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单意的话,夜天绝不禁微微诧异。
    “单管事有什么话,直说便是,没有什么不当讲的。”
    单意闻言,微微点头,稍作思量之后,他这才道,“在下在凌霄阁之内,这些年陆陆续续主持过不少的比赛,也来来往往的见识过不少的人,关于这尸蚕的事,在下倒是也听说过一些。只不过,因着之前这些事都与在下无关,所以在下也并没有深究,倒是不知道这些传言是对是错。眼下,在下也只是和王爷你说说,至于这其中的诸多细节,还需要王爷自己多做考量。”
    这话,单意说的很委婉,不过夜天绝倒是明白。
    单意是在说:不论他今日所说的事,到底是对是错,又能够成与不成,都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从他开口的这一刻起,他就已经把自己撇干净了。
    不得不承认,单意很狡猾,办事也很刁钻,但是,夜天绝对此倒也不多讨厌。
    本就只是有过一两面之缘的陌生人而已,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交情可言。单意这般为自己考量,也是人之常情,毕竟谁也不愿意好心帮忙还反要惹一身腥的?若是单意一改油滑嘴脸,极尽可能的为他办事,大献殷勤……
    那才可疑呢!
    心里寻思着,夜天绝勾唇笑笑,他看着单意道。
    “单管事,你所说的事我明白,我本也不是个不讲理的人。在尸蚕这件事上,单管事肯多说两句那是情分,只字不提也是本分,这道理我是明白的。所有事情,单管事但说无妨,不论之后结果如何,都与单管事无关。我所记得,都是单管事的情。”
    “王爷深明大义,在下佩服,那在下可就说了。”
    单意低低的应了一声,随即才道。
    “在下早听说,司徒家里有个病人,就是因为中了尸蚕,才会久治不愈的。这些年,司徒家的人用了不少办法,想要将人治好,可结果都不尽如人意,一个个束手无策。”
    “是,司徒家里的确有这么一个人存在。”
    这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
    且不说司徒家人救治岳澜庭的事,并没有藏着掖着,沧傲大陆的人对此知道的不少,就是刚刚,鬼医尊使也提了一句,单意就在旁边,也都是听到了。
    单意提这个,还卖着关子……
    未免太奇怪了。
    夜天绝心里正疑惑着,他就听单意道,“按说,司徒家是医药世家,对于尸蚕的治疗,这么多年都徒劳无功,也是有些奇怪的。”
    “单管事的意思是……”
    “也没什么意思,只是,在十五六年前吧,也是在这凌霄阁内主持比试,当时司徒家的大公子,也就是司徒浩岚的大伯司徒轩与人发生口角,那时有人说,司徒家心无仁善,枉为医者。
    据说,在那之前的两三年里,也就是司徒家刚为家中的病人治疗尸蚕时,曾有人提出过治疗方法。只是,那人并非司徒家人,且与司徒家的关系十分微妙。许是司徒家觉得,若是用了这人的方法,就是他们整个家族的名誉受到了挑衅吧,所以他们这才一年接一年的另辟蹊径,想要找到其他的办法。只不过……”
    单意摇了摇头,没有继续再说下去。
    不过,他说的已经够多了,夜天绝那么精明的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司徒家沽名钓誉,为了保全自己的名誉,而明知有治疗尸蚕的方法而不用……单意说的,这倒是个新消息。
    不过,夜天绝的心里,也是有疑惑的。
    单意所说的事,水长老、云长老都不曾提及,而司徒浩岚、司徒浩月也不曾漏过半点风声,这是他们真不知道,还是另有因有?这种事,本就不是什么见得光的,即便真的确有其事,司徒家也会守口如瓶,那这消息又是谁传出来的?而单意得到消息的来源,还偏巧是在凌霄阁里……这些都只是巧合吗?
    心里有很多疑问,只是,至少在当下,这些疑惑是没人能给他答案的。
    也不多寻思,夜天绝缓缓看向单意。
    “单管事的意思是,司徒家其实是知道如何治疗尸蚕的?若是我们此刻回到司徒家,我的朋友,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这倒也是一个办法,不过……只怕很难。”
    单意微微叹息了一声,抿了抿唇,有些为难。
    夜天绝见状,轻笑着开口道,“单管事有话直说便是了,这是凌霄阁,在场的又只有我们三人,不论单管事说什么,话都不会传第四人耳,这一点单管事大可以放心。”
    “嗯。”
    单意点头,也不多矫情,他快速继续。
    “司徒家为了治疗尸蚕,坚持了十几年,一无所获,这么长的时间里,他们未必就没想过要尝试那人给的方法。可是,这事一拖再拖,哪怕是家中病人病情恶化,游走在生死边缘,他们也没松过口。王爷睿智,想来是明白这为的是什么的。说到底,这时间拖的越久,司徒家就越拉不下这个脸来去尝试。若是失败了,那倒也无妨,可若是真的成功了,将人治好了……司徒家也就完了。”
    人,总归是有私心的。
    司徒家虽是医药世家,说是怀着医者仁心,可为了自家考量,这其中也少不得藏着一些猫腻。如今都到了这个时候,他们怎么可能把自己推上风口浪尖?
