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盛瑜无奈的说,“真是那样就好了,校长早就看穿你那些小把戏了,如果他觉得你没有实力,也就不会让我坐在你旁边了,更不会看我被你整的那么惨还不出言喊停。”
    “难道不是因为你自己找虐吗?”贺森凉问。
    “我看着像那么喜欢找虐的人吗?”季盛瑜反问。
    贺森凉认认真真的看了他一遍,“嗯……”他沉吟了片刻,“看着倒还是蛮像喜欢找虐的人的。”
    季盛瑜走到桌子边拨开椅子坐下,“你那是偏见,现在你也知道我是谁了,还撵我走吗?”
    “为什么不撵你走?你是谁,和坐不坐我旁边没什么关系。”
    季盛瑜被这句话噎住了,算了,本来他就没指望因为多了这层身份,贺森凉就会把座位分给他,毕竟那是个对一个人霸占两个座位有着莫名深厚执念的人啊。
    “那一切还按照之前说的来?”
    “可以啊。”贺森凉一口应下。
    “那行,你收拾行李,晚上去我那住。”季盛瑜说。
    贺森凉目不斜视的看他,脸上的神色像是听见了天方夜谭,“你说什么?”
    “来的路上不是讨论过吗?你为了还人情,要和我,不分时间地点的在一起度过三个月。”季盛瑜像是怕他忘记了的提醒着他说。
    贺森凉自然没忘掉这件事,他皱着眉看着季盛瑜,“不去不行?”
    “你欠我的人情怎么还?”
    “不还。”
    “你是希望校长通知家长,还是我帮着通知家长呢?”季盛瑜戏谑的问。
    贺森凉心想,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就算通知家长,也得看他爸妈有没有时间去,实际上校长通知了那么多次家长,除了刚开始他爸妈去过,之后的那些所谓的电话通知到现场商讨孩子教育问题的会面,他爸妈再也没去过。
    所以,他如果真心想耍赖,季盛瑜也拿他没什么办法。
    不过,他很想看看季盛瑜在这三个月里能闹出什么幺蛾子。
    “好啊,去就去,谁怕谁啊。”他说。
    季盛瑜意外于他忽然的转变,又担心他这忽然的转变是不是有其他的恶魔因子在作祟,于是季盛瑜问,“你怎么忽然改变主意了?”
    “我这人吧,欠不得别人的人情。”如果此时程裴在的话,肯定会唾弃他是个不折不扣说谎话如大江东去浪淘尽一样自然的人。“你又一直强调这件事,那我就勉为其难答应吧。”
    季盛瑜才不相信他说的话,“是你和你爸妈说,还是我让我妈和你爸妈说?”
    “不用了,我自己和他们说。”贺森凉说,他妈说不定得高兴的帮他打包行李呢,他在学校的劣性总有人会整理好汇报给他爸妈,校长会安排季盛瑜坐在他旁边,还让季盛瑜打磨他的性子让他放开压制的考出自己真实的成绩,他就不信这其中没他爸妈的授意,如果他爸妈不点头,就算市四中是一所难得可贵的名校,他爸妈也会不屑一顾的让他转校。
    贺森凉叹了口气,他爸妈还是很在乎他的。不过,他想起了自己进校长办公室的目的,找季盛瑜的档案,结果档案没找到,反而把自己给套了进去。
    “你和季氏什么关系?”他不信季盛瑜和那个季氏没关系,季盛瑜的表现很平常,学校该注意的通报名单上没有他,靠砸钱进来的名单上也没他,就像他理所应当的该在这所学校里一样,但,贺森凉就是觉得季盛瑜的背景很深,他很想知道。
    “不该问的别问。”季盛瑜拨动他放在桌子上的风铃,叮铃铃,铃铃……大小不一的银管相撞,发出清脆不一的叮咛声,贺森凉并不因他这句话而死心。
    “这就不该问了?那我还想问,那天找我麻烦的那个女孩和你什么关系呢?”他通过程裴知道那个女孩叫季昕惠,可靠消息说季昕惠是季氏当家人的私生女,难不成季盛瑜也是季氏当家人众多私生子中的一个?他微微涩然,这个猜测并不能真正成立,高这个姓氏在S市也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他心里有了一个猜想,为了验证他的猜想,他用手机输入季氏当家人和高家联姻关键字,果然出来了很多条新闻,他挨个点了进去,有用的信息并不多,甚至连图片都没有。综合他看过的这些信息 ,得出的结论是:季氏当家人娶了高家的女儿,高家的女儿产下一子,现年约18岁。
    楼下突然拜访的阿姨姓氏对上了,眼前季盛瑜的年纪和姓氏对上了,他生平第一次这么开心,他真诚实意的笑着说,“你好啊,季氏大少爷。”
    季盛瑜脸上没有任何吃惊的神色,仿佛他能猜出他真正的身份是应该的、本就能被他知道的。
    “季昕惠是你同父异母的妹妹吧?”
