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儿?”正和帝难得轻松一次,被人打扰自然万分不高兴,这龙颜立时就撂了下来。
    “奴才这就去看看!”高大总管赶紧叫跟着的大内侍卫出去看看,这个时候难得皇帝陛下这几日开 怀了一次,就叫人给搅合了,别说正和帝不乐意,就是他们这些当差的也不乐意。
    不一会儿就回来禀报了:“是一个父亲骤然去世的孝女,在卖身葬父。”
    “卖身葬父!”四个人都瞪大了眼睛,这里边儿,正和帝那是宫里长大的在书上看到过但是没见过 真事儿,而龙嘉跟他堂哥正和帝差不多,齐恒虽然有些见识,可他见识的方向都是兵书之类的东西,对 这种事情从来没见过啊!
    而石磊就不同了,一听说卖身葬父,这家伙就想起了前些日子自己的那些遭遇,如今他真是一年被 蛇咬十年怕井绳,见到年轻些的姑娘都绕道走,惹不起只能躲着喽。
    正和帝还好,身为人君坐得住,而其他三人就不同了,都是好奇心旺盛的主儿,骁勇郡王更是个不 怕麻烦的,而齐恒自小就跟龙嘉一起长大,惹祸都是一起挨罚,自然一同行动,而石磊则是想着,总不 能让他们这么沾染上麻烦。
    “在哪儿呢?在哪儿呢?让我看看是哪出戏!”石磊此时很英勇,将龙嘉和齐恒挤到了一边儿去, 自己占了个好位置。
    “什么意思?”龙嘉正义感上头:“人一个小姑娘卖身葬父都够惨的了,你还当戏看,还有没有点 儿怜悯之心啊?”
    而齐恒素日里虽然不是什么大善人,可是也没说看到可怜人就乐颠颠的看热闹啊!
    正和帝也看着石磊,只是他想知道,小定军侯这话什么意思,这家伙不是挺心地善良的么,还给小 黄门而求过情呢。
    “你懂什么!”石磊看着下面渐渐围上来的人,听到龙嘉的话非常嗤之以鼻:“看看那姑娘,多年 轻!这俗话说的好,想要俏,一身孝,都没钱买棺材了,怎么有钱买麻衣孝服?你就不觉得奇怪吗?”
    正和帝在石磊说那姑娘年轻好看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很不是滋味儿,很想让小定军侯不要看那 个姑娘了,只是还没等到他想明白这是为什么的时候,石磊接下来的话就让他的注意力转移到了这上面 。
    “卖身葬父的姑娘为父亲披麻戴孝,有什么奇怪的?”正和帝说着也凑到了石磊跟前,龙嘉不得不 给他堂兄让了个地方,可是正和帝没有想到他让出来地方看热闹,而是站在石磊身后,双手撑着小定军 侯两边,将小定军侯环到了自己身前一般,这姿势乍一看可是够亲密的。
    “说你们大头你们还不承认,一个丫鬟才多少钱?”石磊头也不回的道:“下去问问,她卖身多少 ?”
