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间,阚羽萱给白婉儿讲现代的人间是如何如何的高科技,白婉儿听得津津有味,还说是有机会要求白丘带她一起去阚羽萱的时空见识见识。
    白婉儿天真可爱,阚羽萱直爽大方,两人一拍即合,聊得热火朝天,全然把这顿饭的主角——白泽给丢在了一边,无人搭理。
    “……羽萱姐姐,我来教你我们这边的舞,一会儿你也教我一个你们那边的舞!
    哥哥,你来伴乐!”
    白婉儿喝酒喝得上了头,便是要拉着阚羽萱一起跳舞,以示对她的好感。
    “婉儿,你醉了,别跳了,先行回院子休息罢!”
    白泽看着东倒西歪,步伐不稳地倚着阚羽萱的白婉儿,蹙眉说道。
    “不要!我今天就在这里,哪儿也不去!我要和羽萱姐姐,彻夜畅谈!”
    白婉儿确实是醉了,说话时总是手舞足蹈,说话的音调也越来越高。
    “好!好!好!我跟你彻夜畅谈!但是现在时间不早了,我们就不跳舞了,我们现在就回屋开始彻夜畅谈吧!”
    阚羽萱这些年出入各种酒会,酒量已是被吴尘带得不错,此刻她还是头脑清醒的,她见白婉儿醉了,便是也为着她的安全着想,扶着她往厢房走,欲让她先去休息。
    “也好!那哥哥晚安!”
    白婉儿醉醺醺地冲着白泽挥了挥手,傻笑地说罢,就被阚羽萱扶进厢房里去了。
    “羽萱姐姐,你再跟我说说,你们那边除了唱唱跳跳的演唱会,还有什么好玩的东西……”
    白婉儿的上下睫毛不停地打着架,喝醉了的她此刻确实困意十足了,可嘴巴还是说个不停。
    “嗯……好玩的可多了,比如各种各样的游乐园,游乐园里有很多很多好玩的游戏,什么云霄飞车啦,旋转木马啦,魔法城堡啦,海盗船啦……”
    阚羽萱念念叨叨地给白婉儿说着,哄得躺倒在床的白婉儿更加想睡了。
    没一会儿,白婉儿便是直接就睡着了。
    “婉儿?婉儿?”
    阚羽萱小声地试探着白婉儿,见她没了回应,这才给她脱了鞋子,盖好被子,轻手轻脚地退出房间。
    “婉儿已经睡了,今晚白丘也不回来,就让她在我这儿睡吧!”
    阚羽萱关了房门后,回到院中的石凳坐下,与白泽这般提议道。
    “嗯……这丫头从小就任性惯了,她今日给你添了这么多麻烦,为表歉意……”
    白泽说着,从怀中拿出了一把精致的匕首,放到石桌上:
    “这个,送给你。”
    “不用不用!不过就是多双筷子吃个便饭而已,也没添什么麻烦!”
    阚羽萱见那匕首的刀鞘和手柄上镶嵌着大大小小的彩色宝石,便觉这匕首十分贵重,故而忙是摇头摆手地拒绝。
    “婉儿对你一见如故,日后也少不得会给你添麻烦的,你就当我这个做哥哥的,为了多一个人能照拂自己的妹妹,才行此贿赂。
    我白家独有点金锻造术,这只匕首,是我无聊之时做出来的玩物,恰好今日带在身边,才拿来贿赂,若你不喜欢,改日我再特意送些别的让你挑选。”
    白泽自然知道阚羽萱不会轻易就收自己送的贵重物品,便是这般找起了借口,也是恰好,今日遇上了白婉儿,也不用他再费心去想,直接就给他送来了这么个赠礼物的理由。
    “别!别!别!
    你真要贿赂我,我收下这匕首就是了!”
    阚羽萱听白泽那口气,深怕他之后会送来更多珍藏的、更加贵重的物件,便是赶忙伸手截下了要被白泽收回去的匕首。
    “只是你不用贿赂我,我肯定也会好好对待婉儿的,她是你妹妹,又那么可爱,我也很喜欢她的!”
    “你收下了我的礼物,我才更加放心。”
    白泽按着自己不喜欢欠人情的行事风格,如此说道。
    “你这个人,千好万好,就是这点,太不近人情了!
    好吧,我踏踏实实地收下了,你也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日后不管你妹妹给我添什么麻烦,我肯定都好生待着!”
    阚羽萱说着,就把匕首装进了怀里。
    “主子,可要属下去吩咐厨房再备点酒菜来?”
