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知府还诚惶诚恐地道:“因事出匆忙,不周之处,还请殿下和王妃恕罪。”
    容王淡扫了一眼这装饰一新的驿站后,看向这知府,他记得这个人还算是个清廉的官员,只是有些不求上进,而且喜好溜须拍马。顺着这知府往后面看过去,却见是一个通判,一个同知,那同知倒也算是一个有为官员,而那个通判……
    容王在心底冷笑一声,他搜刮的民脂民膏,怕是都能在燕京城里最繁华的地段买上一片宅子了。
    不过此时容王倒是也没说什么,左右他这次过来,就是要顺手清查贪腐的,这种事总是要慢慢来,有先有后,最后都要落入他的网中。
    这边容王挽着阿宴的手,步入这驿站,阿宴那边忙过去后院安顿下来,而容王这边则是接受了几位官员的回禀,无非是说了剿匪的种种情景,那知府上前汇报了自己的战绩,言辞间颇有些自得,小心地看向容王,实以为他会夸赞几句,谁知道容王却一脸淡漠,仿佛根本没听到一般。
    他是不知道这容王原本就是这种性子,你说再多话,他都不见得给你一个脸色的。
    也是这知府没见过世面,还以为自己不小心又惹怒了这位年轻高贵的容王殿下,当下是越发诚惶诚恐地低着头,一副听候训斥的样子。
    谁知道安静了许久后,最后容王扫了他们众人一眼,竟是不喜不怒地吩咐道:“都回去吧。那些土匪先关在大牢里,不着急,关几天再说吧。”
    一句话,把他们给打发了。
    这么一群人出去后,都觉得后背发凉,那是出汗了,被冷风一吹,凉得刺骨。
    众人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那通判先说话了:“这位容王殿下,别看年轻,却不是一个好相与的啊,刚才我站在那里,就觉得浑身冷飕飕的。”
    另一个知同看了他一眼,轻飘飘地道:“我倒是觉得这事儿没什么奇怪的。别看这位殿下年纪不大,可是人家九岁就跟着当今圣上戎守边疆,后来更是率兵南征北战,平定南蛮,扫荡羌国。这样的人物自然不是你我能轻易看透的。”
    这其中官位最高的知府一直不曾说话,在那里低头沉思,听到这知同的话,忽而冷笑一声:“这但凡是人,总是有弱点的。只要有心,总能找到。”
    这话一出,知同和通判都有些敬佩地看向知府:“那我们该怎么办?”
    知府却背着手,高深莫测地摇头:“这个,你们稍后便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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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阿宴一早起来,正在那里帮着容王梳发呢,便接到了外面的传报,说是知府夫人求见。
    容王此时头发只梳了一半,半边黑发披散在肩头,黑亮洒脱,他望着镜子中的阿宴,淡道:“这位知府倒是个有意思的,这么快就派夫人上门了。”
    阿宴拿着檀木梳,一边帮他梳着头发,一边道:“那我到底要不要见呢?”
    容王笑道:“见吧。你往日都是在燕京城里,来往的都是京中诰命贵妇,自然没见过这些寻常官宦家的夫人,如今见识一下也好。”
    阿宴既得了容王这话,也就吩咐左右,命人将那知府夫人带进来,她自己却是继续为容王梳发,一直到把他打理妥当,这才慢悠悠地去见那位知府夫人。
    这知府夫人约莫三十多岁,生得富态圆润,见了阿宴先跪在那里行了礼,待起来后,便笑开了:“看这通体的气派,王妃果然看着和我们这些寻常人家不同,今日个我可算是开了眼界了!”
    阿宴见她说话热络,也就随口笑问道:“本王妃初来此地,倒是不知道这平江城里人土风情,今日见了夫人,倒是可以听听了。”
    一听这话,这知府夫人越发来了劲头,便对着阿宴拉扯东拉扯西的,说得极为热络。
    后来两个人聊了起来,这知府夫人自然问候起两个小世子来,还给小世子带了礼物,却是两块玉佩。
    阿宴看着那玉佩竟是极好的,只是两个小家伙哪里缺了这个呢,再说这个也不该要的,当下便回拒了。
    后来知府夫人又说起平江城的各色风景,说是若是王妃喜欢,她可以陪着去看。
    阿宴含笑拒了,如今怀着身子,到底是不方便。
    知府夫人都是个机灵的,忽而就参透了,不由笑望着阿宴的肚子:“王妃莫非是有喜了?”
