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苏满树忽然抬手,十指相扣,骨节发出吱嘎的声音,眼睛微眯,跃跃欲试,“我正好没过瘾呢!”
    话音刚落,众人都有来得及看清时,曾自扬已经又一次被揍得飞出去了几步远,砰地一声,重重的摔在地上。
    他只来得及喊了一声“你……”,顿时就吐了一口吐沫,血红一片,上面零星的散落了好几颗牙。
    苏满树一拳,直接揍得他满地找牙!
    “苏满树,你欺负人!”这时有人大叫着开始为曾自扬鸣不平。
    苏满树淡淡一笑,拳头的骨节又发出了声音。他看向传来声音的人群,满眼威胁:“正好我今天心情好,还有谁,要给我练练手?”
    “苏满树!”曾自扬满口是血,说话呜呜的,不仔细听,根本就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苏满树一步步的向他靠近,弯身蹲在他面前,与他平视,语气冰冷的警告他:“我警告你,我的媳妇儿,你休想觊觎半分,滚!”
    曾自扬呜呜的大叫,很是不服气,但又毫无还手能力,狼狈不堪。
    有人上前将他拉起,劝道:“曾什长,你就别和他硬碰硬了!他可是苏满树!手刃恩师,斩杀同门,残酷暴虐,冷血无情的苏满树!你这是挨了他一拳,他要是再给你几拳,你今天的小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这话一落,众人都纷纷用恐惧的眼神看向苏满树,似乎这时候才想起苏满树有多么暴虐无常,杀人不眨眼。
    围观的人开口劝道:“曾什长快走吧,快走吧,这人你惹不起!”
    “是啊是啊,这些年过去了,他许久没杀过人了,我们都快忘记,快走快走……我们也快走吧!”
    围观的人纷纷退散,曾自扬被人搀扶着,似乎还不死心,最终被人半搀拌扶的拉走。
    人群都散去了,只剩下抱着东西的南巧和苏满树。
    南巧抱着东西,低着头,满眼都是不安,惶恐又无措。
    她曾听闻,西北军营的军规一向严明,不知道苏满树会不会因为揍了那个坏男人而受到处罚。要是因为她惹来的麻烦,苏满树受了处罚,那该怎么办?
    苏满树走到她面前,顿住脚步,站定,轻声安慰她:“南巧,别怕。”
    南巧的眼泪十分不争气,刷的掉了下来。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原本绷紧的情绪,忽然因他这么简单的四个字,就轰然崩塌。她抽着鼻子,小声问:“你揍了那个人,会不会惹上麻烦?”
    “不会。”苏满树回答的极为果断。
    南巧抬了手,擦了擦眼泪,又不确定的问了一遍:“真的没事?”
    苏满树笑道:“真的没事,我想揍他很久了!”
    第6章 上药
    没出息的掉了几个眼泪瓣,南巧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了,抱着东西,不敢抬头去看苏满树。
    这时,她才有心思注意到怀里的一包东西,是刚才苏满树塞给她的。
    包着东西的外皮是苏满树的外套,里面塞满了各式各样的东西,有好几颗红彤彤的果子,还有一小捧黄白相间的野花,因为被胡乱的塞进去的,有些根茎已经断掉了。她还在里面发现了五六枚蛋,灰白的外壳,比鸡蛋小一圈,应该是什么鸟蛋。
    苏满树伸手从她怀里接过这个包,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弄来了一块帛布,布料很软,塞进了她的手里。
    南巧愣了一下,才明白,他是让她擦脸。
    她捧着帛布胡乱的把脸上的眼泪擦干净后,苏满树把那一小捧黄白相间的野花,塞进了她的手里,随意说道:“这附近没什么好看的花,你先对付着拿着玩。”
    南巧捧着那一小捧花,受宠若惊。说实话,这小捧花的花朵很小,只比大拇指的指甲大上一圈而已,又是黄白相间,根本算不上漂亮,但是她心中却莫名的涌上一股暖意,眼泪又涌向了眼眶。
    南巧吸了吸鼻子,小声问他:“是给我的?”