    此刻,见白泽和阚羽萱终于又能独处了,谷申便是聪明地找着话离开。
    “对啊,我做的菜那么难吃,你和婉儿又都吃不惯凡人的口味,我原本应当请你们到外边的酒楼吃饭才对,你们也就不必勉强自己吃这些东西了!
    你现在应该很饿吧,要不要叫府里的厨子再给你做点什么?”
    闻言,阚羽萱又是过意不去地说道。
    “不勉强。”
    白泽确实没吃多少东西,但每一口菜都是他心甘情愿吃下去的。
    毕竟他自信,白丘能做到的事情,他白泽也能做到,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真的假的?
    你不必安慰我!”
    阚羽萱挑眉质疑道。
    “我一向不会安慰人。
    你若真觉得心怀歉意,难以自安,不如为我跳一曲助兴来得实际。”
    白泽又一次主动要求着阚羽萱为自己做事。
    “我给你跳一曲?
    你刚才不是还不相信我会跳舞吗?”
    阚羽萱惊讶地反问着。
    “正是因为不信,才要眼见为实。”
    白泽微微勾唇,露出难以察觉的笑容。
    “行吧!跳就跳,谁怕谁!”
    阚羽萱说着,就拔了发簪,重新将长发统统挽起,随后就起身走到宽敞一些的空地上。
    “今天,我就让你开开眼界!给你来段唱跳!”
    说罢,阚羽萱便是深吸一口气,脸上的玩味儿褪去,换上入戏时正经的深情模样,开了歌喉:
    “欲白首,难相守,人鬼陌路愁灌肠;念仍在,怨亦长,空枝折花心微颤;上巡天,下访地,谁奈生死两茫茫;殊途不同归,天道伦常最伤悲;殊途不同归,越爱越勇越心碎;殊途不同归,前世尘缘今生兑;殊途何同归?殊途万古不同归!
    ……”
    阚羽萱悠扬婉转地清唱,歌声扣人心弦,婀娜多姿地翩舞,叫人惊鸿一瞥。
    月色正浓,树下美人,本是丝毫未受酒精影响的白泽,身处此情此景,顿觉有些醉了,眼中渐起向往的迷离之色。
    原来她还有这样的一面!
    白泽心中波澜无限,他本被阚羽萱刚强的一面所折服,如今又见识到她这般柔软的一面,一时间更是对她充满了无限遐想。
    若说之前他还混淆不清自己对阚羽萱是男女之情多一些还是兄妹之情多一些,此时此刻,他身体的反应就确确实实地证明了,他想要占有眼前的这个女人!
    白泽鬼使神差般地起身,像被什么吸引住了一般,直直地走向阚羽萱。
    谷申见状,为助白泽一臂之力,略施法术,在阚羽萱的落脚点处变出一块石头,便是这般让阚羽萱崴脚地跌入白泽的怀里!
    “这是什么歌?
    我好像听过。”
    白泽扶住了阚羽萱,眼中闪动着一些炙热的光,低头问道。
    “应该是你从前路过含光院时听到的,是我家丘丘为我写全的曲子,前几年我填上了这词。”
    阚羽萱只是轻轻一崴,故被白泽扶稳后,她便又退了开来。
    “……词不错,但显然,词与你如今的心境,截然相反。
    我很疑惑,为何你既想通了离开又会跟白丘回来?”
    白泽一听又是白丘,心中那些痒痒作祟的东西立时都消散了,此刻只剩下郁闷和酸恼。
    “如今不管我去哪里,只要白丘不放弃我,他就能找得到我,我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的,所以就干脆从了他呗!”
    阚羽萱玩笑话地回答道。
    ……是逃不出……还是不想逃……
    白泽桑眼上下一动,终究是没敢问出这个答案明显的问题。
    “白泽哥,这次我来妖界,主要就是希望能帮白丘和他爹娘修复父子、母子间的关系。
    我就算长命百岁,也就能再陪白丘七十年,我不希望白丘因为我和父母闹翻,和白家决裂,在我死后,有家不能回。
    但是我的力量实在有限,你在白家最受重视,在长辈眼里最得宠,你能不能再帮帮我,帮我在白叔叔、白爷爷那边多说说白丘的好话?”
    阚羽萱要讨好白丘的娘亲一人已经十分吃力了,对白丘的父亲和祖父就更是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她唯一能想到的有力帮手,就是白泽。
    “不用你说,我也会这么做!时辰不早,我先走了,婉儿就拜托你了!”
    白泽今日看阚羽萱提起白丘的次数实在太多了,此刻又见阚羽萱如此为白丘着想,一时醋意泛滥,就这般愤愤地丢下话,甩袖离开了。
    “诶?我又怎么他了?”
    阚羽萱无语地愣在原地,目送了白泽,随后就回白丘和她的寝室,休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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