    阿宴笑而不言,于是知府夫人当下便肯定了,眼前便那么一亮。
    ☆、161|160.158. 9.6
    送走了知府夫人后,阿宴便回来,却见容王正懒洋洋地躺在榻上看书。这江南一带的气候原比燕京城来得温和,如今太阳暖融融地照在窗棂上,洒进屋内,容王伸着笔直有力的两条长腿,黑亮的长发流泻下来,整个人就如同一幅山水画一般。
    感觉到她进屋,他抬眸,淡道:“和知府夫人都说了什么?”
    阿宴走过去,陪着他坐在那里:“也没什么,这知府夫人倒是个能说会道的,奉承讨好的话说了一些,又打听了这消息那消息的。”
    容王听了,淡道:“明日个估计这知府就该行动了。”
    说着这话的时候,他拉着阿宴半靠在那里,却将脑袋贴在阿宴肚子上,听她的肚子里的动静。
    阿宴见此,无奈地揉着他的脑袋:“这才一个多月,哪里就能听到动静。”
    容王慵懒地道:“我只是想听听。”
    阿宴抚他黑亮的头发:“咱们要在这平江城住几天?”
    容王半躺在她腿上,闭着眼睛道:“三五日吧,总是要把这里该办的给办了,该查的给查了。”
    就在这时候,外面有侍女过来,却是说信使送来的一封信,容王当即命人拿过来,打开看了。
    看了后,他眸光带着些许笑意,将那封信递给了阿宴:“这个倒是和你有关的。”
    阿宴接过来一瞧,其他也就罢了,只有一条,原来是洛南陈家的姑娘和前去拜望外家,近日恰好从这平江城经过,再过一日就到了,也恰好是顺路的,同是要去洪城的。
    阿宴得了这个消息,想着竟无意间能邂逅这位未来的嫂嫂,自然是极为高兴。
    虽则接触并不多,可是她喜欢这位前世的陈侧妃,也是盼着能和她多接触一些的,到底是未来的嫂子。
    这下子阿宴兴奋起来了,抛却了刚才的懒洋洋,忙起身命丫鬟仆妇打扫了房间,又准备了各样吃食,以迎接这位未来嫂嫂。
    阿宴这边忙碌着,容王却径自去花厅那边接见前来拜访的知府大人了。
    谁知道这边忙碌了半响,到了吃午膳的时分,容王还不见回来,派人一去问,容王竟然是在那知府大人的陪同下,出去游玩了。
    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不说一声,就这么跑了。
    阿宴心里难免落寞,不过想着他来这江南,原本就是公务在身,凡事多有不得已之处,也就不说什么了。
    谁知道逗着两个娃儿,眼巴巴地盼着,盼到了日头西落,他总算回来了,却是一进屋就一身的酒气。
    阿宴无奈地上前,帮他换下外面沾染了酒气的锦袍,又推着他进入了浴室:“快些去洗洗吧,可别让儿子闻到这就酒味。”
    容王两颊微泛红,道:“阿宴,我没有喝多少酒。”
    说着这话时,阿宴又闻到酒气袭来。
    无奈蹙眉,摇头道:“你啊,平日里就不怎么喝酒的。”
    当下命奶妈照顾两个孩儿,她亲自牵着他进了浴室,帮他脱了衣服,仔细地服侍着他沐浴。
    昏暗的浴室中只角落亮着一盏灯笼,晦暗的光线下,容王刚硬的脸庞在阴影中看不真切,他带着些许醉意,就那么定定地凝视着阿宴,却见阿宴因为浴室的热气而两颊酡红,娇软得犹如一个熟透的桃子。
    视线往下,却见她今日穿着海棠色中衣,那海棠色颜色较深,可是映衬着她凝脂一般的肌肤,却别有一番娇艳动人。因她是弯腰服侍自己的样子,胸部便压得较低,露出里面白腻的沟壑。
    容王喉头微动,暗哑地道:“阿宴……”
    阿宴正低头帮他擦拭着身子,此时听到他这声音,不经意间抬眸:“怎么了,殿下?”
    娇软的语调,就好像一掐出水儿似的。
    容王喉间溢出一丝叹息,今夜他总是有些难以忍耐,或许是酒意醉人吧。
    他盯着面前这可口的女人,声音粗噶地道:“如果不是你怀着身子,本王现在就可以把你按到那里。”
    阿宴本就脸上发烫,如今听到这个,是越发红了,娇睨他一眼:“你可真是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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