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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栈。
    “没想到这次堂审这么快便结束了,我还没来得及将黄兴的犯罪证据一条条列出来呢。”关欣怡回到客栈猛喝水道。
    关二河道:“这急什么?明日再说吧,等黄兴犯罪事迹都揭发开来, 魏凌杀人的事就好解决了。”
    如意站在一边伺候关欣怡喝茶,望着主子的眼睛一直在冒星星,她家小姐怎么那么厉害呢?在青山县厉害便罢了,毕竟那里普通人多,可在京城的公堂里还能表现得这般出色就非一般人能及了!
    “离我们迁居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希望那日之前我的事能完成。”关欣怡道, 官司的事她不会打太久,之后的“大事”得上朝时皇帝亲自审问,那个时候可就没状师什么事了。
    关二河闻言脸上微微露出一丝笑意,入住新家是喜事,近来一有空他就开始写请贴及置办酒席的事,只是京城中的人除了江家和杨家,他和别人也不熟,能请的人很少。
    “等官司的事结束,我们也在新府邸住个几日就可以考虑回去了。”关二河已经回心似箭,来到京城后发生的事很多,他都想与慕容莲说一说。
    关欣怡也不想在京城待着了,她希望明日一场官司能将黄兴的案子解决掉。
    旁边投来的视线过于炙热,关欣怡受不了了,瞪过去斥道:“有什么可看的?”
    如意闻言眨了眨还在泛着星星的眼道:“小姐,我突然觉得你比男人有魅力,如果你能令女人怀孕的话奴婢一定哭着喊着当你的宠妾!”
    刚喝的一口茶差点喷出来,关欣怡掐了把如意的胳膊没好气地道:“瞧你这点出息!怎么不说当我的正房娘子啊?”
    如意摇头叹气:“奴婢也想啊,但奴婢身份卑微,哪能作正房太太?小姐的正房太太怎么说也得是官家嫡女啊!”
    关欣怡:“真没有骨气!”
    如意:“奴婢也是为了小姐好啊,正妻身份高贵于小姐的仕途有利啊!”
    这两人说着说着就不正经起来了,关二河摇了摇头,懒得搭理她们,烦得挥了挥手道:“我这里没事了,回你们房里去吧。”
    被嫌弃了的主仆二人一路绊着嘴回房了,如意一路摇头叹气自家主子不是名少爷,害她不能兔子吃窝边草。
    第二日,堂审继续。
    随着黄兴一案的深入,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了,想看黄家倒霉的百姓很多,近几日各大酒馆陆续有人说韩将军的事了,魏凌的身份也逐渐被不了解他的百姓们所熟知。
    自韩家出事后朝廷已经严令百姓们不许谈论韩家的事,酒馆茶楼更不许再讲有关韩家军的事。
    而这次突然间陆续多个说书先生开始说起韩将军,还没有朝廷的人将他们押走,脑子灵的人便猜到朝廷这是要给韩家平反了。
    “黄兴死前都做过哪些恶事?关状师请详细说明。”开堂后,汪大人命令道。
    关欣怡闻言忙开口:“回大人,黄兴在青山县短短时日内曾做了大小不下五十件恶事!大的有纵容手下打死手无缚鸡之力百姓的,有奸、淫良家妇女致其自杀毁掉对方家庭的,至于打伤打残的人更是众多,这些受害者江大人得知后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给了他们最大的补偿,也为了他们与黄兴对执过,可黄兴自认是朝廷钦差根本不听江大人的劝告,虽因着江大人阻拦警告收敛了许多,但小错依然不断,很多做买卖的人家都被他及他的手下在白吃白喝后还破坏其财物!”
    “你胡说!我大哥人都死了无法与你对质,你就开始乱说损其名誉!”黄灿还在做困兽般的挣扎,虽然他也知道以目前的形势说什么都已经于事无补了。
    “我有证据!”关欣怡冷哼了声,自怀中取出几沓纸道,“虽有个别人证因路途遥远或身体不适不便出堂作证,但能作证的人却不少,既然你想知道那本状师便一个个将这些人叫上来好好说与你听听!”
    关欣怡请示过汪大人后,便开始按着纸上列举的人名挨个叫人上堂。
    第一个进来的是名四十多岁但看着像六十岁的男人,他进来后就跪下哭诉:“大人,您要为草民作主啊,草民的女儿刚满十六岁,原本准备出阁,结果不想被黄兴那狗官看到强形将其掳走!小女被他糟蹋后强忍屈辱回到家,给草民和她娘磕了几个头后便撞墙身亡了!她娘受不住亡女之痛一病不起,不久前撒手人寰,若非草民强撑一口气想为小女讨回公道也随着她们母女去了!”
