护车。封景留在原地,大脑放空。
    吹了好几分钟的冷风,直到救护车的铃声渐渐变小,封景才缓过神来。
    他开车回家,准备到了晚饭时,问问父亲关于那个“蔺平和”的事情。
    父亲的相册里有他们两个人的合照,似乎是因为某笔生意,让两个人有了交集,成为了忘年之交,所以才有了那张照片。
    封景看着照片,心情复杂。
    照片里的男人比现在年轻一些,大概刚刚二十出头的样子,眉宇间少了一丝成熟稳重,却多了一丝桀骜不驯。
    唯一不变的,是那张轮廓深邃的英俊面孔,和高得让人气吐血的身高。
    封景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决定,把这个消息告诉方十四。
    作为朋友,他不愿意看到艺术天赋过人的陶酥,每天和一个搬砖工鬼混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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