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肥假装没听见,自顾地在仙潭里玩耍游弋,而石初樱也站在自己的仙潭边,凝聚精神力化出无形的手,掬起一捧仙潭水试探温度,然后选了一处温水区域下水。
    石初樱的仙潭比较特殊,这潭水的边缘是常年温暖的,越往里面越热,到了潭水中心就如同开锅了一般翻滚不停,石初樱也只有在提升起全部精神力放开修为的情况下才能泡上片刻,而潭水的另一边的越靠近边缘越是冷,到了高处瀑布飞落下来的地方更是寒气逼人,恨不能立刻接成冰霜。
    她一挥手在周围布下结界,解了仙子裙,里衣和贴身小衣,只把储物袋挂在了手腕上,便全身赤、裸着迈步走向潭水。
    她先伸出一只玉足,用脚尖撩起一串水花,继而一脚踩进潭水里,缓缓地往深处行去,直到温热的潭水浸透了全身,水的边缘漫到了肩头,她抬手抽出莹石簪子丢进储物袋里,轻轻一甩,任长发瀑布般地洒落在潭水中。
    树灯笼的清辉笼罩在仙潭四周,袅袅升腾的仙灵之气如烟似雾的飘浮在潭水上方,石初樱彻底放松下来,让自己飘浮着浸泡在仙潭之中。
    她闭着眼睛,感受着浑身每个毛孔都叫嚣着,如饥似渴地奋力吸收着仙灵之气和仙潭水的滋润,而全身的经脉也渐渐被仙灵之气充盈起来,她甚至感觉到了自己肚子里的胎儿都欢喜起来。
    石初樱整整泡了半个时辰才舒服地长叹一声,从潭水里钻了出来。她从储物袋里找出衣裳更换好,头发就让它散落在肩头,脚上蹬了一双云谷竹篾的小靴子,喊一声:“二肥,回去啦!”便跳跃着往木屋走去。
    二肥急忙忙爬上岸,甩干虎毛,摇头晃脑地跟了上来。
    木屋里木华已经勤快地把石初樱床上铺好了暄软的被褥,就连二肥的窝也铺垫得舒舒服服的,二肥一进屋子就迫不及待地跳进去打了几个滚儿,接着就跑出来跟石初樱要吃要喝。这一路上可把小虎爷给折腾坏了,又泡了澡,早就饿得不行了。
    石初樱也有些饿了,主要是肚子里的宝宝饿了。她只好不惜辛劳地去煮了云谷饭,拿出摩云山上各种仙果和肉做成的酱料给自己和二肥做了拌饭,木华还拿来两坛子仙露给一人一虎当饮品,它自己则吸着仙露陪吃陪喝。
    足足吃了两盆饭,石初樱和二肥填饱了肚子,洗漱洗漱上床休息。二肥是很快就进入了梦乡,而石初樱则被木华围着上上下下一通嗅。
    “樱樱,你身上有特别的气味!”木华扇动着小翅膀,停在石初樱的肩头。
    “嗯,是什么气味?云谷饭?”石初樱不以为意地蹬掉小靴子,一跃投身到软床上去,就地翻滚一圈,舒服地伸展着四肢。
    木华也不含糊,飞过去落在樱樱的肩上,趁着她衣襟的缝隙敞开,收起翅膀就势一溜就滑到了软绵绵的胸口,把自己陷进两团绵软之中。
    “真舒服啊!樱樱,你这里又长大了好多!”木华左边靠一靠,右边挨一挨,又拱了拱身子,实在是觉得世间最美好的床位就在这里了。
    “你怎么又到这里来了?”石初樱伸出指头捏住木华头顶的叶片想把它拎出来,结果木华死死扒住石初樱的一颗玉桃就是不撒手,还哀求道:“樱樱,好樱樱,你就让我在这歇一会儿嘛!人家有好多话要和你说呢,这里咱俩说悄悄话正好…”
    石初樱被它扒得浑身酥、痒,只好威胁道:“那你给我老实点,在滚来滚去,乱摸,别怪我把你丢出去。”
    木华立马收手,乖乖地躺在‘山谷’里跟石初樱聊起天来。
    “樱樱,你身上的新气味很纯净!”
    木华扶了扶顶花,困惑地说道:“我还不能确定,因为这个气味很微弱,不过你放心,至少我能肯定它是纯净的。”
    “那就好!”石初樱其实猜到木华所说的气味应该是肚子里的小宝宝的,只是宝宝还实在太小,能够外放的气息自然十分微弱了。
    “这么说,樱樱已经知道是什么气味啦?”木华歪着头好奇地问道。
    “嗯,你也可以知道的…那你到我的肚子上去感觉一下就明白啦。”石初樱想显摆显摆,就毫不介意地使唤起木华来。
    木华也好奇,便奋力地爬出来‘山谷’,踩着石初樱的身子慢慢来到肚子上。
    它趴在柔软的肚子上,尽管隔着一层衣衫仍能感受到这里的温热,木华砸砸舌,原来这里也是个睡觉的好地方啊。
    可是它刚一贴上去就被一种奇怪的气息吓了一跳,跌坐在石初樱的肚子上。
    “这,这是什么东西啊?”
    也难怪,木华是神植领域孕育出来的七彩精灵,刚一出生又被人捉住关在个奇怪的瓶子里,它哪里见识过女人怀胎呢?
    石初樱两指一捏,提起木华,把它放到自己的肩窝里,跟它讲解了一番关于胎儿的事情。
    木华呆呆地听了半晌,才歪着小脑袋问:“樱樱,你的宝宝它从哪儿来的呀?”
