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种难听的话,都冒了出来。
    女人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卖弄姿色,以色侍人的同性了。
    席面上也有赵家的夫人在。
    这话说的,让赵家的人简直无地自容,脸都快埋到桌子底下去了。
    赵沛柔却是拼了一切不顾,越跳越激昂。
    她竟舞动着,向秦云璋和陆锦棠的坐的主位上靠近过去。
    秦云璋正在桌子底下,抓着陆锦棠的手,揉捏把玩。
    陆锦棠碍着许多人在场,实在不好意思,几次想抽手出来。
    他都故意放松了,又忽然握紧,不叫她逃离。
    他脸上还挂着得逞的笑意,乐此不疲的玩儿着两人之间的“小游戏”。
    见陆锦棠羞红了脸,他还故意捏了颗花生米,送到她嘴边。
    陆锦棠拿眼瞪他。
    秦云璋轻笑,“你不吃,我就一直拿着,那就有更多的人看见了。”
    陆锦棠面红耳赤,只好张嘴。
    他把花生米放进她口中,他的手指蹭过她的唇瓣,两个人忍不住都是一下轻颤。
    “怎么还没结束,我想与你去泡汤。”秦云璋在她耳边,亲昵说道。
    陆锦棠脸上发烫。
    他只是想去泡汤才怪!她现在身上还酸疼着呢!他怎么恢复的这样快?
    跳舞的赵沛柔,见襄王爷只低头与陆锦棠说话,当众那般亲昵,根本不看跳得如此卖力的自己,不由脸上暗恼。
    她长臂扬起,衣袖滑下,露出她白皙的胳膊。
    大夜朝的女子衣着多比较保守,便是舞姬,也鲜少穿的这么暴露的。
    男子们一个个看的脸上潮红,眼中精光闪闪。
    女子们则一片唏嘘鄙夷。
    赵沛柔却不管旁人怎样看,她捏成兰花指,向秦云璋的方向,轻轻弹了几下。
    片刻之后,见襄王爷终于抬头看她。她笑容妩媚至极,腰肢纤软,柔若无骨。
    秦云璋的眼神渐渐有些迷乱。
    他晃了晃脑袋,暗暗忖度,今晚没敢喝多少酒啊?陆锦棠不许他喝酒,他只吃了一杯黄酒。
    怎的这会儿却觉得脑袋里有些眩晕呢?
    “她跳得还真不错。”陆锦棠在一旁品评道。
    秦云璋眼神已经不那般清明,他望着舞池中摇摆舞动的那纤细身影,竟有些意乱。
    他口中发干,心跳也隐隐加快。
    “锦棠……”
    他甩了甩脑袋,觉的自己的身体似乎有些异样。
    可他声音太小,又被乐声压了下去,陆锦棠没能听见。
    跳舞的赵沛柔见襄王爷的视线终于黏在自己身上,不能移开,她笑的愈发妖艳灿烂。
    她跳着舞,端起酒壶,一面踩着鼓点,一面向襄王爷跳去。
    她的小指尖还在酒里,飞快的沾了一下,几抹白色的粉末落入酒中,化散不见。
    陆锦棠侧脸,对秦云璋笑道,“她要来给你敬酒了,你喝不喝?”
    她这么一看秦云璋,才发现他的不对劲儿。
    适才他捏着她的手说话时,眼睛还是清清亮亮的,这会儿眼睛里却泛起了微微的红血丝,且眼神直直的,透着古怪。
    陆锦棠心觉不好,以为他是要犯病了,立即从怀里摸出银针来。
    她动作极其迅速的拉过他的手,在他手心手背手腕上猛扎了几针。
    有酒桌遮挡,倒也不怕旁人会瞧见。
    但身上的穴位嘛……
    “木兰,宝春,挡一下。”陆锦棠给两个丫鬟使眼色。
    两个丫鬟日日伺候她身边,主仆间的默契,不需要太多的语言,有时候一个眼神就够了。
    两个丫鬟侧身往桌前一站。
    旁人还以为这两个丫鬟是为了挡住去敬酒的赵沛柔,不叫她接近襄王爷。
    这也说得过去呀,主母还在上头坐着呢,妾室就穿成这个样子,公然勾引丈夫,哪家的主母也忍受不了吧?
    襄王妃这是脾气好的了!若是遇上那脾气火爆点的,只怕早就动手打人了吧?
    陆锦棠却没看赵沛柔,借着两个丫鬟的遮挡,她立时把三根银针捻入秦云璋颈后的风池,风府这与情致相关之穴。
    留针片刻,待她取针之时,秦云璋长呼了一口气。
    他眼中混沌褪去,眸光暗敛,“适才,我有些不对劲儿。”
    习武之人,对自己的身体情况,格外敏感。
    秦云璋低头嗅了嗅桌上的东西。
    陆锦棠清咳一声,两个丫鬟退到一旁。
    赵沛柔旋转而来,把酒递到了桌前。
    秦云璋正欲发怒,陆锦棠却忽而起身,接过那杯酒,“赵姨娘是来向主母敬酒的吗?也是该敬酒了,当日纳你为妾时,你仗着姐姐在东宫为良娣,不肯来向我敬酒,我与赵良娣也有交情,便不为难你。
    今日你当着众人的面,向我敬酒,也算你知礼。这酒,我留下了。”
    赵沛柔神色一僵,白皙的小脸儿上出现了一瞬间的慌乱。
    见陆锦棠只是接过酒放在桌上,并没有去喝,她才松了一口气。
    正欲退场,却忽闻一旁的宾客道,“赵姨娘献舞,怎么能只向你家主母敬酒呢?当给在座的每一位宾客都敬酒才是呀!”
    赵沛柔抖了一下,寻声望去,却见说话的人是丽珠公主的儿子,李元鹤。
    他此时的眼神,像是喝醉了一般,染着微醺的颜色。
    赵沛柔心中微惊,莫不是刚才,她弹指甲里的那粉末,也弹到了李元鹤的身上?
    李元鹤确实坐的与秦云璋有些近,且粉末这种东西,轻飘飘的吹口气就能飞……
    “是啊,穿成这样,只跳舞,不敬酒岂不是少了好些味道?不但要敬酒,亲自喂了人喝,才更有味儿呢!”年轻的女宾们,语气讽刺的说道。
    这就是折辱她的意思了,把她比作教坊司的妓女了不是?
    赵沛柔求助的看向襄王爷。
    却见襄王爷根本没看她,而是盯着那杯酒,在琢磨什么。
    陆锦棠倒是笑了笑,“既然宾客们要求了,你就去敬酒吧。”
    赵沛柔泫然欲泣,她穿成这样,跳舞敬酒……都是为了襄王爷,可不是为了旁的男人啊!把她当什么了?
    可这里每一个人都比她尊贵,她没有反抗的余地。
    丫鬟为她倒了酒,让她去挨个的敬。
    连丫鬟看她的眼神都带着鄙夷不屑。
    旁人有的接过她的酒,有的没接,至少没拦着她往桌上放。
    到了赵家人面前,赵家的夫人直接背过脸去,冷冷的哼了一声,“别拿你的酒,脏了我的桌子的,滚开,赵家没有你这样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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