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娶谁了?”陆锦棠也有些好奇。
    “我们不是打猎么?李杜英也跟着去凑热闹,西山林子里路况复杂,不让她去还不听,硬是跟去了,结果不小心摔下马来。秦致远离得近,去救她,结果抱着她一块滚下山坡了。”别人都滚下山坡了,秦云璋还笑的这么开怀,不厚道啊。
    “幸好那山坡不陡,两个人都没受什么重伤。不过秦致远抱着李杜英,那么多人都看见了。李杜英从他怀里爬出来的时候脸都绿了,你说这事儿,岐王府和丽珠公主,会就这么算了么?”
    陆锦棠闻言皱起眉头,这事儿,似乎听着哪里不对劲儿啊?
    她皱眉歪着脑袋,究竟是哪里不对劲儿呢?
    骤然间,她猛地哦了一声,“他们不能结婚啊!”
    秦云璋一听脸上的笑就没了。
    “秦致远怎么能娶李杜英呢?”陆锦棠认真说道。
    秦云璋不但笑容没了,脸都黑了。
    “他们是近亲啊,岐王爷和丽珠公主是同父异母的姐弟,秦致远是李杜英的表哥,他们是三代以内的血亲。”陆锦棠一本正经的说道。
    秦云璋这才松了口气,对待感情上的事儿,他幼稚的像是长不大的孩子。
    陆锦棠一点微小的反应,都会让他慎之又慎。
    “你管他们是不是血亲呢?再者说,他姓秦,她姓李,表兄妹,亲上加亲嘛。”秦云璋见她不赞同,就懒的再提这事儿,笑眯眯的跟她讲起自己都打了什么猎物。
    陆锦棠也听得津津有味。
    可她不知道,秦云璋没跟她说的是,他不但打了猎物,他还把李元鹤又给打了。
    人家都快大婚了,他非激将着人和他比武,这不是明白着欺负人么?
    他还让人家两手两脚,手脚都不用,襄王爷是预备挨打么?
    哪儿能啊……襄王爷愣是手脚不攻击,用肩膀把李元鹤给撞出了内伤,腰还扭了。
    大夫说,这腰得好好养,没个三五个月,这腰就用不上劲儿……
    人家要大婚了,把腰伤了,像话吗?腰不能用劲儿,洞房花烛夜可怎么过啊……
    陆锦棠听说的时候,丽珠公主都快气疯了。
    郭家人也暗暗骂襄王做事不地道。
    倒是李元鹤不知用什么法子劝住了丽珠公主,没让她气势汹汹的杀到襄王府算账。
    “你是故意的吧?”陆锦棠问秦云璋。
    却见秦云璋眼眸深深的望着天边的云,语气幽幽的叹,“应该说,他是故意的才对……”
    “什么?”陆锦棠愣了愣,“那不能吧,他可是要当新郎官儿的,自己把腰伤了,他不想……”
    陆锦棠一下子顿住话音,他不想?李元鹤不想和郭飞燕……那为什么还要娶她呢?
    “这世上的事,很多都说不清道不明的,特别是人,人心隔肚皮,你也不知道另一个人他是怎么想的,他在想什么。”秦云璋缓缓说道,“我现在想的就是,好好活下去,好好守着你,不让任何人有可乘之机。”
    他笑着把陆锦棠抱进怀里,望着天边淡然高远的云,眼睛微眯。
    ……
    要说这事儿在外人看来,确实是襄王做的不地道,比武也该有个轻重吧?
    可事实怎样,只有当事人心里最清楚。
    所以秦云璋带着陆锦棠去参加李元鹤的婚礼时,他脸上一丁点儿的歉意和不自在都没有。
    大大咧咧的,还跟丽珠公主笑眯眯的打招呼。
    估摸着不是丽珠公主身边的女官死死拉着她的胳膊,她能冲上来把秦云璋的脸给挠了。
    秦云璋笑眯眯的在他的位置上坐了。
    女官忙拉着丽珠公主去招待别的宾客。
    郭家来送亲的人,更是见了襄王府的人,就绕道走。襄王爷横向霸道不讲理道理,郭家人心里有气,也不想和他冲突起来。
    陆锦棠隔着花屏瞧见他那边儿的情形,忍不住想笑。
    “这花屏挺香的。”宝春以为她是在看花。
    花屏是一盆盆真花参差错落摆起来的,为了隔开男宾和女宾,但又不至于隔的太严密,让两边的热闹可以彼此交错。
    大婚嘛,是大喜事,就要热热闹闹的才好。
    陆锦棠不喜欢聒噪,离开席还有许久,她沿着花屏,往人少僻静处走。
    忽而前头人影一晃,像是什么人匆匆而去。
    陆锦棠刚刚发现,木兰已经先一步拉住了她和宝春的衣袖,并示意她们不要发出声音。
    陆锦棠皱起眉头,询问的看向木兰。
    什么人啊,让她这么谨慎?
    木兰让她们留在原地,脚步轻的像猫,又快的像耗子一样,蹭蹭靠近那人影闪过的方向。
    陆锦棠和宝春交换了视线,从彼此眼中,她们看到一样的茫然。
    幸而木兰很快回来,趴在陆锦棠耳边细声说,“是陆家老爷。”
    陆锦棠微微一愣,她爹?
    “我看陆家老爷鬼鬼祟祟……呃,是神神秘秘的,所以就拉住王妃,怕惊扰了他,上前去看看。”木兰说道,说完她还狠狠瞪了宝春一眼。
    宝春被她瞪的莫名其妙,“我又怎么了?”
    “真是近墨者黑,我跟你天天呆一起,人都变笨了……”
    宝春的嘴巴张成了o型,躺着也中枪啊。
    “你看见他在干嘛?”陆锦棠问道。
    “和他见面的是太医院的一位太医,按说见太医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谁不生病呀?可是他神秘得很,背着人不说,还往那太医的袖子里塞了几张纸,看起来也不像是银票啊?”木兰耳力眼力都极其敏锐。但离得距离太远了,她还是没能看清那纸上是什么东西。
    陆锦棠缓缓点了点头,“几页纸……”
    她正欲往回走,却听闻脚步声从身后而来。
    陆锦棠回过头,恰和陆雁归打了个照面。
    木兰提到那太医许是从别的路离开了,陆雁归是一个人走出来的。
    他大约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陆锦棠,神情很是楞了一下,眼神似乎还有些紧张。
    陆锦棠轻轻一笑,“爹爹也来参加酒席呀?”
    “是啊,丽珠公主的嫡子,李家嫡长孙的大婚,我怎么能不来恭贺呢?”陆雁归打了招呼就想走,这里僻静,没有闲杂人,彼此都没有多礼。
    陆锦棠哦了一声,忽然道,“这里不是接待男宾的地方吧,爹爹怎么会到这儿来?若是撞见了谁家的女眷,怕是不妥吧?”
    果然,陆雁归闻言慌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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