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婆婆忙道:“小姐看开些,青丫头是一时糊涂,过后想明白就好了。”
    青羽青翎也开口劝:“娘别难过了。”
    翟氏抬头看着清翎叹了口气:“翎儿你别跟你妹妹计较,她,她……”翟氏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青翎道:“娘放心,青青只是有口无心罢了,况且她是我亲妹子,我还能跟自己妹妹计较不成。”
    翟氏心里好过了一些,拍了拍她的手:“难为你了。”
    这么一闹也都没了欢喜的心思,各自拿着东西回自己屋了。
    翟氏瞧着青翎跟青羽出去,不禁叹了口气:“二丫头太懂事儿了,青青这么胡闹,她还有心思劝我,我这儿想想都心疼的慌。”
    翟婆婆:“小翎儿自小聪明懂事,本来就心疼自己妹子,后她叫着青青去县城,出了那档子事儿,估摸翎丫头心里还没放下呢,觉着愧对了自己的妹子,故此处处回避忍让,可她越是如此,青青找不到借口就更变本加厉,天天闷在屋子里越想越怨,偶尔出来听得都是赞翎丫头的话儿,心里就越发恨上了翎丫头。”
    翟氏:“若这么下去不成了冤家了吗,她们可是亲姐妹儿啊,翎儿帮着她爹算账做生意,不也是为了胡家,为了她们吗,怎么她就不明白这个道理儿呢,反倒成了怨恨翎儿的罪名,翎儿如今这么着,将来都不知会不会耽搁她的亲事,我这心里正觉着对不住二丫头呢,偏偏还有个不省事儿的。”
    翟婆婆:“我倒是有个法子,舅爷不打早就说想外甥女了吗,想接到京里去住些日子,不如让翎丫头去舅爷哪儿住一阵子,这瞧不见了,青丫头就是想找别扭也别扭不着,您再好好开解开解,过一阵子心绪平和,许就想开了。”
    翟氏却又有些犹豫:“若青羽跟子盛未过定,姐俩就着伴儿一起去京里,我也能放心些,如今就翎丫头一个,她年纪又小,虽说有她舅舅在,不会受什么委屈,也怕有些事儿她应付不来。”
    翟婆婆笑道:“小姐若忧心这个大可不必,当娘的还能不知道自己闺女什么样儿不成,我瞧着若是青羽去了都不一定有翎儿妥帖呢,不看别的,就瞧前几个月翎丫头可还是个小子一样的皮猴子,天天跟着青翧一起往外头疯跑呢,小姐跟她一说道理,就通了不是,如今算账,做针线,哪样儿拿不起来,人也稳重的多了。”
    翟氏点点头:“这倒是,这丫头能这样,我都没想到呢,只是她如今管着铺子里的账呢,她走了,铺子里的账可怎么好?”
    翟婆婆:“小姐可真是糊涂了,翎丫头才管几天儿账啊,之前不都是老爷吗,再说,铺子里的账一个月才结算一会儿,便翎丫头从这会儿去京里,年上不就回来了,满打满算着也不过两个月罢了,耽搁不了什么事儿,照着小姐的意思,难道翎丫头一辈子都不能找婆家了。”
    翟氏也不禁笑了起来:“倒是我糊涂了,那一会儿等世宗回来我跟他商量商量。”
    说着话儿,胡老爷就进了屋,瞧见对面案头还放着的东西不禁道:“这不是青羿叫二斗给他弟妹们捎回来的玩意吗,怎么还有一份在这儿?”