    堂外围观的人谁家没有闺女或姐妹?这等家中女眷被强抢失了清白的事迹简直令人发指,众人听了后纷纷辱骂起黄兴来。
    “事后草民去找狗官理论,他让手下将草民痛打一顿不说,连医药钱都不给,还威胁说再去捣乱就弄死草民!那之后不停有人想害死草民,是江大人出面为草民付了医药费还派人护住草民的性命,否则那狗官是想让我们全家都死于非命啊!”
    第二个进来的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家中世代经商。
    “草民等人做生意途经青山县时,家兄骑着马因未能及时给那狗官所驾马车让路,便被其侍卫一脚踹下马,头部撞到石头上昏迷不醒,没两日便去了,草民想为兄长讨回公道,结果屡屡被其侍卫打成重伤,最后为了保住小命不得不委曲求全忍下!好在老天有眼狗官被英雄一刀宰了,我兄长地下有灵也能瞑目了!”
    第三个进来的是十七八岁的少年,他家是开饭馆的。
    “草民一家都是靠着祖传的饭馆养家度日,有次狗官带着一行人来到饭馆后将里面客人强硬赶跑,还吃白食不给银子,草民年迈的祖父上前讨要饭钱结果被殴打辱骂,那群畜牲还砸坏了店中大多桌椅板凳,我祖父气得当场吐了血,虽最后命是保住了,但身体状况大不如前,一直到此时还只能躺在床上静养。大人,听说姓黄的狗官家世显赫,可这等家世的人却连饭钱都舍不得给,还出手伤人,这样的人死有余辜,杀了这个狗官的英雄是好样的,他做了草民一直想做却不敢也无力做的事!”
    第四个进来的是名少妇,她家是卖豆腐的。
    “民妇随着丈夫卖豆腐养家,有日那狗官路过时想用其家世钱财引诱民妇随他走,民妇自然不同意,结果他便命手下用强,民妇夫君上前阻拦被打伤,眼看民妇要被掳走清白不保时江大人出现了,他救下了民妇还给民妇夫君寻大夫治了伤,再之后那狗官许是被江大人警告过了,没有再来骚扰民妇,但因着那日的事,民妇一直被心怀恶意的人指指点点,家人一直被流言困扰,为此我们没少生矛盾。原本是很幸福美满的家庭就因为那狗官好色,结果变得争吵不断家无宁日,若非还有两个可怜的孩子在,民妇早就一尺红绫自尽以证清白了!”
    再后来第五个、第六个……总之进来了十四个人都在控诉黄兴的恶行。
    不但三位大人听得火冒三丈,连堂外观审的百姓们都不断地唾骂出声,公堂一度乱糟糟,汪大人惊堂木拍得手都隐隐作痛了。
    黄灿与陈状师均听得面如土色,这些人证都不是托,是真的被黄兴欺压过的,这些朝廷派去查案的人就能作证。
    关欣怡最后站出来总结道:“这些人证所说的惨事只是黄兴所作恶事的很小一部分,个别妻离子散的家庭人都不在了,不可能出堂作证,还有很多不便出面的人,如此多的恶事黄兴都是打着朝廷旗号做的!若非这次朝廷出面想彻查此事,这些受害者们还以为是朝廷纵容他为害百姓呢!被告杀人行为固然不可取,但他所杀之人确实十恶不赦,听说在黄兴死当日他原本是打算在途中让侍卫去给他掳来美貌少妇的,因着被告砍了他的头掳人事件才未能成行,否则又是一个无辜可怜的家庭被毁了!恳请大人看在黄兴委实作恶多端被告是为民除害将功补过的份上,轻判被告!”
    关欣怡说完后,堂外正义愤填膺的百姓们开口支持了。
    “求大人免被告一死!”
    “被告为民除害,不但不该死,应该还封赏他才对!”
    “姓黄的该死,请大人轻判英雄!”
    “所有姓黄的人都该被调查才对!”
    “……”
    有人开口了,被带动情绪的其他百姓们也陆续开口为魏凌请愿。
    不但他们,那十几名人证跪了一地,纷纷磕头恳请三位大人轻判魏凌,他们不希望英勇无畏地为他们报了大仇的魏凌有事!
    这么多人都在异口同声地为杀人者求情,这是自梁未弑母案后就从未发生过的事!
    一直没说话的魏凌听着这么多人为他说话,再强硬的汉子此时也不禁眼睛发热了,他是抱着必死之心来的,谁想最后事情走向会变成这般?
    有这么多人感激他为他求情,即便是立刻被砍头他也感到不枉此生了!
    汪大人与两位监审商量了下后,最后一拍惊堂木道:“经朝廷调查以及相关人证证实,死者黄兴恶名昭昭且做了对圣上对朝廷名声极度不利的事,被告害他没命一事经多方面分析认为其行为属为民除害,被告将功补过之下所犯罪名连降数级,又因诸位人证及百姓们请愿,是以本官宣判被告杖责四十大板且被关入牢中思过一个月,期满后无罪释放!”
    汪大人话音一落,欢呼声立刻遍布整个公堂,“大人英明”“老天有眼”“圣上是明君”之类的夸赞声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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