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柳年道,“等会我还约了潘副将。”
    “要谈剿匪之事?”赵越问。
    温柳年点头,“总归都带着人马来了,不用白不用。”真是非常会占便宜。
    赵越道,“不怕刺史大人心中不快?毕竟是他的人。”
    “不管他。”温柳年捏捏下巴,“只要能早日剿灭匪患,他不快就不快去吧,也和我们没甚关系。”
    赵越好笑。
    “百姓最重要。”温柳年拍拍他的肩膀。
    赵越将他抱紧,“要不要休息一阵子?昨晚也没怎么好好睡。”
    温柳年打了个呵欠,“也好。”
    赵越将他打横抱起,大步往卧房走去。
    “温大人啊。”潘庆推门进来。
    赵越停下脚步。
    温柳年窝在赵大当家怀中看他,“找我有事?”
    潘庆冷静后退一步,“没有。”
    “那潘副将为何要来?”温柳年不解,这里分明就是私人住所。
    潘庆道,“走错了。”
    温柳年:……
    潘庆转头大步离开,非常知情识趣。
    他先前只来过两次苍茫城,不过都是为了办事,每回都是匆匆来匆匆走,并未与当地百姓官员打过交道,只觉得既然是贫穷之地,那民风应该很是保守,却万万没料到竟然如此开放。
    自己才来了两天,第一天见着尚云泽与木青山亲昵暧昧,第二天又看见温大人与赵越卿卿我我,于是在震惊之余,还颇有几分见世面的感慨……就算是贫瘠之乡,在某些方面,也还是很开放的啊!
    “潘副将。”陆追与暗卫一道过来,“去找大人了?”
    潘庆赶紧摇头,“没有没有,我走错了门。”什么都没看到。
    陆追立刻用一种十分了然的眼神看他。
    撞见不该撞见的画面了吧。
    潘庆顿时与他产生了一种知交旧友感。
    陆追问,“可要喝一杯?”就当是压惊。
    潘庆点头,“自然。”下回若是大人再约好时间,自己就算是打死也不会提前去找,否则一定会瞎眼。
    陆追拍拍他的肩膀,两人一道去了另一处小院。
    暗卫也欢欢喜喜跟上,喝酒这种事,必须大家一起来!
    卧房内,温柳年道,“潘副将方才似乎很慌张。”
    赵越好笑,“明知故问。”
    温柳年揉揉鼻子,转身抱着枕头睡觉。
    但是我们就分明还什么都没有做,却被白白误会。
    略吃亏。
    赵越靠在床边,想等着他睡着之后再离开。
    半柱香的功夫过去,温柳年还在顶着墙发呆。
    “有心事?”赵越问,先前明明就看着挺困,为什么到现在还没睡着。
    “没有。”温柳年摸摸鼻子,将思绪从九天外拉回来。
    我什么都没有想。
    赵越道,“若是不想睡,有样东西要送给你。”
    “嗯?”温柳年转身看他,“是什么。”
    赵越从怀中拿出一枚小巧的玉哨。
    温柳年推开被子坐起来。
    “先前跟随师父一道习武的时候,山上有很多白色的雪鸟。”赵越将哨子递给他,“只要吹一下,漫山遍野就好像是下了一场白色的雪。”无数鸟雀腾空而起,是童年为数不多的美好画面。
    “雪鸟?”温柳年看了看手中的玉哨,很是莹润光滑,显然被摩挲过许久。
    “这枚玉哨是师父亲手做的。”赵越道,“他也没留给我多少东西。”
    “我会好好收着。”温柳年看他。
    “不值什么钱,这里也没有雪鸟。”赵越笑笑,“不过我就是想将它送给你。”
    “下回我们一道去苗疆的时候,还可以用一用。”温柳年将玉哨收起来。
    赵越点头,“好。”
    “等我一下。”温柳年踩着软鞋跑到柜子处,从里头拿了个小盒子,从里头取了一个胖乎乎的鲤鱼金坠。
    “这个给你。”温柳年将小坠子塞到他手里,“回礼。”
    赵越失笑,“那你亏了。”明显这块黄金比较值钱。
    “小时候我吃得太多,娘亲觉得心里发虚,就去庙里求个这个护身符。”温柳年道,“免得我被撑坏。”
    赵越:……
    此生还是头回听说,会有娘亲因为担心儿子吃太多,跑去庙里求菩萨。
    温柳年握着小玉哨重新钻进被窝,这回倒是很快就睡了过去,赵越将小金坠缠上红线,挂在了霁月刀柄。
    虽说胖乎乎的金鲤鱼配这么一把杀人如麻的上古妖刀,着实是有些不搭调,不过既然是心爱之人亲手相赠,莫说是个金坠子,就算是一个布缝的老虎,只怕也会甘之若饴接受。
    赵大当家又晃了晃霁月刀。
    看的时间久一点,其实也很顺眼呐。
    而在虎头岗内,气氛则是要阴森许多。
    “朝廷派了人,到云岚城追查赵越的身世?”斗篷男子从椅子上骤然站起。
    “是,城中百姓都在说,应当不会有错。”张生瑞点头,心中却有些诧异——在刚收到这条消息的时候,他虽说有些意外,不过也并未多想,只是按照惯例报告给了帮主,却没料到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斗篷男子半天也未发一言,面具后的双眼有些狰狞。
    “帮主。”张生瑞试探道,“可是有什么事?”