    正和帝一挥手,自有人下去问价钱,不一会儿就上来回到:“秉主子,那姑娘卖身银子五十两。”
    石磊一听这价格就哼唧上了:“哼哼!本侯爷就知道,这女的就是个狐狸精,不要脸着呢。”
    “这话怎么说?”龙嘉看那姑娘一个劲儿的低头说着自己的难处,倒真是动了恻隐之心,五十两对 他来说,也就一顿饭钱。
    “我那侯府里的小丫头们买来也才一二两银子,好一些的三等丫头四五两而已,二等的丫头头脸整 齐的六七两,而若是贴身的一等大丫鬟,那都是家生子里挑出来的,或者从二等丫鬟里升上来的,没个 三五年的教诲是不可能做贴身大丫鬟,那样的婢女最多也就二十两,她,值五十两的价格吗?”石磊的 话说的很刻薄,但是这是实情,正和帝和龙嘉可能不是很了解,但是齐恒家也是如此,倒是头一个点头 同意石磊的观点,虽然齐恒并不管这些琐碎事情,但是从小到大也遇到过几次说丫鬟们的身价的场面。
    “家里的丫鬟才多少钱?她一开口就要五十两,这价格明显不是想要卖身那么简单。”
    而齐恒也注意到那姑娘喊的声嘶力竭的,可眼中却澄明一片,并没有见到眼泪流下来,而且若是流 泪的话,眼睛应该是红色的,而不是她那样黑白分明。
    正和帝也仔细看了看那姑娘,一身白色孝衣显得楚楚可怜,巴掌大的瓜子脸上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 睛,怯怯的看着四周围观的人,头上一根素银簪子将一头青丝挽成了一个简单的发髻,上面一朵小白花 缀着,腰身极细的束着麻布,拭泪时偶尔露出的一小截儿粉白的手臂,上面一个素银镯子衬得此女肌肤 柔若无骨,整个人看起来身段婉约犹如出水芙蓉一般。
    “嗯,没有钱买棺材,到有钱买麻衣孝服穿,头上手上都戴着首饰,这样的女子怎么会卖身葬父? ”正和帝也同意石磊的话,这姑娘若是个孝女,亲生父亲都死了,怎么还戴着首饰?不说哭的哭天抢地 ,起码痛彻心扉也应该啊!
    想当初自己父皇去了的时候,自己哭的都不能自己了,眼睛红肿的都睁不开,可那女子呢?
    “看出来了吧?告诉你吧,最便宜的薄皮棺材是一两银子一副,她身上的那套麻衣孝服好看吧?不 是便宜货,那苏麻织的孝服轻儿薄软,穿起来飘飘的很有风情,所以价格要一两银子一套:那女的头上 还有银簪子,哪怕是素银簪子,也能值个二两,手上的银镯子哪怕是个空心的也至少能值四五两,能花 一两银子买孝服麻布,不能花上一两银子给自己死了的父亲买副棺材板儿?她明明可以安葬自己的家人 ,却偏偏来卖身,你说奇怪不奇怪?”石磊对着楼下跪着的女子一通评头论足,最后还总结道:“而且 这里是吉祥街,若按她说的意思,不计较买家是谁,只要给她安葬好父亲,为奴为婢在所不惜,这里人 可没西街那边的人多,她还挑在无品居楼下,正午正是人多的时候,就开始嚎丧上了,且你们看看围上 去的都是些什么人。”
    160 说美人局
    三个人往下一看,这里围着的都是衣着华贵的人,从穿戴上就可以看得出,这些人不是大家豪奴就 是富商巨贾,且还有几个公子模样儿的少年对此女面露怜惜之色。
    “看到了吧?”石磊指着楼下的人群道:“选在中午这个时候,是因为无品居这个时候的客人最多 ,而能进无品居用膳的都是什么人?非富即贵啊!这样的人家,谁都不差那五十两银子,卡那姑娘的长 相楚楚可怜的,谁不会发发善心?”
    三人点头,刚才他们三个真的觉得花五十两银子救助一下这个孝女还是值得的善事,但是被小定军 侯这么一说,三个人觉得自己太好骗了!
    其中尤以正和帝为最,脸色都不好看了。
    不得不说这世上还是好人多,就在这个时候楼下有了新的变化,一个穿着一身华服头戴白玉冠的青 年男子正好看到那孝女,眼睛中的经艳之色一闪而逝。
    那孝女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眼神独到,一看到有人又凑上来,就开始嘤嘤婴的泣声道:“奴家自幼 随着老父相依为命,东奔西走,图个活路,没想到老父一朝暴毙,现在只剩下奴家弱女子一个,求各位 大爷谁发发善心,买了奴家吧!奴家什么都会做,端茶倒水,磨墨铺床,您只要像养小猫小狗一样给口 饭吃给口水喝就行。”
    石磊大声的笑了出来:“听到了么?她会做的那些,可都是贴身大丫鬟才会做的差事!”
