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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玉冉睁开沉重的眼皮,帐子里一片温暖馨香,阳光透进来亮烘烘的,她刚要起身却吃痛的闷哼,又不是未出阁的小姑娘,很快她就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昨晚疯狂的画面也随之闯入脑海。
    她转头怔怔望着方晓恒,吓了一跳。
    他眼睛竟有血丝,眼睑下有淡淡的乌影,仿佛一夜都没睡,再加上下巴冒出的一片青苒,整个人看上去又憔悴又慌乱。
    作者有话要说:  快结束啦118
    第119章  刘玉冉面红耳赤,同样慌乱的移开视线。
    方晓恒狼狈的逃走。
    她脑子一片混乱的穿衣下床才发现他并未离开,正立在帘外的檀木飞罩下发呆,目光一对上她,仿佛犯错的孩子,语无伦次道,“你,你打我吧,我是畜生,我不该与你睡在一起,我根本忍不住……”
    什么都是假的,他根本做不到无动于衷,方晓恒感到绝望,也许只有再也不去靠近她,他才能绝了对她的旖念。
    却忽然听见她生涩的声音,“也并不……并不全是你的错。”
    她一定是疯了,才会被昨晚的他迷惑,觉得他亲切,享受被他呵护的瞬间。
    是了,她就是疯了。
    如果不疯为何明知他有冲动还要靠近他?
    如果不疯为何明明有力气推开他为何还任由他继续?
    然后被他拉进快乐的深渊。
    她竟从不知两个人在一起还能这样的快乐!
    所以比她懂的方晓恒才如此热衷?
    现在她也懂了,内心深处竟有一种无法遏制的疯狂,其实方晓恒一点也不讨厌,可她却不敢觊觎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往往在想要得到之前便先封闭自己,如此才不会有失去的伤害。
    可是不能畅快的活着,未必就比失去的伤害好受,如此,她为何不任性一回,那就接受方晓恒吧,给自己一个痛快,即便这场痛快有个期限,也许一年,两年,三年……管它有多久,至少她快乐过。
    方晓恒瞪圆了双眼,以为是在梦中。
    如果不是梦,冉娘怎会不怪他,还主动走过来抱住了他的腰。
    那么就让他从此以后再不醒来罢。
    他呆呆的任由她抱了一会儿,才颤抖的挑起她下巴,印上自己的唇,仿佛她是一碰就碎的,他根本不敢用力。
    绵绵的细吻最终又变成了滚烫的沸腾的巨浪,他几乎不能自已,俯身抱起她,与她在快乐中一同毁灭。
    此时的刘玉冉并不知方晓恒要给她的是一生一世而不是几年,不过不管多久都没关系,她至少快乐过,况且一生一世从来都是看行动,再多的言语都是苍白的。
    他想给,不用承诺也会给。
    他不给,即便她万般可怜也求不来。
    像是初识情思的少年,方晓恒久久不愿离去,紧紧拥住沉睡的刘玉冉。
    他与她的未来并未似他想象的那般惨烈,也许还能过的比期许的更美好。
    他低头亲了亲她的脸颊,轻声道,“我们给蕴哥儿生两个弟弟妹妹,永远开开心心在一起,一辈子很长,我愿陪你做许多从前你想做却做不了的事。”
    刘玉冉依然闭着眼,白皙的手指覆在他手背轻按一下,承诺不必太多,有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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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贺在即,宫里贵人听闻侯府的大夫人身体不适,专门派了太医前来问诊,看上去荣宠万般,但随行而来的内侍话中有话,似是上头对侯府两位外命妇不参与朝贺颇有不满。
    刘玉洁避在屏风后攥了攥手心,宫里那位根本就不是元德帝,不管这内侍说的话多么摄人她都不怕,可她愤怒:韩敬已这样做与明目张胆抢人有何分别?只要她进了宫,谁知道有什么东西在等她?
