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追了然,“看样子是刚从府衙回来。”
    赵越道,“你怎么知道?”
    “因为实在太明显。”陆追道,“除了温大人,也没谁能有此等本事,将大当家气成这样。”
    赵越脸色愈发铁青。
    陆追道,“这次又是为何?”
    赵越将方才之事说了一遍。
    陆追吃惊,“大当家居然舍得将红甲狼送人?”
    赵越道,“暂借!”
    暂借也很不容易啊,陆追打开盒子,打算喂它一些酒,却见里头空空荡荡。
    ……
    赵越继续自斟自饮。
    陆追道,“大当家。”
    “做什么?”赵越放下酒杯。
    陆追道,“你最好再去温大人房中一趟。”
    “凭什么!”赵越瞪眼,“我才不去!”
    陆追道,“红甲狼不见了。”
    赵越:……
    赵越:……
    赵越:……
    府衙卧房里,温柳年洗漱完后将烛火端到床头,然后便钻进被窝,打算像往常一样看一阵书便歇息。
    红甲狼从枕头边爬出来,沿着衣袖窸窸窣窣爬到他手背上。
    温柳年全身“刷”一下冰凉。
    红甲狼摆了摆脑袋上的触须,友好打了个招呼。
    “大当家要去哪?”花棠与赵五去街上吃了个宵夜,所以回来的略晚,刚进门就见赵越一阵风似的冲了过来,难免都有些受惊。
    赵越与两人擦身而过,带起无数枯草。
    陆追在后头解释,“二位不必担心,不是什么大事。”
    不是大事为何要跑这么快?赵五与花棠到底还是不放心,于是一道跟了过去,却恰好看到温柳年穿着里衣从卧房冲出来,整个人都扑到了赵越怀中。
    陆追,“咳!”
    凑来看热闹的暗卫也纷纷惊叹,这种热情似火的画面,大人还能不能再投怀送抱一点。
    花棠:……
    谁能告诉她,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红甲狼在你房里?”赵越抱着他问。
    温柳年拼命点头。
    赵越拍拍他的背,一道进了卧房。
    陆追建议,“大家还是散了吧。”
    暗卫恋恋不舍,真的要就此散去吗,我们都很想听一听墙角。
    花棠开始考虑要不要写封书信回追影宫,让宫主与公子准备贺礼。
    进展虽说很是跳脱,但似乎也挺喜人啊。
    见到饲主之后,红甲狼欢快爬了过来,结果被赵越伸手一指,“停下!”
    红甲狼乖乖趴在桌上,触须抖啊抖。
    赵越拿出小盅,让它自己爬了进去。
    温柳年双手紧紧搂着赵越的脖子,不肯下来。
    地上有虫!
    “没事了。”赵越被他勒得有些气短,“已经装到了罐子里。”
    温柳年还是没放手,“会不会引来其他毒虫?”
    “不会,红甲狼又不是蛊王。”赵越坐在凳子上,“别的蛊虫躲它还来不及。”
    温柳年坐在他腿上,还是心有余悸!
    赵越伸手想拿罐子。
    “不要动!”温柳年握住他的胳膊。
    赵越无奈,“莫非你还想留它在房中?”
    温大人顿时陷入危难,他既不想赤脚下地,又不想再见到那只胖头大红虫,更不想回到被爬过的被窝!
    “胆子怎么这么小。”赵越头疼。
    “先前在蜀中的时候,卧房里进了两只蟑螂。”温柳年道,“然后我便在书房坐了一夜。”
    赵越胸闷,“你拿红甲狼和蟑螂比?!”
    “也差不了很多。”温柳年瞪他,“一样瘆人。”
    赵越道,“难得见你如此凶悍。”
    那是因为之前没有大虫子!温柳年道,“带我去尚堡主的客房。”
    “好。”赵越抱着他往床边走。
    “门在那边。”温柳年伸手指。
    赵越道,“所以你打算不穿衣服不穿鞋,就这么过去?”
    “不穿。”温柳年坚定道,“被虫爬过!”到尚府之后,身上这件也要脱下来洗八次!
    赵越:……
    “快些走。”温柳年催促。
    造孽啊!赵越头疼又无计可施,只得就这么抱着他,一道从府衙翻了出去。
    暗卫一边啃鸡腿,一边再度感慨不已。
    直接抱走了啊。
    野合什么的,我们根本就没有想。
    见到赵越带着温柳年跳入院中,陆追果断进了自己的卧房。
    温柳年道,“我还没有向二当家打招呼。”
    赵越道,“闭嘴!”
    温柳年乖乖道,“哦。”
    赵越带他进了上回那间客房,里头很是干净清爽。
    温柳年总算是松了口气。
    赵越将人放在地上,“睡吧,这里没虫子了。”
    温柳年倒吸冷气。
    赵越纳闷,“你又怎么了?”
    “没事没事。”温柳年摆摆手,一瘸一拐跳到桌边坐下。
    赵越自认倒霉,蹲在身前帮他检查——方才赤脚从屋里冲了出来,大概是踩到了石子,有些破皮流血。
    温柳年道,“洗一洗就好了。”
    “有药吗?”赵越问。
    温柳年摇头。
    赵越站起来出门,片刻后端着一盆热水进来,还有一瓶伤药。
    温柳年赶紧道,“我自己来便好。”
    赵越看他,“你不自己来,莫非还要我帮你?”
    温柳年:……
    赵越将水盆放在地上。
    温柳年挽起裤腿,小心翼翼将脚伸进去,然后明显有些皱眉。
    赵越坐在他对面,心说书呆子就是很娇气,一点伤便受不住。
    温柳年问,“大当家还不回去吗?”
    赵越瞪他,“用完就赶我走?!”
    温柳年识趣闭嘴,拿过桌上的药膏看,“销魂蚀骨一夜春宵玫瑰膏?”
    赵越道,“伤药。”
    温柳年明显不相信,谁家伤药会起这种名字!
    “在朝暮崖时陆追为了骗老张,自己瞎写的。”赵越道,“与里头的东西无关。”
    温柳年拿着药瓶坐在床边,抱起脚丫子看了看伤处。
    赵越眼睁睁看着他倒了大半瓶出来,忍不住就扶额,“你是打算尝味道?”
    温柳年意外,“还能吃?”
    赵越:……
    温柳年无辜看他,“不能啊。”
    赵越实在忍无可忍,大步上前坐到床边,拿过药瓶帮他上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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