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怯怯摇头,说:“没呢。”
    又像是为了佐证,赶紧从小口袋里掏出那五角钱,高高举起:“我有钱,我能买东西吃,不会抢人家的。”
    母亲脸上露出胜利的喜悦,还没来得及说话,那个胖阿姨忽然上前一步,狠狠攥住她的手,嚷嚷起来。
    “你看看她手上,这油光,这油!”又低头在她掌心闻了一下,“是不是肉味,你自己闻,自己闻,偷腥的猫,爪子都没洗干净!”
    母亲的脸瞬间难看下来,忽然兜头就给了她一巴掌,尖叫:“我养了个贼!谎话精!”
    她被打的七荤八素的,后来,是那个胖阿姨架住了母亲,慌慌地说:“算了算了,小孩子嘛,馋嘴也难免的……”
    卧室里那个男人也出来了,尖声尖气地:“哎呀哎呀,小事嘛,小孩子嘛……”
    胖阿姨她们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母亲凄厉而呜咽的声音一直在耳边回响,卧室的门关上了,她还听到母亲在说:“要送走,把她送走……”
    男人说:“哎呀,算了算了,来来,不要扫兴嘛……”
    所有的声音终于消落下去,渐渐的,被男欢女爱的呻吟代替。
    黑暗中,她摸到水槽边上,踩了个小板凳上去,拧开了水龙头。
    只开细细的一条水流,开大了,母亲会说:“水不要钱吗!”
    她摸到水台上的一块臭肥皂,拿来抹了手,搓了又搓,搓了几下之后,抬起胳膊,擦了一下眼泪。
    又继续洗手,洗着洗着,小小声地说:“我没有抢东西吃。”
    哗啦一声,窗帘响。
    阳光照在脸上,痒痒的。
    木代睁开眼睛,炎红砂噌一下凑到她面前,神情欢悦的。
    “起来了木代,今天要回去了。”
    【仙人指路完】
    ☆、【番外】
    聚散随缘酒吧。
    晚上十点,正是忙的脚不沾地的时候,张叔无意间一抬头,看到门口进来的人。
    先是如释重负的心头一喜,紧接着又是秋后算账的脸色一沉:“呦,还知道回来呢?”
    木代笑的人畜无害,眼角眉梢浅浅嗔意,张叔看着看着心就软了,上下打量她,问:“那时候说不能说话,生的什么病?病好了吗?”
    于是木代知道,自己过关了。
    她撂下一句:“早就好了。”
    说着步伐轻快的进来,手抚着肩膀,活动筋骨:“坐了一天车,累死我了。”
    张叔目送她上楼,目光又转回来,盯着门口剩下的两人。
    一左一右,一胖一瘦,一个像斗败的门神,蔫蔫杵在门口,胖胖的脸上满是讨好的笑,一个活脱脱吊儿郎当的混混,拎着行李,看起来低眉顺眼,实则察言观色伺机而动。
    张叔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叫我怎么说你俩才好!”
    同人不同命,小老板娘就是小老板娘,犯了天大错,骂都没挨一句。
    他们就没这么好待遇了……
    曹严华看着张叔给他和一万三安排的上下床铺位,心中无限凄凉,起先,至少还是一人一间啊。
    张叔的话犹在耳边:“新雇了人了,就得给人安排地儿睡觉。你们这种流窜的,谁知道哪天又跑了?有个床位就不错了。”
    也是,有个床位就不错了。
    曹严华跟一万三商量:“三三兄,要不,我睡下铺?我人重,睡下头整张床都稳。”
    一万三白他:“是,你是地基。”
    曹严华没行李,大部分身家翻船那次落了水,倒也乐得轻省,冲了个澡就上床,一万三要整理从原来的房间挪过来的家当,乒乒乓乓翻检个没完。
    伴着翻检的噪音,曹严华心酸地盘点自己的财产,只剩贴身藏着的几张票子了。
    简直克制不住重操旧业的冲动,幸好,还有炎红砂那里五分之一的待售珍珠慰寂寥。
    这么一想,老蚌简直是可亲可爱起来了。
    他翻了个身,看坐在一堆杂乱摆放家当中的一万三:“三三兄,我希望下一根凶简是藏在金矿里的,这样忙活了一趟之后,我还能搞根金条,比在酒吧打工赚的多多了。”
    一万三头也不抬:“不是说好了不搀和这事了吗?”
    哦,也是。
    曹严华惆怅似的叹了口气:“我也就是想想。”
    接近两天多的赶路,中途在昆明停,放下了炎红砂,炎红砂请了帮炎老头看病的医护人员来,给他们每人都抽了一管血,密封塞塞紧,标签贴好,放在专用的医用箱里。
    其实用不着标签,反正接下来都要混合在一起的。
    送别他们的时候,炎红砂依依不舍:“过两天我就找你们玩儿去,木代,我会把工资打给你的,还有啊,买了新手机之后告诉我啊。”
    一行五人,除了罗韧和一万三,其它三个人的手机都殒命五珠村,没法组建五人小分队的微信群,让炎红砂耿耿于怀。
    群名她都想好了,叫“凤凰别动队”,虽然一万三说这个名字土的掉渣,杀了他他都不会接受邀请的。
    其实炎红砂也觉得这名字挺土的,但是谁让一万三反对呢,一万三反对的,她一定要坚持。
    下午,几个人其实已经回到丽江,但都没有先回酒吧,毕竟,还有至关重要的一役。
    五个人的血,真的能逼出聘婷体内的凶简吗?
    郑伯比前些日子憔悴,心里头那些对聘婷的担忧,都写在脸上了,领罗韧他们进房的时候,说了句:“罗小刀,希望这次能行啊,别让聘婷受这种苦了。”
    聘婷静静躺在床上,手脚都被捆缚带紧缚,或许是镇静药剂的作用,她睡的很沉,用郑伯的话说,针剂几乎没断过,不是在打镇静药剂,就是在打营养液。
    可营养液到底不是五谷杂粮,维持着躯体的正常运转,却不能让她神采奕奕。
    聘婷比上次看到时候瘦多了。
    有了前两次对付凶简的经验,每个人都要有条理很多,罗韧把混合的血液推了半管进聘婷的身体,然后回避。
    木代掀开聘婷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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