    “是宝宝的爹爹种出来的。好啦,宝宝也累了,咱们快睡觉觉吧。”石初樱赶紧打断木华的遐想,万一这小东西再跟她问是怎么种出来的,她可没法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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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好眠。
    石初樱在叽叽喳喳的鸟雀啼鸣声中醒来,她推开木屋的轩窗,感受着山中清泠的仙气,“果然,哪儿好也不如自己的家好!”在她心里摩云山才是她的根,她的家。别的地方不过是一处住所。
    石初樱洗漱完毕,带着二肥来找无名道长,远远的,就见无名道长正穿这着她在京城时给做的一身银蓝色的道袍,连发髻也梳得整整齐齐。
    “师傅!”石初樱立刻喜滋滋地奔过去。
    无名道长连忙伸出手阻止道:“慢着点儿,好好地坐下说话!”这么大的人了,还老是跑跑跳跳的,没个自觉怎么行。
    石初樱眼波一瞄,就见师傅跟前的茶桌上空荡荡的,不由腹诽道:您老人家就会跟徒弟装穷,特地摆个空桌子还让人家坐,当人家不知道呢。
    不管心里怎么嘀咕,石初樱还是撇撇嘴,转身翻出了一套清玉淡彩的茶具出来,顺带着泡一壶云谷苗尖茶端了上来。
    无名道长四下张望了一下,道:“今天刮的什么风啊?”
    “大冬天的不是西北风就是东北风呗!”石初樱自然明白师傅这是揶揄她平时小气呢。哼,若是平常她自然舍不得拿最好的茶来喝的,不过今天不同嘛。再者说,她若是不小气些,能攒下这么些的家底儿么!所以她才不在意人家说什么呢!
    师徒俩喝过醒神茶,石初樱才喜滋滋地对无名道长说道:“师傅,你看看徒儿我有什么不同了?”说着站起身转了两圈。
    无名道长自打昨天夜里徒儿回来也没好好瞧瞧,此番倒是上下细细打量了一通:人嘛,是稍微圆润了一些些,个头也长了,神彩也更夺目了。
    不过,仅仅是这样的话,还不足以让他这徒儿这般显摆的。
    “给我瞧瞧!”无名道长招招手。
    石初樱乖乖地把手腕放了上去,一双清澈的大眼忽闪忽闪地盯着无名道长瞧。
    无名道长轻轻搭上两指,闭上眼睛只是下一刻就两眼一睁,闪出一道欣喜的精光,“是滑脉!?”
    说着,他似乎不能相信,又重新搭上了脉细细诊了起来。
    半晌,他才点点头,欣然道:“家里人可都知道?”
    石初樱也美得合不拢嘴,咧着嘴儿笑道:“都知道了。不过大夫说还很浅。我自己内视它也才这么大点一团肉!”说着,石初樱圈起手指比了比。
    “嗯,日子虽浅,脉象也不似月份大的那般沉稳,却轻巧而有力,十分难得!”
    无名道长频频点头,赞道:“应该是个不错的!”
    “师傅,我好像能感觉到它的情绪呢,有时候高兴,有时候疲累,有时候它还有些小脾气什么的…”石初樱终于有了可以倾诉秘密的对象,很不能每个细节都跟师傅分享一下。
    “这孩子是个不简单的!对了,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四月前回来?”无名道长高兴之余,不免关心一下这个问题。
    石初樱又啜了两口茶,才唧唧咕咕地把前段日子京城的大小事都跟师傅回禀了一通,最后说到:“去年底,南边又出了个大案子,皇上十几万两的私房银子被人黑吃黑了。
    前几天楚溆被指派跟着钦差去查这个案子了,少说也要三两个月不在家。我跟楚溆商量过了,回来呆上十天半个月的。
    而且,这次也有别的事求您呢。”
    石初樱满眼孺慕地望着无名道长,水汪汪的杏眼如同沾满了蜜糖的葡萄,让人不忍拒绝。
    不过,无名道长早见惯了,徒弟但凡使出这眼神儿来定然有所求,多半也是没好事的。所以,他完全忽视掉徒弟的眼神,只盯着茶碗里的苗尖茶,道:“说来听听!”
    “第一件事,说来也简单。我们的院子您也去看过的,现在上边要我们正院起个堂号,我和楚溆也琢磨了几个,不过都不怎么满意。只这堂号也是子孙万代的事,这不,徒儿想请师傅给拟个好名字!”
    “嗯!”无名道长眯起了眼睛,轻轻敲打着茶座沉思起来。石初樱殷勤地提壶填了茶水,便静静地等着。
    “如此,就叫‘端华’二字好了!”无名道长睁开眼睛,道:“端者,物之初生也,其上为生,其下为根,又为直;华乃树木开花也,在艸(cao)为荣,在木为华,开花方能结果。子孙代代繁衍不息。”
    “端华…”石初樱细细品味着,果然,到底还是师傅是高人,比他们两个研究了半宿的‘春华,华茂’不知强出几座山去。
    “嗯,端华好!就用这个字号了!”石初樱美滋滋地捧起茶递给师傅,连声赞叹。
    无名道长听着徒儿的奉承,心里想得确实脉象的事。嗯,真好,没想到前几天的喜卦竟是应验到这上头,徒孙多好啊,等他教好了徒孙,他老道就不用在被这顽徒压榨了!
    “第二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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