    翟氏叹了口气:“还说呢,因为这些玩意可惹了一肚子气。”把今儿的事儿跟丈夫说了。
    胡老爷直皱眉:“青丫头这可不是孤僻了,是无理取闹,若由着她这么闹下去还得了。”
    翟氏:“我跟奶娘倒是想了个主意,我兄弟来信说想接翎儿去京城住一阵子,两人离开了,我再好好开解开解青青,许就明白了,只是翎丫头一走,老爷势必要累一些了。”
    胡老爷:“瞧你说的,不过就是多看几本账罢了,能累到哪儿去,这么着也好,让翎儿出去散散心,得空也去瞧瞧人家京里那些当铺是怎么做买卖的,咱家也取取经。”
    翟氏白了他一眼:“你倒是真敢说,翎儿可是姑娘家,一个姑娘家往当铺里头跑,叫人知道还得了啊。”
    胡老爷挠挠头:“倒是忘了这茬儿,不去当铺也好,见识见识京里的繁华也开开眼界,对了,青翧跟明德的书念得如何,这位先生教的可好?”
    翟氏叹了口气:“这位先生虽无大学问,给青翧明德开蒙也是绰绰有余了,如今我方知道严先生总罚青翧的道理了,严先生虽是明师,青翧却不是高徒,资质有限,当严先生的学生够不上呢,青翧这小子玩起来倒是机灵,若提念书实在驽钝了些。”
    胡老爷笑道:“驽钝有驽钝的好,你瞧瞧姐夫,不是傻人有傻福吗,我叫春生两口子特意去瞧了,春生媳妇儿说大姐他们分的河边儿那七十亩不禁适合种藕,还能劈出水田种稻米呢。”
    翟氏喜道:“这可真是想不到的好事儿呢,咱们北边儿,这稻米可是金贵东西,便咱们这样的人家,一年到头也舍不得吃上几回,若能种出来,哪怕收成差些,可比种多少麦子玉米都强了。”
    胡老爷点点头:“可不是,不过,这些事儿先不能嚷嚷,田家那个大房嫂子可不是个省事儿的,这家如今还没分利落呢,若是得了信儿,一准又要闹起来。”
    翟氏:“她闹什么,明明占了大便宜,还非摆出一副吃亏的嘴脸,这是仗着田家二老偏心,姐夫老实罢了,若换个厉害的小叔子试试,不闹个沸反盈天,能算个完才是怪事,不过,也就这一锤子买卖了,家既然分了,往后就个人过个人的日子,若她再胡搅蛮缠,可就没理了,到时候咱们娘家这边儿出头,断不能让她得寸进尺欺负了大姐。”
    胡老爷:“放心吧,再不讲理的人,都分家了还闹什么,也太没味了。”
    翟氏可不这么想,就田家那个大嫂,虽就照过一面,也知道是个奸猾妇人,黑眼珠盯着白银子,是个吃亏难受,占便宜没够的主儿。
    要是大姐一家子过差了,她自然在旁边扇凉扇儿看笑话,一旦大姐日子过好了,非找事儿不行,不过这是后头的话,眼面前儿得先把翎丫头跟青青隔开才行,这么着下去,亲姐妹非成了活冤家不可。
    ☆、第30章
    “那些书收在箱子里吧。”
    小满愣了愣:“二小姐这些是敬澜少爷特意给您找来的,您不瞧吗?”