    一般大户人家,对于贴身服侍的人,可都是需要严格挑选的,尤其是家里少爷老爷们,当家主母可 不想让那些心大的丫鬟得逞,故而一般能贴身服侍的都是多少年的家生子儿,外面的人心隔肚皮,轻易 的不可能让他们不知根底的近身伺候。
    由于他这大笑的声音一点儿都没遮掩,底下看热闹的人都抬头看笑声的来源,石磊不着调的挥了挥 手:“嗨!兄弟,你确定你要话五十两银子买她回去吗?你知道你家丫鬟的身价是多少两?一副棺材板 儿才多少钱?五十两?切!”
    “你怎么说话呢!”有那帮腔的人就跟石磊喊上了:“这姑娘多可怜,卖身葬父乃是孝义!”
    “得了吧啊!”石磊可不惯着别人:“她手上那银镯子还有头上的银簪子就值些银钱,足够她埋葬 父亲了,话说,你确那死的是她爹?而不是城外面的乞丐?”
    石磊敢这么说,是因为他看那草席子里裹着的死人,露出来的鞋子破破烂烂,而那女子则是全身干干净净,若是说女子爱干净,没道理女儿这么干净,死了的老爹那么脏吧?
    底下人这才觉得事情还真像石磊说的那样,这女子身上带着的簪子和镯子,虽然都是素银的在他们 的眼里,并不起眼儿,说句不好听的话,家里丫鬟都不惜的佩戴,但是也是值些银钱的,一副薄棺材板 儿还是够用的,这女子不说安葬亡父却在这里卖身,这……。
    有个流里流气的男人带着几个家奴看热闹来得晚了些,将人群都推开,自己往前一瞧,一见到那姑 娘眼睛都直了:“卖身葬父……啊?!”
    这个时候人群里不知道是谁起哄道:“刘大少,你家财万贯,就买了这小娘皮儿吧!”
    “就是就是!”在场的人都听石磊刚才的话,知道这女子是个骗子,见到这位素来品行恶劣的刘大 少,正好,俩人一个骗子一个色鬼,还真是破锅配上了烂盖。
    “好。买下了!”那位刘大少一看就是个酒色之徒,看那姑娘的时候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不,不!”那姑娘也惊慌了起来,本来她以为今天的局被人搅黄了,没希望了呢,结果这位来了 还不如不来。
    她相中的是刚才那位公子,一看就是出身好样貌好人品也好的三好青年,而不是这个肥头大耳一看 就是个纨绔子弟的货色。
    他身后的随从一拥而上,将那卷着死人的破席子踹到了一旁,一个中年男人掏出五十两银子往那女 子手里一塞,“你,我们少爷买下了,赶紧的埋了你爹,好跟我们少爷回府。”
    “我不卖!”那姑娘就跟接到了火炭烫手一样,将银子又抛了回去,速度飞快!
    上面的石磊都要笑趴下了!
    龙嘉跟齐恒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如此境地,唯有正和帝脸色不好,刚才从那姑娘的举动上,他 就能看得出,那死了的人,百分之百不是她亲爹!
    哪里有亲爹死了被人踹她这个做女儿的一声不吭的道理?
    “由不得你!”那中年男人估计这事情是常见,一挥手,一大群随从就冲了上来,将那女子挟持着 带走了,众人见没了热闹可看,便渐渐散了开,早有那刘大少的人找了棺材铺的伙计过来收敛那尸体, 只是那伙计也是个眼界宽的,看到那死人还说了一句:“呦!这不是南城门外那老乞丐么?活着的时候 窝囊的讨乞,死了倒有人帮着收敛,也算是有福咯!”
    正和帝目睹了整件事情的全过程,脸色不是一般的难看。
    等石磊跟龙嘉和齐恒笑够了一回头,才发现皇帝陛下貌似非常不开心,三个人也不敢嘻嘻哈哈的了 ,龙嘉跟齐恒倒是垂头束手的装乖,但是石磊却发现自己貌似离皇帝陛下太近了些,一低头顶上的头冠 都能碰到正和帝的胸口了。
    “来人,派人跟上去,查明那女子的底细。”
    “遵旨。”
    石磊头一次离正和帝这么近,近在咫尺的距离让他嗅到一股非常好闻的味道,不是一般的那种熏香 ,清幽淡雅却又若有似无,只是看正和帝黑着的龙颜,他实在是不敢说:皇上您能让一下吗?
