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峰很害怕,可他要是跑了,就剩下阿泽在前厅了,阿泽看不见更加没办法应付他们了。
    “先、先生,要不您先让我打个电话给老板问问,如果老板同意,我就安排按摩师帮您按摩,您看这样行不行?”
    “老子现在就要做!打个屁电话!就他了,那个小白脸过来给老子做按摩,做得好老子有赏,做得不好老子拆了你们的招牌!”
    说着醉汉就往林泽坐的地方走去,阿峰大着胆子上前拦,哆嗦着劝道:
    “先、先生,现在就他一位按摩师空着,您有两位,要不这样,您二位先坐坐,喝点茶休息休息,等另外有按摩师空了,您二位一起做,怎么样?”
    “滚一边去!”醉汉伸手一扒拉,阿峰被推到了边上,差点就撞到墙上,“你当我不知道,你在故意拖时间耍老子呢,再啰嗦老子再赏你几个巴掌吃吃!你!站起来,给老子做按摩!”
    林泽坐在那一动不动,这两个人压根就没醉,脚步沉稳说话清晰,弄得浑身酒气就是故意来找茬的,不论自己答应与否,这两人都会借故发飙。
    “妈的,小白脸,没听见老子说话啊?”醉汉一个大步上前,伸手就将身材瘦削的林泽给拎了起来,酒臭味直喷鼻翼,林泽忙闭气隔绝这令人作呕的味道。
    “你小子还敢瞧不起老子?”见到手中弱鸡居然敢皱眉闭目转头,醉汉暴怒,一把捏住林泽的手腕,狞笑道:“这么细的胳膊还能做按摩师?老子一拧就断了。”
    阿峰见势不对,也意识到这两人今天可能是故意来找事,舒宁堂的生意火爆肯定是会引起别人嫉妒的,忙扑上前想要拉开醉汉,却被另一个一脚给踢翻在地。
    “老子听说你是这里点单最多的按摩师,老子今天倒是要看看你究竟有几斤几两?”
    林泽仿佛听见了自己骨头正在压缩变形的声音,原本就白皙的脸庞愈发地苍白了,可紧闭的薄唇却是一声都未发出。
    “先、先生,请、请别这样,有事好商量,我马上安排人帮你们做按摩。”从地上爬起的阿峰连声求饶着,可那两人充耳不闻,他们今天就是来泄愤的。
    “小子,看不出你骨头还挺硬,你要是求饶,说不定老子还能放你一马。”
    林泽淡淡地朝着醉汉说话的方向看了一眼,漆黑的瞳仁中是满满地不屑。
    醉汉被这鄙视的眼神给激怒了,猛地用力一甩,将林泽直接甩到了墙角,林泽看不清眼前的东西,额头直接磕在了茶几上,红了一片。
    楼下这样的动静惊动了楼上的客人,有几个客人和按摩师站在楼上朝下看,一脸的惊疑还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已有人出口在劝阻,让那醉汉别打人。
    醉汉抬起头,冲着楼上劝阻的人凶道:“老子打人要你管?再啰嗦连你一块揍!”
    凶神恶煞的醉汉让楼上的客人不敢再轻易出声,有客人则悄悄地退回房间,掏出手机报警,不管是因为什么事,这个醉汉这样欺负一个看不见的小哥,就是不对。
    林泽觉得有些头晕,眼前有不少模糊的画面在转,加上那人身上难闻的气味,胃里翻腾的厉害,林泽忙捂住嘴免得自己吐出来。
    混乱中,他还是听见了一个熟悉的脚步声,不是已过了预约时间了吗?他怎么还会来?
    顾钧一推开门,就发现情况不对,再一转眼,帮自己做按摩的小帅哥正倒在地上,额头上有伤,被人给打了?!
    顾钧一个箭步冲进来,一记左勾拳就把那个还想打人的醉汉给打到一边去了,跟着一脚飞出去,公安大学散打冠军不是吹的,那醉汉直接给踹墙角去了,另一个见情况不对,想溜,顾钧这也算是难得有机会英雄救帅哥一回,哪能让人跑了,上前薅住那人衣领就将人给拽了回来,干脆利落就去摸后腰……卧槽,手铐没带在身上!
    “有绳子没?”
    “有有有,我就去拿。”阿峰从震惊中回过神,连滚带爬地去拿绳子。
    楼上响起了掌声,顾钧扯了扯嘴角,表示了下略羞赧的意思。
    堂堂一个刑警队大队长,要是对付不了两个混混,真好自吊东南枝免得浪费国家米粮了。
    等派出所的同事们赶到时,就剩下将人塞进车里一件事可做了,原本还想请见义勇为的好市民回去协助调查,但一看好市民的这张脸,都闭了嘴沉了脸感觉被抓的那两个才是好人这个才是破坏社会和谐稳定团结的坏分子。
    尼玛!怎么哪都有这混蛋的事?!谁受得了隔三差五地被人拍着肩膀一副哥俩好口中却损得不带把门的货?昨日这人还在派出所里勾着自家所长的肩,笑眯眯地大声吐槽这片治安不行啊,要不要哥们义务过来给你们做个巡防队员?
    不就在你家门口被撬了三辆电动车吗?谁让你那没个监控呢?刑警队长连自己的车都看不住,还好意思给派出所奋战在一线的好同志们添堵?!
    一个战壕的同志从头到尾冷着一张脸,顾钧摸着鼻子略微反省了下,似乎有了那么点昨日貌似好像有些玩笑过头的觉悟,脸上便绽开了和煦友好的笑意,丢了两颗烟给被伤害的同志,春风化雨般地招呼道:“还是你们最辛苦啊,有个风吹草动就得出警,真是不容易啊。”
    两个片儿警齐齐瞪向了顾钧,眼中写着:你丫是不是有病?
    又同时扭头去高高的日头,不对啊,太阳还在啊,怎么就能闹妖了?!
    顾钧略伤心,怎么能这么不相信战友的真诚呢?还能不能好好做同志了?
    这么一闹,林泽和阿峰自然也是要跟去做笔录的,阿峰给老板打电话,老板一时半会赶不过来,便在电话里和民警商量,能不能先带林泽去,阿峰得留下照顾店里,店里有两个技师也是眼睛不方便的人,他不放心。
    舒宁堂在这一片名声是不错的商家,店里这情况也确实不能随便将人带走,民警是既讲原则也讲人情的,加上店里的客人也都能证明确实是这两醉汉闹事,店里的小哥从头到尾都没动过手。
    阿峰讲述了情况后,民警就带着有伤的林泽回所里,要验伤还要走程序,一辆警用小面包车,除了林泽身形瘦削外,其他四位个头都不小,就算林泽瘦归瘦,但也有一八二的个头。
    顾钧挤进去时,引来了集体的白眼,除了林泽,他只是皱了皱眉,这人身上的气息让他觉得不舒服,他总是能在这个人身上闻到枯萎腐败甚至死亡的气息,不是这个人的,是别人留在他身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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