    “关于这件事,还有什么消息?”斗篷男子问。
    “有不少,不过都是百姓传闻。”张生瑞道,“有人说他是天神下凡,还有人说他与追影宫沈千凌沾亲带故,大多都是信口胡诌,也做不得准。”
    “朝廷派来的是谁?”斗篷男子又问。
    “潘庆,是苍耳州的驻军副将。”张生瑞道,“其余就不知道了,他很少来苍茫城,对我们也并无威胁。”
    “城中还有多少眼线?”斗篷男子问。
    张生瑞道,“三人,不过帮主暂且还是不要用他们为好。”
    “为何?”斗篷男子声音不满,“难不成要白白养着?”
    “这倒不是,但最近官府行动如同雷霆,我们的人难免会有些杯弓蛇影。”张生瑞道,“能坚守到现在不去向官府坦白,已经算很不容易,要是再接到任务,只怕会适得其反。”
    斗篷男子看上去有些烦躁。
    张生瑞道,“帮主究竟在担心什么?”
    “告诉黄英,明天便开始行动。”斗篷男子阴森森,“不管付出多大代价,我要用最快的速度拿到赵越的人头。”
    张生瑞点头,“属下知道。”
    “去办吧。”斗篷男子离开,大步回了住处。
    张生瑞站在原地,眼底写满疑惑。
    先前答应借兵穆家庄,他便已经觉得有些奇怪,不过想到两方似乎之前有些交情,也便没有多想,却没想到在穆家庄失利之后,帮主竟然还如此关心赵越的生死。先前虎头帮与朝暮崖算是同处苍茫山,也并未产生过什么纠葛矛盾,勉强算是相安无事,为何现在却突然如此计较?
    先前穆家庄第一回来人的时候,曾经与帮主在房中商谈了许久,或许就是在那时,对方说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张生瑞微微皱眉,站在原地思考。
    “你在做什么?”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张生瑞被吓了一跳。
    “帮主呢?”黄英又问。
    “方才刚离开。”张生瑞道,“正好,帮主让你明日便开始行动,不管用什么方法,务必要拿到赵越的项上人头。
    “这么快?”黄英闻言微微皱眉。
    “似乎的确很着急。”张生瑞压低声音。
    “我知道了。”黄英道,“会尽快准备。”
    张生瑞点点头,也转身出了前厅。
    府衙里头,木青山正在书房整理卷宗,顺便拿着鸡毛掸子扫扫房梁除尘。
    “在做什么?”尚云泽进门就被呛得直咳嗽。
    “快些出去。”木青山用布巾捂着口鼻,“灰尘很大的。”
    “这些事为何要自己做?”尚云泽将他从梯子上抱下来。
    “举手之劳而已。”木青山脸像小花猫。
    尚云泽哭笑不得,“快些回去洗澡。”
    木青山道,“反正都脏了,索性一次打扫干净。”也省得麻烦张叔。
    尚云泽招了下手。
    “堡主。”两名弟子立刻过来。
    “将书房整理干净。”尚云泽道,“速度越快越好,莫要弄乱大人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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