    其中一个内侍的声音听起来耳熟,她透过缝隙张望了一下,认出这个人是韩敬已身边的观言。
    观言仿佛有双透视的眼,忽然转向她隐藏的方向笑道,“太后娘娘素闻刘大人的两个女儿品貌绝佳,甚为喜爱,对今年的朝贺格外期许,若是三少奶奶不能赴宴,太后的期许可就不完整了。”
    另一个内侍似乎是在打圆场,也笑道,“三少奶奶这也是情非得已,虽不能赴宴,但方伯府的二少奶奶想必也能令太后娘娘宽心。”
    就算你能躲得掉,你家人能吗?
    她不去,可是她的姐姐、继母一个也逃不出。
    两个内侍一唱一和,其中的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刘玉洁自屏风后走出,冷冷看向观言,“这便是他要你对我说的话?你觉得我会被威胁?”
    观言对她的出现毫不意外,依然恭敬有礼,“沈夫人误会,”如今刘玉洁有了诰命,当得起这声夫人,他继续道,“沈大人手段通天,宫里宫外都是眼线,莫说是郡王,就是……圣上也要惊叹不已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大周将要姓沈。”
    “你闭嘴!”刘玉洁呵斥。
    连“大周姓沈”这样的话都敢说,其心可诛!
    观言揖礼,又说到,“不过殿下确实让奴才带了句话给您。”
    不用听刘玉洁都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观言淡定道,“殿下说,他跟您之间必然要有个了结,如此……他此生,乃至生生世世都不想再见到你。”
    不知不觉青色的天开始飘起了雪花,刘玉洁立在珠帘飞罩后的十八幅腊梅双面绣屏风下,下人都远远的站在朱漆廊外,而观言微微躬身若无其事的传达韩敬已的话:他生生世世都不想再见到她。
    刘玉洁抬眸,目光落在观言垂下的眼帘,轻启红唇,“好啊。那也请你替我告诉殿下,我前世便就想这样。”
    观言不置可否,抬眸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去。
    这番话自然第一时间传进了韩敬已耳中。
    他在安喜殿闲逛,虽是瑞雪不断,但这里的宫人比任何地方都勤快,每一个角落都被打扫的干干净净,就连树梢的堆雪也被人用小刷子刷干净。
    安喜殿没有一片雪,阳光照进来,晒得琉璃瓦上的飞檐走兽异常夺目。韩敬已瞥了观言一眼,“好了,我给你的最后一件事已经做完,你自由了,走吧。”
    观言微微颤抖,半晌才道,“只要殿下愿意……我们还有退路。”
    韩敬已冷笑一声,“你错了,我从来都没有退路。”
    他想要的不过是刘玉洁的心,这恰恰是永远也得不到的东西。
    此时的四皇子府一片肃穆。
    韩琢沉静坐在主位上,直到沈肃的话说完,他依然没有动静,半晌才用极淡的语气道,“前太子还活着,这样很好,他在一天,我便敬他一日,就当是为父皇还债。”
    也就是明日朝贺……不管如何都要留住前太子的命。
    沈肃道,“臣尽量。”
    所有人马皆已布置到位。
    年初一,长安一片张灯结彩,一年一度的盛宴又拉开帷幕,慈宁殿香风阵阵,一排排风姿绰约的外命妇按品大妆前来觐见,殿内丝竹悦耳,宫女往来不断,暖风融融,一片欢歌笑语。
    刘玉冉陪在范氏身边,心底隐隐不安。
    此时的五城兵马司尽数出动,守住了皇宫各处大小要道,驻扎长安的各营亦整装待发,随时候命,勤王之兵直逼长安,已经过永州。
    沈肃料定韩敬已早有准备,最坏的结果是他有后招,比如利用控鹤楼资源调用北部将士,那么长安必然有场恶战,腥风血雨在所难免。但胜利只是时间的问题,纵使韩敬已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与俱兰和阜南道两处军事要地的军队长期抗衡,不过这个人喜怒无常,做点让别人头疼的事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沈肃安排各驻营守在原地待命,一旦有叛军出没也好做万全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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