    季盛瑜神色漠然,“那不是我妹妹,只有我妈妈生的孩子才是我的手足。”
    第11章 第十章
    贺森凉没兴趣知道到底什么样的人才算是他的手足,他兴致缺缺,“好好的大少爷不当,跑到市四中做人生导师,你怕是钱多了花不掉,愁的吧?”
    “这些都不是你应该考虑的,你该考虑的是,这次月考能不能赢了我,三个月的时间里,你能不能保持初心。”季盛瑜终于被贺森凉撕下了温和的面具,现在的他面无表情,语气冷然,有种洗尽铅华的锋利无情感,更多的是阅尽千帆的沧桑。
    “我保不保持初心似乎和你没什么关系,从你的出发点来看,你应该希望我忘了初心,被你洗脑成为一个超级学霸才对,你怎么会鼓励我不忘初心?”
    季盛瑜难得看了他一眼,又挪开目光去瞧那小巧精致的风铃,“如果一个人连自己做一件事的初心都能忘记,那这个人就是个没有什么原则的人。人这个字就像人的本身,身有两条腿,事事要注意,原则本身即是一条狭窄的羊肠小道,一条腿跨过了这条小道,就不是个严格意义上的有原则的人了,没有原则的人,不论什么事情都愿意做,那种人,活着是为社会创造垃圾。”
    贺森凉不懂,明明年纪相仿,哦,不,这人比他大了两岁,和程裴一样年纪,怎么会有这么深的感悟?同样年纪的程裴从不会和他说这种话,顶多是让他注意些分寸,大多数时候程裴总是默默无闻的跟在他身后收拾烂摊子,显然,这人和程裴是两个不同性格的人。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成了一个学霸,就不是个有原则的人了?”
    季盛瑜对他的理解能力表示怀疑,也有可能是他故意扭曲其中的意思:“你平时做阅读理解时候也这么断章取义吗?”
    “当然不会。”贺森凉说,“打个商量。”
    “什么?”
    “月考后,国庆长假有时间我再搬去你那,怎么样?”贺森凉忽然想起昨晚游戏里约他今晚八点渝州城外决一死战的奶娘,现在已经将近六点,按照他爸妈的性子,来了重磅客人,一顿饭从七点吃到十二点,也不无可能。
    “不是有时间搬,2号,必须搬。”季盛瑜不容置喙的说,俨然□□者的模样,仿佛他敢说个不字,季盛瑜就会立刻帮他搬家,他想,这还没和他爸妈说呢,这人哪来的自信,他爸妈一定会同意?
    “行行行,依你。”贺森凉对这件事的忍耐程度达到了极限,“我记得,你那似乎还有个人吧?你贸然让我住过去,是不是不大合适?”
    他没有忘记和程裴狼狈成双的高以,“老实说,做一个安静的壁灯不是我所愿。”
    “哦?”季盛瑜不用对他进行严格的表情审视,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季盛瑜顺坡而下,“我并不介意有别人在旁,有时候觉得两个人住还是寂寞了点。”
    贺森凉的表情立刻惊悚了,他蹭蹭蹭的后退好几步,直接躲到了床的另一边,季盛瑜眼睁睁看他三步并作两步的溜开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季盛瑜对他做了什么呢。
    季盛瑜神色不变,语气淡淡,“你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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