    幸好不用他说,也许正和帝看出了他的窘况,这位老大转身做回了他的位置,石磊偷偷松了口气, 也乖乖的坐了回去。
    一时间,雅间里寂静无声。
    “小定军侯,刚才你一见便只是骗术,是从何处得知?”正和帝一开口,就是个犀利的问题。
    “回皇上的话,小臣家中有一位长随,曾行走江湖,对这些江湖伎俩熟知甚深,往日里闲谈聊天, 就听他提起过。”石磊据实以报,他说的长随是冷剑,而这些事情呢,倒不是冷剑亲口说的,而是杨戟 每天晚上睡觉前,必须要冷剑说一个江湖事儿给他听,他才会睡得着,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反正别人是没这个待遇,就是小定军侯这个当家作主的人都没有,唯有杨戟有这个福利,于是杨戟听完 了,就转播给他们听。
    “那么除此之外,还有什么鬼伎俩?”正和帝知道石磊肯定有未尽之言。
    “有!”石磊回答的干脆。
    “说!”
    “还有一种跟刚才的情形一样,只不过结果不同,”石磊心说这是您让说的,可不是我自己要说的 ,到时候就是生气也不能赖我。
    “如何不同?”
    “据说,若是官宦之家,那女子入府后便会勾引公子老爷,成为通房或者姨娘,趁机求些财物或者 说,是盗取些财物,找个机会就会溜之大吉;若是大户人家,那女子便会熟悉府内情况,联系外面的人 ,月黑风高里应外合,洗劫一番扬长而去。”
    “果然好计策。”正和帝说着的话时候,平淡的口吻却让其余三人感受到了森森的怒意。
    “据说这在民间叫‘美人局’,看买主不同结果也不同,这偷盗和抢劫还在其次,若是进的是有着 实权的官宦人家,便会在成为姨娘后,求着老爷少爷们,给自己的某个远方亲戚安排个肥缺,大了他们 不敢,但是八九品的小吏之位,还是可以的,找个天高皇帝远的地方那样搜刮起民脂民膏,……且万一 事发了,不是还有大头顶着呢么。”
    “长见识了!”龙嘉跟齐恒齐齐叹了口气,说了同一句话。
    他们都是世家大公子,还真的没想到,一个善心会给自家带来这么大的麻烦。
    石磊看了看他们三个,神色各异,自己实在是饿了些,就偷偷拿着筷子夹菜吃,话说跟皇帝陛下吃 饭压力也挺大,幸好这是在外面,若是再宫里,石磊不敢想象。
    自己还能不能吃得饱还两说呢。
    这顿饭吃的虎头蛇尾,石磊恭送了皇帝陛下,龙嘉跟齐恒约他日后有时间再聚。
    等人走了石磊才擦了把冷汗,皇帝陛下生气的时候,真的很吓人有没有!
    而正和帝呢?
    回去就叫了顺天府尹觐见。
    第二天满大街的衙役四处流窜,那些卖身葬父葬母的都被抓了起来,顺天府大牢里瞬间就住满了人 ……。
    “可听说抓的都是骗子吗?”石磊兴致勃勃的问石来顺,这位经常跑外面的主儿,一些八卦消息他 最灵通。
    “可不是嘛!”石来顺特别能打听:“据说抓了七个卖身葬父的,六个卖身葬母的,还有一个是说 投亲不成没了盘缠的,不多,就每个人要十个铜板,听说一天就能要不下二三十两的银子呢。”
    “那就没一个是真事儿?”朱瑞对此抱有疑问。
    “没有!”石来顺特别肯定,:“因为府尹大人派了六扇门的捕头们挨着个儿的审问和追查的,都 是骗子,人数从三五个到十几个不等。”
    161 腊月雪灾
    京城来了一场骗子大扫荡,一开始各家都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可是龙嘉这个家伙,回去跟龙禁卫 里的人说了之后,由龙禁卫里的人传了出来,龙禁卫里的人那都是正和帝信得过的,出身不说都是豪门 显贵却也都是官宦人家,那些事情各家听说了,对自己家在外面买来的下人仆役丫鬟们就立刻展开了调 查,你还别说,真查出来好几个!
