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了好一阵之后,疼痛才稍稍减弱一些。
    安辰侧头看去,发现整条手臂外侧都被蹭破了皮,血肉模糊,还沾染了山壁上的小碎石末,看起来触目惊心。
    咬牙低低咒骂一声,安辰靠在山壁坐在山壁边的马路牙子上,将同样蹭破了衬衫袖子扯了下来,然后扯开扣子,将衬衫脱下,先用右手臂的完整袖子擦了擦伤口上的小碎石末,疼得他呲牙咧嘴,冷汗直流,但是有几块嵌入皮肉,不好弄出来,安辰想,必须得消毒才行,于是忍痛站起身,去车里寻找有没有消毒的东西,还好,被他翻出两瓶酒来。
    想来应该是安暮约见客户或者是被邀参加什么酒会时候别人送的吧?
    想到安暮,安辰的表情忍不住变得哀伤起来。他甩甩头,让自己回过神来,重新坐回马路牙子上。咬开酒瓶瓶盖,安辰犹豫片刻,咬着牙将酒倒在自己整条手臂上,伤口一碰到酒,顿时疼痛难忍,他忍不住痛呼出声,手臂也跟着颤抖起来。
    顺着酒水冲刷下来的血色淡了很多,安辰放下酒瓶,用手把嵌在肉里的稍大一点的石头碎木弄出来,又用酒冲了冲,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倒不是他娇气要哭,而是眼泪自己就冒出来了,这不属于可以控制的范畴。
    安辰拽过衬衫,选了下摆的地方,一边用牙一边撕开,自己单手给自己包扎。
    寂静的夜,寂静的山路。
    寂寞的人,寂寞的心。
    原本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落下两滴,砸在刚才冲刷混合的酒水血水里,砸出来个小血珠,安辰包扎的动作停了下来,他双眼微红,抬起头来将这种酸涩逼回眼眶,心中说不出的委屈和寂寥。
    狠狠压下这种情感,安辰将包扎进行下去。
    包扎完毕后,安辰拿起酒瓶,将剩下来的酒一口一口喝掉。
    这一夜的安辰,不是雷厉风行的安二少,不是沉着冷静的安二少,而是一个面对感情不知该如何下手的青涩年轻人……
    且说染风歌被苏以陌拉拽着离开,染风歌心中打鼓,暗自猜测是不是苏以陌拿他的话当真了?
    这该怎么办才好呢?要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么?还是一鼓作气直接告白得了?
    唔……可是苏以陌还有个深爱的景秋涵,随便挖人墙角是不道德的行为啊……
    更何况,自己对苏以陌的感情也没到那么深刻的地步,只是在萌芽阶段而已。
    这时候,染风歌还在庆幸自己悬崖勒马,浪子回头金不换,而忘记了思考一下,苏以陌刚才对蓝狂所说的话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
    被推坐进苏以陌的车子后座力,染风歌倾斜着靠在椅背上,稍稍正了正身子,顺便去伸手推鼻梁上的眼镜,掩饰自己稍显慌乱的心:“刚才多谢你帮我解围,你是不是生气我拿你当挡箭牌?对不起啊,我也是万不得已的,不过这下子好了,解决掉一个大麻烦……”
    眼见得苏以陌在拉扯领带,冷着脸不说话,染风歌就觉得口干舌燥,难不成真的触到他的逆鳞了?他不喜欢被人利用?他不喜欢被人当感情这方面的挡箭牌?其实说来也是啊,谁喜欢被人利用啊……
    “呃……这样好了,反正时间还早,我请你去吃大餐怎么样?就当是赔罪外加谢谢你……”
    “你喜欢吃什么?海鲜大餐?西餐?满汉全席?还是法国菜?要不就……意大利面?”
    东拉西扯说了一通,苏以陌仍然没有说话。
    染风歌找不到话题了,而苏以陌又不搭话,只得讪讪得闭上了嘴。
    “说完了?”苏以陌见他安静下来,终于开了尊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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