    苏满树道:“你们小姑娘家应该会喜欢这些花花草草的,刚才遇到了,就给你带回来了。”
    他说完,抓了一颗又红又圆的果子,在身上蹭了蹭,塞进了南巧的手里,“尝尝。”
    果子很小,南巧一只手就能握住。她也不计较果子是否干净,直接往嘴里塞。甜甜的,微带酸味,汁液饱满,生津止渴,十分的好吃。
    看见南巧露出满意的表情,苏满树显然很高兴,边走边说:“我就知道你会喜欢,给你带了许多,你闲着没事可以当零食吃,吃光了我再去摘。今天不太方便,不然我可以去抓几只野味让你尝尝。”
    “你们平日还打猎?”
    “偶尔抽空会上山,改善下伙食。毕竟我们这里离山近,营地里发下来的食物又是固定的。”苏满树手里握着一颗蛋,跟她说:“等一下,我找个地方升火,把这几颗鸟蛋烤了吃。”
    南巧愣了愣,跟着他的脚步也不自觉的慢了几分。原来他刚才跑到河对岸的林子里,是特意去给她找这些东西去了。
    她不自觉的望着他的背影,心中蓦然感动,她……真的是遇到了一个好人。
    她看向苏满树时,目光无意撞到他垂着身侧的右手,他的右手手指微微蜷缩,手背上的骨节竟然流血了,很显然是刚才打那个坏男人时受的伤。
    “你受伤了?”南巧忍不住出声。
    苏满树这才抬起自己的手看了一眼,十分不在意,“没事,小伤,可能是刮到哪里了。”
    南巧看了一眼方向,她知道往右边走,就能到他的家,便问他:“家里有药吗?”
    苏满树诧异的望了她一眼,才缓缓的回答,“有。”
    南巧坚持回家,两个人回到了家门口,苏满树推开门,南巧跟着迈过门槛,进了屋子,她就焦急的问苏满树:“药膏放在哪里了?”
    苏满树十分无奈,劝她说:“这点小伤不算什么,根本不用上药,你不用这么紧张。”
    南巧异常固执,坚决摇头,“你是因为我受伤的,我不能不管。”
    苏满树看了一眼手背上的伤口,只有很短的一条,应该是揍曾自扬时刮到的,根本不需要上药。但是看到南巧急的团团转的模样,又不忍心让她内疚,于是起身,打开柜子,从里面掏出了一个白色的小瓷瓶,准备自己给自己上药。
    南巧立即跑到他面前,伸手抢了过来,又黑又圆的眼睛望向他,一字一句的说:“我给你上药。”
    苏满树本能反应:“我可以自己来的。”
    南巧摇头,“不行。”
    她让苏满树坐在矮凳上,自己蹲在他的面前,抓过他的手,拿了一条干净的帛布,仔细的擦着他的伤口。
    他的手又大又厚,指腹和虎口都结了薄茧,这些是常年习武所致。她的手又小又嫩,白皙软滑,碰在他的手上,软软的,好像没有骨头似的,让他心里莫名的生出一股痒痒的感觉。
    苏满树对于自己产生的异样不适,立即清咳的几声掩饰。南巧的手指,正沾了药膏要抹上他的伤口,却忽然听见他清咳了几声,急忙抬头,满脸关切:“是昨夜着凉了吗?”
    现在虽然还未入秋,但是西北边疆一向比较寒冷,他们平日里的衣裳都是厚实的长袍布衣,昨晚苏满树随意的睡在了临时搭建的木床上,着凉也是在所难免的。
    苏满树摇头,“没事,你不用担心。”
    南巧低着头,继续给他上药。她软嫩的指腹在他的伤口上仔细的擦着,动作轻柔,小心翼翼。
    苏满树也垂着头,目光正好落在她的后颈。她低着头,后颈裸.露在外,粉嫩白皙,格外诱人。苏满树觉得,自己有点走火入魔,这样实在不好。于是悄悄的转头,避开了视线。
    忽然,他只觉手背一凉,有冰凉的液体滴在他的手背上。他心头一惊,又挪回视线,落在了南巧身上南巧在哭。
    她低着头,双肩微微颤抖,细嫩软滑的小手,还握着他的大掌。
    苏满树有些心疼,南巧的容貌极佳,是他见过的女人中,长得最漂亮的。她的皮肤白皙,手指细嫩软滑,之前在家一定是娇养着的,并不曾做过什么重活。
    这么个娇养的小人,被送到了他们西北边疆,地偏荒凉,环境恶劣,她自然是心有委屈的。
    想到这里,苏满树叹了一口气,另一只手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发顶,黝黑柔软,触感极好。
    他说:“别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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