    这下子轰动了。
    连石大总管都将定军侯府给滤了一遍才放心。
    石磊自知自己这一多嘴,外面就闹翻了天去,便在家老老实实的哄孩子们过日子,接送一下小表弟 ,共聚一下天伦之乐。
    进了腊月里,这雪就一直下个不停,渐渐的便形成了雪灾,眼看着就要过年了,你说来一场雪灾算 是怎么回事儿啊?!
    石磊很不高兴的走在街上,往日里热闹的街道上已经没多少人了,都躲在家里烤火呢。
    听说城外的郊区很多地方的房子都被雪压塌了。
    ”这人都冻得在家猫冬了,街上越来越不热闹了。”杨戟说出了石磊的心声,主仆二人都是爱热闹 的,冷不丁的清净下来,俩人都不适应了呢。
    “这也没办法,听说郊外很多地方的庄子上,都有被雪压塌了的房子,这么冷的天,不知道要冻死 多少人,”陈刀是石磊身边理账掌事的长随,自然知道今年雪灾来的太突兀,很多人家都措手不及。
    “咱家庄子上也遭了灾的吗?”石磊听到这里,这才想起来,自己家的庄子,貌似有两个在京郊, 还挺大的呢。
    “怎么没有,不过石大总管老早就派人过去了,每家都给了一定的银钱和米粮,而且咱们家庄子上 的房子乃是砖石瓦块盖起来的,比那些茅草屋子结实多了,倒是有两家佃户是前年新来的,还住的是茅 草房子,压塌了,石大总管给他们安排到了隔壁那家里先住着,等春暖了再给盖个结实些的房子。”
    “有侯府支撑着的庄子,不论是佃户还是庄户都有个接济,可外面那些穷老百姓们也没个能挡硬的 靠山,这天寒地冻大雪封山,还不知道怎么活,说不定都有冻死在路边的。”张枪也难得出声,他出身 平民百姓,自然知道一遇到天灾人祸的,头一个倒霉的就是那些如野草一般的老百姓们。
    “恐怕朝廷又要赈灾了。”石磊看着四处贴着墙根儿溜着走的行人,多数都衣着单薄瑟瑟发抖的样 子,不由得叹道。
    果不其然,雪再大还是有停的时候,可大冬天的来了一次地龙翻身,却是让本就艰难的日子雪上加 霜,因为先有大雪后有地动,这京里还好,房子结实,可京郊那里房屋倒塌无数,人员死亡甚多,正和 帝急命赈灾救援,只是户部银钱紧张,向正和帝报上帐来,五十万两要拨给戍边军队,那是不能少的, 这是军饷,少了谁的也不能少了他们的,二十万两要用来修缮城墙,否则鞑子夷狄打过来可就完了。十 万两要用来支付皇宫一年的花费,这已经是正和帝节俭的最低标准了,再少的话,正和帝就要喝西北风 了,二十万要付给宗亲藩王,这是年俸赏赐之类的,也是压缩了又压缩。三十万两要给诸大臣赏赐用, 总不能让人白给正和帝干了一年伙计啊。还有修缮皇陵要拨三十万,不然那些工匠和工人谁养活?七十 万两要拨给河道,从前是一百五十万,不过自从去年改了治河之策后,缩减到了七十万辆……。
    这个时候的正和帝也苦恼万分,他已经尽全力治理天下了,可是那些老旧贵族们总是给他添堵,命 令执行的拖拖拉拉,伸手要钱却一个比一个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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