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眉头紧皱,正在思忖时,大理寺卿却道:“岁安候里通外国之事已经拖了好几日都没有个定数, 现在百官都在这儿等了多时,陛下还应早作决断才是。”
    岁晏心道大理寺的人没一个好东西, 我也记住你了。
    江恩和在一旁看着眉头直皱,此时没忍住冷声道:“那大人的意思, 便是让侯爷生生受着?”
    大理寺卿淡淡道:“江大人何出此言,当朝侯爷同南疆勾结并非小事, 早拖一刻谁知日后会出什么差池?”
    江恩和道:“你……”
    皇帝皱着眉头, 打断两人的争吵,道:“忘归,你可还撑得住?”
    皇帝既然问出这句话, 自然是不会顾念他身体当真如何。
    岁晏虽然脑子有些迷糊,但是这种暗话还是能听出来的,他伏在地上, 艰难地用手撑住身体, 勉强道:“罪臣无事。”
    端明崇指甲都陷入了掌心中, 死死压制住自己上前的冲动。
    岁晏的双腿又冷又麻, 微微直起身。
    大理寺卿偏头看了岁晏一眼,才躬身道:“陛下,臣已细细将岁安候的笔迹同南疆前朝公主所收书信笔迹分辨过了, 确实一般无二。而且前些日子臣奉命前去查岁安候的住所,他书房中所用的宣纸也和此书信一致,人证物证聚在,还望陛下定罪。”
    那书信放置在皇帝面前的桌案上,北岚帝垂眸看了看,不知想了什么,抬起头看着岁晏,冷声道:“忘归,你当真做了此事吗?”
    岁晏道:“臣未做过。”
    皇帝道:“那这些书信,你又作何解释?”
    岁晏微微抬起头,道:“臣并未做过此事,哪里知道这些书信是怎么来的?”
    这话说得太不敬了,皇帝的脸色微微沉了下来。
    端明崇忙道:“父皇,岁安候自来闲散,口无遮拦惯了,还望您宽宏容恕一二。”
    岁安候不敬皇帝,他的亲哥哥都没说什么,太子殿下却先来告罪,在场的众人都是多多少少听说过坊间太子同岁安候之事,此时瞧着端明崇的眼神也有些隐晦古怪。
    皇帝脸色铁青,压低声音道:“住口!”
    端明崇微微颔首请罪。
    岁晏看皇帝被端明崇一句话气成这样,心中暗暗忍笑,面上却没显出来。
    他一歪头,有些疑惑道:“臣自来不通政事,这些年来也靠着陛下仁慈和太子庇护才能碌碌无为过了这么多年,我胸无大志懒散惯了,哪里会费脑子折腾这些一堆事情来给自己找事做?书信笔迹什么的,要仿制也十分容易,这算什么证据?”
    言下之意,我连通外人害皇帝,吃饱了撑的吗?
    满朝也听出来了他的意思,有些人还特意注意到了“太子庇护”这四个字,眼神隐隐朝着太子投去。
    看来,传言并非空穴来风。
    皇帝方才被端明崇气了个半死,现在又被岁晏不知有心还是无心气得胸口疼,几乎是冷漠地看着跪地的岁晏,道:“按照你的意思,就是说自己并未做过此事了?”
    岁晏又磕了个头,重复道:“臣未做过。”
    大理寺卿淡淡道:“侯爷当真是好深的城府,难道里通外国之事就因你这几句辩解便轻飘飘揭过去不成?”
    岁晏道:“是啊,我就是这么想的。”
    大理寺卿:“……”
    众人:“……”
    江恩和和宋冼一个没忍住,偏头闷笑出来。
    岁晏耳畔已经有些嗡嗡响了,这些人一直在他耳畔念叨个不停,他几乎有些不耐烦了。
    “我做过的事,不会藏着掖着不让人知道;未做过之事,也死也不会认,”岁晏看着一旁的大理寺卿,道,“再说了,方才大人说人证物证聚在,那敢问,人证在哪里?”
    大理寺卿同一直安安静静站着的端如望对视一眼,才道:“我们本是派了人前去捉拿南疆公主,但是她拒不受捕,我们无法只好用了弓.弩将她射伤……”
    岁晏打断他的话:“人呢?”
    大理寺卿迟疑。
    宋冼在一旁好心替他接话:“……许是刑部使弓.弩的官兵眼神不太好,没有射伤,而是直接射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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