    只怕他们宁可人死,也不会用那种方法的。
    他们输不起。
    这道理,夜天绝也想的明白,他微微点头,“那依单管事的意思,我们应该怎么办才好?”
    闻言,单意快速对上了夜天绝的眸子。
    单意道,“或许,你们可以找到当初提出治疗方法的人,让他亲自动手,帮着你的朋友解除尸蚕。”
    “那不知,当初提出治疗尸蚕方法的,到底是谁?”
    什么人,能够比司徒家还要厉害?
    这沧傲大陆懂医的,司徒家的本事是首当其冲的,比他们还厉害,那就不可能在沧傲大陆寂寂无名。若是知道有这种高手存在,别人可能不会提,但是司徒浩月是不会瞒着他们的,为何司徒浩月也没说?
    这人,到底是谁?
    夜天绝心里好奇的厉害,他看着单意的眼神,也更多了几分热切。
    听着问话,看着夜天绝的模样,单意勾勾唇,他的脸上露出些许苦笑,“这件事,说来和贺兰家还有些关系。”
    “贺兰家?”
    呢喃着这两个字,夜天绝的眼神,不禁暗了暗。同时,一旁的夏长赫脸色也暗沉了下来。
    从进沧傲大陆,遇上了皇甫宁、皇甫钺,并与他们发生冲突开始,就已经注定了,他们和皇甫家、贺兰家是不可能和睦共处的。从贺兰延到贺兰嘉辰,再到贺兰廷……他们已经和贺兰家结了死仇了。
    这种情况下,难不成还让他们现在去求贺兰家?就算他们肯,贺兰家能松口?
    夜天绝想着,心里不免有些沉重。
    夜天绝和夏倾歌与贺兰家的事,单意也不是不知道,现在看着夜天绝的脸色,单意也明白他在担忧什么。
    抿了抿唇,单意看着夜天绝,快速开口。
    “王爷倒也不必急着多想下一步该如何,不妨听我说说当初的事,之后再细细寻思,以作安排。”
    “单管事请讲。”
    “王爷或许不知,当初,提出治疗尸蚕方法的,是现在贺兰家主的小女儿,也就是贺兰嘉辰的妹妹,贺兰云萍。”
    “贺兰云萍?”
    呢喃着这个名字,夜天绝的眉头,不自觉的蹙了蹙。
    从贺兰延找他们的麻烦开始,他就没少听司徒浩月、司徒浩岚说贺兰家的事。可是,贺兰云萍这个名字,他根本没停过。
    贺兰嘉辰的妹妹?贺兰家主的小女儿?那到底是怎样个人物?
    正疑惑着,夜天绝就听单意道。
    “对于这个名字,王爷或许还是陌生的,可想当初,贺兰云萍在沧傲大陆,也是出了名的。她不但人长得漂亮,而且睿智机敏,精通医理,在沧傲大陆的女人堆里,那绝对是头一个。不过,最让她声名鹊起的,却是因为她的感情。”
    “感情?”
    “是啊,人人都说贺兰云萍是才女,百年难遇,可她的敢爱敢恨才更难得。当年,贺兰云萍很喜欢司徒家的大公子司徒轩,虽然年岁上,她比司徒轩小了不少,而且当时司徒轩已经娶了亲,可是贺兰云萍依旧上赶着追上去,不求名分。用她的话说:哪怕没名没分,可只要能跟着司徒轩,她也值了。”
    听着单意的话,夜天绝的心里,对贺兰云萍倒是有两分欣赏。
    虽说司徒轩已娶,贺兰云萍这样贴上去,这事是对是错还有待商榷,可是,作为一个女人,她知道自己要什么,也敢于为自己所想要的争取,这就不错。
    只是,爱的太深,还是剃头挑子一头热,这样的感情不会有好结果。
    贺兰云萍估计就是个例子。
    夜天绝正想着,就听单意道,“贺兰云萍爱的执着,可是,这上赶着送上门的女人,哪是那么好登堂入室的?更何况,司徒轩的原配也出自名门,虽说这男子三妻四妾也是常有的,可是司徒轩那原配有儿女傍身,有娘家做倚仗,岂是那么好欺负的?为此,司徒家也承受了不少的压力,甚至几次将贺兰云萍拒之门外,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司徒家和贺兰家的关系,也一度紧张。”
    听着这话,夜天绝蹙眉开口,“那之后呢?她放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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