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烨看出他的不悦,就琢磨了那几句话,也觉得挺有趣的。倘若慕棠是个女的,他们这架势倒真有点儿情敌相见,分外眼红。可惜,慕棠他是个男的。那么,他跟程川就只能是八字犯冲,天生不和。
    “你以后离慕棠远点!”陆烨瞪了程川一眼,拽着慕棠就走。
    程川想跟上去,就被顾霖拽住了:“哎,程川,今天下午没课,我们去吃小火锅吧?”
    对程川而言,小火锅就等于隔壁班花林梓涵。他知道顾霖这小子是为了林梓涵去的,莫名地有点不情愿。不就是个姿色出众点的女人吗?有什么好看的?值得他一天看十八遍!真是太没男子汉的骨气了!
    他内心不想去,但是看着走远了慕棠,又鬼使神差地点了头。既然程川想要挖去他的小尾巴,那他就把顾霖给收了。
    已经忘记自己小尾巴的陆烨跟慕棠在食堂各点了一份凉面,里面的配菜是黄瓜丝、小青菜和香脆花生米。慕棠很喜欢吃凉面里的花生米,自己的吃完了不过瘾,就拿筷子去夹陆烨的。陆烨其实有些洁癖,看他把筷子放到自己的碗里,眉头皱了下,倒也没制止。
    “喜欢吃花生?”
    “嗯。好吃。”
    “那吃好饭去小卖部买点吧。”
    “不,这个花生跟那些花生味道不一样。应该是经过特殊加工了。总之,就是很好吃。”他一边说,一边吃得津津有味。那掩映在黑框眼睛里的眼睛也染上了不一样的色彩,看起来尤为的明亮夺目。
    陆烨看得心情荡漾,点点头,瞄了眼窗口,见排队的人不多,起身过去了。
    慕棠顺着他的动作望去,见他跟窗口阿姨说了些什么,回来时已经带了一半袋花生。
    “给你的,吃个过瘾吧。”他把半袋花生米放到他桌前,语气带着他自己都没发现的小温柔、小宠溺。
    慕棠的心思全被这半袋花生米吸引了去,也没多想,只惊讶地说:“那阿姨竟然给你了?”
    要知道他有次拿钱买,那阿姨都不肯卖。
    “你是怎么要来的?”他好奇地问。
    “我说很好吃,能不能再给我点,她就把剩下的半袋给我了。”
    慕棠更惊讶了:“这么好说话?不会吧?”
    陆烨看他震惊的神色,忍不住发笑:“不然呢?你以为我怎么要来的?”
    “美男计!兴许是那阿姨也是个看脸的,觉得你好看就给你了。”
    “那也应该给你了,我觉得你更好看些。”
    猝不及防的夸赞,慕棠听得面热,低下头吃花生去了。这家伙真不会说话,怎么还一本正经地当面夸男生好看?又不是女人,要夸人也该是夸人英俊帅气吧?
    陆烨也觉得他那话有些不对劲,但也不知哪里不对劲。他喜欢跟慕棠亲近,跟他在一起不自觉地对他好。这些略作深思就能想明白,但总需要一个契机点通。
    吃完了饭,慕棠把那没吃完的花生装进了书包里。
    陆烨要他一起去图书馆,他吃了他送来的花生,生了点“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的心,就跟着去了。
    大学校园的图书馆人不多,二楼是自习室,中午这个点就更少了。他们很轻易地找到了座位,相邻的位置,还靠着窗。
    慕棠坐下了,从书包里掏出了几本书放好了,就趴在桌子上,轻声道:“我要先睡个午觉,等2点了,你叫我。”
    陆烨闻言看了下时间,皱眉道:“哎,慕棠,现在才12点40分,你确定不是1点30分叫你?”
    慕棠转过来,轻抬了下眼皮瞄他一眼,解释道:“我从没在图书馆睡过觉,但想也知道,这个位置不是睡觉的好地方。所以,我估摸酝酿睡意需要半个小时,这样一来,2点你叫我,我也才睡了半个多小时——”
    “酝酿睡意?”陆烨抓到了关键字眼,皱眉道:“我第一次知道睡意还需要酝酿的?真是奇怪,你要是真困了,不该倒头就睡了吗?”
    “那估计是你这样的人。我这样的,睡觉总是需要酝酿睡意的。”
    陆烨发现自己找不到反驳的话。
    慕棠看他不说话了,又转过头睡去了。他留给陆烨一个后脑勺,看得陆烨很想一把将他推醒。分明是想方设法地偷懒!
    可慕棠偷懒偷得很成功,他在2点钟被陆烨喊醒,然后,看了半小时的书又去睡了。陆烨看不过去,将他推醒了,却听他说:“我休息下,上课还有课间活动时间呢。”
    这话没毛病!
    陆烨耐心等了十分钟,见他慢悠悠醒来了,去了趟卫生间。人有三急,他不能管着,可一个卫生间上了半个小时也是奇了。
    他等不及去卫生间找人,看他竟在卫生间里抽烟。他是不知道他抽烟的,也没在他身上闻到烟味,猛一看到,特生气:“你怎么还学人吸烟?这东西对身体百害而无一利。”
    他有个大伯就是吸烟得肺癌死的,自那以后,他就对烟这种东西没好感。
    慕棠烟瘾不重,吸得也少,见他反感,就扔地上碾灭了。
    陆烨看他自觉,又问:“你身上还有吗?一并扔了。”
    慕棠知道他是为自己好,就没跟他多计较。见他蹬鼻子上脸,就有些不耐烦了:“陆烨,你不觉得你这人管得有些宽吗?”
    先是管他看片,再是管他学习,现在又来管他抽烟,他凭什么?两人别说好友了,就是普通朋友也算不上好吗?
    陆烨不知道他的想法,也不觉得自己管得宽,语气自然地说:“我是为你好,但凡一个热爱生活、热爱生命、对自己负责任的人,都不会去碰这玩意。这特么是合法的吸、毒!”
    慕棠不管那么多,干脆直白地说:“那你说对了。我不热爱生活,也不热爱生命,也不对自己负责。”
    他们根本谈不到一块去。
    和谐相处没多久,就要争执一次。嗯,是争执。陆烨才不肯承认他们是在争吵呢。
    “慕棠,我觉得我们需要好好聊一聊。”
    卫生间的确不是个说话的地方。
    他们默契地往外走,而才出了卫生间,里面走出个骨架小巧又偏瘦的男生,他的头发很长,刘海遮住半张脸,看不清长相。他走到洗手池洗了手,余光瞄了眼地上的烟头,低声叹了句:“浪费了我的烟。”
    梅园
    慕棠跟陆烨来到了图书馆前的梅园,里面花草开得正好,几块石雕长椅建在其中,不时传出一阵低声细语。
    其实,这里多是情侣约会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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