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望向他静了片刻,气息陡然一沉,突然忐忑起来,一把抓住他的手,“楚然,你不会真因为这个怀疑我吧?”
    姜初亭回望他,还没来及说话,不远处黑影一闪,他迅速挣开林知的手,提气追去。
    姜初亭紧追不舍一番后,那黑衣人竟突然在前面停下来,回身等他,然后举了举双手,示意他先别动手。
    姜初亭已经认出来了,这人跟上次焚化宝琪尸体时他追赶的那个黑衣人是同一个。
    他毫无敌意和杀气,好像是有什么话要说。
    姜初亭见状没靠太近,也没有拔剑,蹙眉问道:“那些人可是你杀的?”
    “否。”黑衣人道:“跟我无关,不过那些图纹是我划的。”虽然裹得很严实,全脸只露出了一双眼睛,还刻意压低了嗓音,但能听出来,他应该还很年轻。
    姜初亭感到奇怪,凝神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黑衣人不知为何,冷呵一声,“不为什么。”
    听到又有人追过来的动静,他加快了语气对姜初亭道:“此前我对你身份其实不太确定,才没有冒然找你说话,不过不管是不是,我今日还是想给你提个醒。上一个试图追查找证据的人已经死了,我想,他绝对不希望你搀和进来。记着,别再查了,否则,对你真没任何好处。”
    原来之前也有人查过这件事,还因此丧命了。姜初亭追问:“你说的‘他’是谁?”
    认识的人吗?为何会关心他?亦或者,根本是这黑衣人将他认错了?
    姜初亭满心的疑惑,黑衣人却不答反道:“还有,最好离刚才你身边那人远一些。”说罢转身飞掠而去。
    他轻功极好,转瞬间就去的无影无踪,姜初亭没去追,有些怔神。身边人,指的是林知?他什么意思?
    “让他跑了吗?”林知追上,在姜初亭身边停下,错愕问他道:“你们刚才,是在说话?他说什么?”
    姜初亭沉默片刻,才道:“先回去再说吧。”
    *
    屋内,姜初亭望着烛火出神,知道的事情越来越多,思绪却越来越乱,也不知眼前的迷雾什么时候才能散去,
    姜初亭想了会儿事情,发现一向爱闹他缠他的林知,此时竟然垂头丧气的把脸贴在桌案上,目光幽幽盯着他,一声不吭。
    “你怎么了?”姜初亭惊讶,“是哪里不舒服?”
    伸手摸摸他额头,林知却抓住他的手,哑声道:“我心里不舒服。”
    姜初亭以为他是身体上的不舒服,微微凑近了些,问道:“可要请大夫来看?”
    “不用。”林知终于直起了身体,问他:“那个黑衣人究竟跟你说了什么?”
    原来是在在意这个,姜初亭道:“不是已经跟你说了,他只是提醒让我们不要再查下去了。”
    “可我总觉得还有别的话,你没告诉我。”桌案上摆着一个细颈口的花瓶,瓶里插/着一只嫩黄饱满的花朵,林知将花扯出来,边一片片揪花瓣边低头闷声道:“为什么不告诉我?你防着我,还是怀疑我?”
    姜初亭想起他在客栈那句话。
    “有什么好防备,他很好。退一万步,就算他杀了我,我也甘愿。”
    林知这么信任他,察觉他有未尽之言,所以伤心了。
    “我没怀疑你,也没防着你,你别想多了。”姜初亭是真没怀疑林知,只是那个黑衣人最后要他远离林知,无外乎让人有两种猜测,一种此事或许跟林家有关,另一种就是,那些话不过是胡说,想让他们分开,放弃追查罢了。实话说出来,只会惹林知不高兴,还是算了。
    林知犹气鼓鼓扯花瓣。
    姜初亭怕他被花枝上的刺伤了手,伸手去拿,却不想把自己的手给扎了,很快冒出了血珠。
    林知顾不上自己生气了,捉了他的手指便含到嘴里轻吮了一下,懊恼问道:“疼不疼,疼不疼?”又给他手指呼气。
    姜初亭缩回手,望着他淡淡地笑,“不疼。”相比前几日的腹痛,这点疼宛如被轻抚。
    姜初亭喉头哽塞片刻,忽尔望住他轻笑道:“这点小伤值得你紧张?若是等哪天我重伤倒地,你不要置之不理就行了。”说完呼吸一促,猛地移开了视线。
    林知奇怪道:“楚然,你说什么胡话呢?什么叫置之不理?你觉得我是这样的人吗?就算是看到一个陌生人受伤我也会理的,更何况是你呢。还有,说什么重伤,不吉利!不要再乱说了,听到没?”
    “好,我不说了。”姜初亭端起面前的茶盏,喝了一口茶,面上平静,内心却有一丝的仓惶不定。
    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何刚才要说那样一番话?
    真是太大意了,不过好在林知没察觉出什么异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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