    青翎抿抿嘴:“不瞧。”
    小满道:“小姐也真是的,敬澜少爷临走那么嘱咐小姐给他去信,您嘴里应着可一个字都没写,如今将澜少爷巴巴的给您捎书,又捎了您爱吃的枣泥糕,怎么瞧小姐的意思倒像恼他了似的,小姐莫不是因为三小姐迁怒敬澜少爷吧,这不是活冤枉人吗,敬澜少爷远在京城,哪会知道三小姐要争他捎给您的东西呢。”
    青翎也知道自己是迁怒,这也无可厚非不是吗,毕竟青青是自己的家人,而陆敬澜说是远亲,认真算起来八竿子也打不着,往后也没什么见面就机会了,日子长了谁还记得谁啊。
    依着自己的心思,走就走了,身子既然康健了,还不赶紧读他的圣人文章,等金榜题名之后,过他高官厚禄的日子去呗 ,偏给自己捎什么东西啊,弄得自己跟青青姐妹失和,爹爹娘亲伤心难过,究其原因不就是他这些东西吗。
    再说都是亲戚,应酬着说的客气话罢了,他怎么还当真了,这不是没事儿找事儿吗。
    小满见她满脸不欢喜,只得照着她的话把书收在了下头的箱子里,抬头见青翎还在炕上撑着下巴不知想什么呢,一脸郁闷,忍不住道:“小姐别嫌小满唠叨,敬澜少爷在咱家养病的时候,小姐跟他常在一处里说话儿,比别人亲近的多,如今这人才走了两个月,小姐就这么着,是不是有些太不近人情,再怎么说也是亲戚,若闹的太僵了,往后还怎么见面。”
    青翎扭头看向她:“你是够唠叨的了,就你知道人情,你怎么不想想,他是陆家少爷,我是胡家小姐,我跟他即便是亲戚,也是男女有别,他在这儿养病的时候是咱家的客,我上心些一个是替爹娘分忧,再有也是尽地主之谊,如今他回了京,还跟我有什么关系,他托大哥给我捎东西无妨,若我给他写信叫人知道成什么了,有嘴巴坏心眼儿脏的,一顶私相授受的帽子扣下来,好听吗。”
    小满低下头半天才道:“是小满不知事儿,小姐责罚小满吧。”
    青翎叹了口气,戳了她的脑袋一下:“你这脑子里能不能别总想着吃,也该长点儿心了。”
    小满嘟嘟嘴:“我是觉得敬澜少爷对小姐……”
    青翎脸色一沉:“还说,再说我可不敢要你了,明儿就把你交给翟婆婆发落。”
    小满吓的脸都白了,忙摆手:“奴婢不说了,再不说了,奴婢去端茶……”扭头跑了,跟有鬼在后头撵她似的。
    青翎不觉得自己这么想有什么不对,这里可不是现代,随着自己一天天长大,姑娘家的闺誉就越发要紧起来,自己可以不在乎,但还有姐姐,还有青青,还有娘亲呢,只要自己是胡家的小姐,就不能太出格。
    当然,帮爹算账不算,本来就是自己力所能及的事儿,反正自己闲着也是闲着,找点儿自己喜欢的事儿,日子也不会过的太无聊,真让她跟大姐似的天天在哪儿做针线绣花,自己可没那耐烦性。
    针线绣花这些闲时做做,当个消遣还成,天天做还不闷死了,再说,大姐是准备她成亲时用的东西呢,小到衣裳鞋袜,大到帐子被褥,甚至包袱皮儿都要绣上花儿,总之要做的针线多着呢,估摸着能一直做到大姐出嫁。
    至于陆敬澜,青翎一直觉得自己该跟他保持距离,这些世族门阀里出来的人,骨子里就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即便陆敬澜谦和,可陆家又不就他一个,他跟前儿那个小厮长寿就是例子,一个下人都透出对自己这个胡家小姐的轻视,可见陆家那些主子是什么样儿了。
    即便表姨跟娘亲是打小的手帕交,可一行一动里不自觉的优越感,也能瞧得出来,当然,这也不能说是表姨刻意的,只要在陆家那样的宅门里待的日子长了,不知不觉就有了高人一等的想法与气势,尤其面对自己家这样的亲戚。
    便是胡家家财万贯,陆家人也不会拿眼角夹一下的,之所以让陆敬澜来胡家养病,一个信了是灵惠寺那和尚的话,再一个瞧的是娘亲的出身,舅舅的脸面,要说胡家,只怕人家是死也瞧不上的。
    这样的世族之家,想想都叫人厌烦,青翎巴不得这辈子都别跟这样的人家打交道才好,她就喜欢胡家的生活,爷爷慈祥有趣,父母恩爱专一,兄弟姐妹亲善友爱,胡家比她知道的所有人家都有人情味,哪怕是村子里的农户也都是朴实良善的人家,比起京里那些都快烂透了膛的世族强远了。
    自己做什么要跟陆敬澜套近乎,离得越远越好,只是青翎没想到自己刚说离得远,就得去京里了。
    她娘是转天跟她提的,说舅舅来信说想外甥女了,要接她去京里住一阵子。
    青翎如何不知道是因为青青,也觉着这样或许是个解决之法,自己在家里,姐妹之间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就算自己想避能避到那儿,因为周宝儿那件事,青青心里是怨上自己了,如今一见自己就闹别扭,自己出去一阵,见不着了,没准儿就想开了,便点头应了。
    翟氏却有些不放心,嘱咐她:“你舅舅虽疼你,你也别跟在家里似的胡闹,说话做事儿都留心些。”
    青翎点头。
    翟氏又想起什么:“你没去过舅舅家,跟咱家不一样,除了你舅母你舅舅还有几房妾氏,你只依着你舅母,莫理会她们,省的惹出没必要的麻烦来。”
    青翎:“娘放心吧,我记下了。”
    翟氏叹了口气:“娘也舍不得你自己去京里,只是青青这丫头如今越发不可理喻,若你们姐妹常见,不定又要闹出什么事儿来,你且出去避一避,让娘开解开解她,娘知道你受了委屈,娘这心里头也不好过。”
    青翎心里一酸:“娘别这么说,我比青青大,本来就该让着她的,而且,翎儿早前常听娘说起京里的繁华热闹,一直想去见识见识呢,如今能去舅舅家住,正合了我的心思,高兴还来不及呢,哪有什么委屈啊,娘说过的那些小吃,什么冰糖葫芦,豆面糕儿,姜丝排叉,糖耳朵,还有哪个焦圈儿糖火烧,豌豆黄,芝麻团,馓子麻花,对了还有萨其马,艾窝窝……说着我都馋得慌。”
    给青翎这么一打岔,翟氏倒放下了心事,笑道:“你这丫头倒真是好记性,我不过随口一提的吃食,你就记住了,我那不过是跟你们说着玩的罢了。”
    青翎还没说什么,小满已经失望的道:“夫人说的这些都没有吗?”
    翟氏:“有是有,只是我没见过几样儿,要说吃,就更少了,也就奶娘偶尔出去给我带个一两样儿,其他都是听奶娘说的。”
    小满急忙去摇翟婆婆:“翟婆婆小姐刚说的这些吃食好不好吃?”
    翟婆婆:“好吃好吃,别摇了,我这把老骨头可禁不住你这么摇晃,再摇非散架了不成。”
    小满急忙放开手,却急不可待的问:“二小姐,那咱们什么时候动身啊。”那急样儿恨不能立马就走才好。
    翟婆婆道:“已经叫二斗捎了回信去,估摸这一两天,舅爷就会派人来接了,一会儿回去赶紧收拾衣裳行李,这眼瞅就十一月了,京里头可冷,旁的好说衣裳可得带些厚的,免得冻着了。”
    小满忙点头应了。
    青翎趁着这两天把账目仔细对好记清了,交给她爹。
    两日后翟家的管家翟普带着俩仆妇来了,翟普跟翟婆婆一样都是当初翟家的老人。
    青翎大约听奶娘提过一些翟家的事,当年外公获罪入狱的当日,外婆就悬梁自尽了,仆人死的死散的散,偌大的一个侍郎府昨儿还是门庭若市车水马龙,转眼就七零八落,舅舅作为翟家的独子被流放。
    后管家翟普脱身之后,一路寻过去,遇故人相救主仆才得活命,翟婆婆随着娘亲跟爹爹成就了一番姻缘。
    翟婆婆总说爹娘是前辈子的缘分,这一世才能结成夫妻,青翎想想也觉得有理,试想若外公当年并未获罪,娘亲还是侍郎府的千金小姐,只怕这辈子跟爹爹碰面的机会都没有,更遑论夫妻了,有道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可见缘分这个东西还真是很奇妙。
    翟普跟翟婆婆一样对翟家恩重如山,故此翟氏姐弟都格外尊重,当成家里的长辈一般,听见信儿忙带着青翎几个迎了出来,就连青青都强唤了出来。
    翟管家从马车上一下来,就紧几步要磕头,老奴给小姐姑爷请安,翟氏忙叫丈夫搀起他,翟伯您这年纪也不小了,这些虚礼儿往后就免了吧。
    青羽带着弟妹上前见礼,翟管家瞧瞧这个看看那个一张脸笑成了菊花,这有一年不见了,瞧着都长高了一大截呢,话还没落下,青翧的身子一窜就抱住了翟管家的大腿:“翟爷爷,翟爷爷,去年您来答应我的玩意儿,可忘了不曾?”
    翟管家摸了摸他的头:“没忘没忘。”说着从褡裢里掏出一个陶球来,放到青翧手里,攥着他的小手摇了摇,立马就传来哗啦啦的声响。
    ☆、第31章
    青翧高兴的拿着来回瞧了几遍,挠着头:“怎么这个球会响,看着是个实着的啊。”
    翟婆婆笑道:“这叫陶响球,外头瞧着像实着的,里头却是空心的,装了弹子在里头,所以一摇晃就哗啦啦的响。”
    青翧又摇了摇,腻在翟管家身上:“青翧谢谢翟爷爷。”
    翟普就喜欢孩子,偏少爷子息艰难,统共就得了一个,自从开蒙念书,就不跟小时候似的,自己天天抱着领着出去玩了,不像小姐这边儿,子女兴旺,每每有来胡家村的差事,只能腾出空来,必会亲自过来。
    不过,子盛少爷跟青羽小姐一过定,自己就有盼头了,再几年成亲多生几个小小主子,自己也就不寂寞了。
    翟氏怕外头冷,冻坏了老管家,毕竟有了年纪,当年跟着兄弟又遭了不少罪,身子骨比不得年轻哪会儿,忙叫丈夫让着进去,问了京里的一些事儿,就叫丈夫亲自去安置了。
    等老管家一走,翟婆婆道:“瞧着倒是硬朗多了,去年听说闹了场病,还怕他抗不过去呢,这人老了啊就怕病,一病身子骨就跟不上了,这次瞧着倒还精神。”
    翟氏:“翟家遭难的时候,亏了您跟翟伯护着我们姐弟,才得活命,要不然哪有今儿的安生日子啊,有时候想起翟家那些亲戚,心都寒,平日里来往的热络,真到了难上,却躲得比谁都远,就怕沾上跟着倒霉呢。”
    翟婆婆道:“小姐怎么又想起这些事儿来了,人世间世态炎凉,莫过于此,说起来也只有嫡亲的兄弟姐妹儿才能指望的上,咱家小青青如今是年纪小,等往后大了就知道,有个疼着让着自己的姐姐,可是造化呢。”
    翟氏叹了口气:“奶娘,您快着把那包袱衣裳给翎丫头送过去,忙乱乱的别回头忘了。”
    翟婆婆应了一声去了。
    小满瞧见翟婆婆忙迎进屋:“这时候,您老怎么过来了?”
    翟婆婆:“这不给小翎儿送衣裳来了。”
    青翎叫小满去倒茶,自己扶着翟婆婆坐在炕上:“还没到年呢,怎么就做新衣裳了。”
    翟婆婆把包袱打开,小满正好进来,惊呼了一声:“哎呦,这些衣裳都是缎子面儿的,二小姐,您瞧这件大红镶着毛边儿的斗篷多鲜亮,这几月没怎么出去,养的皮肤白了许多,穿这件指定好看。”
    翟婆婆把斗篷抖开,给青翎披在身上,上下端详了一遭,不禁道:“这么瞧着倒叫我想起小姐跟你边边大的时候,也有这么件斗篷,料子比这件好些,是大红羽缎的,里头衬着狐狸毛里儿的,披在身上轻软暖和,赶上下雪穿出去,给雪影一照,真真儿跟那画里的人儿似的,翎丫头的眉眼儿跟小姐长得像,之前晒的黑些不大显,如今养白了,又穿上这件大红的斗篷,生生跟小姐脱了个影儿一般。”
    小满:“就是就是,二小姐往后可别出去乱跑了,这好容易有了些女孩子样儿,回头晒的黢黑又跟个野小子似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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