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关闭了五天的正屋房门打开,常思过眼中略有些疲惫,从堂屋走出,听到动静的云兰从西厢房出来,上前问好请安。
    常思过让侍女起身,走进透过阵法照进院子的柔和阳光下。
    感受不到脚下的震动之类,云鲸渡舟到处有禁制防护,他没有放出天眼术查看。
    伸了个懒腰,随口问道:“飞到哪里了?”
    “回老爷,下午未时左右能到离山岛,现在快午时了,等下到了离山岛渡口,将要停留两个时辰,您可以下舟去离山岛逛逛。”
    常思过默一回想,与他记住的大概路线对照。
    离山岛是一处中型的海岛,与重山域之间约有五万余里,下一处停靠将在十天之后的飘叶岛,那是真正的无幕海深处。
    “老实呢?他跑出去玩了?”
    “陈爷出去忙了,您有事找他?我可以给他传讯。”
    “不用。”
    常思过嗅着幽幽花香,在院子里慢慢走动,双手不时挥动。
    他慢慢地又沉浸揣摩三叠崩山式的拳劲运力技巧中。
    从千奇城开始,到现在一个多月时间琢磨,他掌握了基础的叠力,可惜还不熟练,往往要打十多二十拳,才能找到一拳叠力的感觉,他的法子还是多练,熟能生巧也。
    云兰抿嘴一笑,悄悄往屋檐阴影下退去。
    陈爷还真没说错,老爷就是一个练功狂人,随时随地都会修炼。
    难怪年纪轻轻就有了灵府境修为。
    还有那个半老头也是怪人,天天出去在云鲸渡舟到处闲逛,除了晚上回来歇息,几乎不落屋,更不要说对她有什么骚扰举动,是她多心了。
    院子里,一个在阳光下专注揣摩拳技,一个在树后静静看着。
    一个多时辰很快过去。
    正练得投入的常思过突然停下,看向上空,他刚才感觉脚下轻微震动了两下。
    云兰适时出声:“老爷,到离山岛渡口了,您不下去转转?”
    常思过眼中的疲色消失,他在屋内阵法重力环境下待久了,到院子里缓缓,身心已经恢复,道:“下去转转也行,你也一起。”他哪听不出女子想下舟的暗示请求。
    云兰笑道:“老爷您请。”
    快步上前打开院门,外面传来嘈杂声,渡舟上的修士正呼朋唤友往渡口去。
    常思过迈步出门,云兰在旁轻言细语,介绍离山岛上的风土人情和特色景点,着重多讲几句有哪些物美价廉宝物特产。
    “老爷,您出关了。”
    陈老实从边上的巷子冒出来,撇下几个修士,跑近前来行礼打招呼。
    常思过扫一眼那一伙五六人,对陈老实笑着点头,道:“云兰带我下舟转转,你不用跟着。”
    陈老实恭恭敬敬站规矩:“老爷您慢走。”
    待常思过去远了,又与结识的几个新朋友大声谈笑,老爷亮一个像,让他显摆一下,他今后在舟上做生意要便利许多。
    云鲸停靠在离山岛上最高的离山渡口,一动不动。
    那头小云鲸闲不住,不时的飞去海水上空翻滚嬉戏,偶尔还扎进水里,噗通弄出巨大浪花。
    常思过站在渡口高处,海风强劲,吹不动他的衣角发丝,凭高极目远处一望无际碧波,海天一色,胸怀也跟着宽阔,目光由远及近,往下俯瞰。
    一波接一波的浪涛,推动着,前仆后继拍打下方悬崖峭壁,不时发出轰隆声。
    他下意识觉得,这不就是三叠崩山式的叠加发力原理吗?
    现在看什么,都会不觉往他揣摩的拳技上想。
    心有所思,行亦随之。
    渡舟上下来的客人,三三两两从渡口往岛上飞去,在渡舟上憋了几天,宽阔地儿放松一下心情,是一种享受。
    岛上有土著修士贩卖各种海里产的灵果、材料等,大声吆喝招揽生意。
    云兰见她屋的老爷半个身子探出悬崖,往下方看得怔怔出神。
    她也跟着看一眼,除了枯燥海浪,没甚新鲜看头。
    她很快反应过来,老爷又陷入某种痴迷,估计站这里看一天都有可能,正准备叫醒老爷,飞去岛上买几个灵椰果尝尝,察觉有人走近,忙转身看去。
    来的是一个气质很温和的年轻男子,脸庞方正,古铜色皮肤,穿着简朴的蓝色长衫,腰间悬一柄鲨鱼鞘宝剑,对慌忙行礼的云兰摆手,示意她不要出声。
    常思过缓缓转身,有同阶高手走近或注目,他即使心神被某种事务吸引,也能生出心湖气机感应,见男子对他点头而笑,便也回应点头。
    “宋英豪。打扰道友清净。”
    “某姓常。宋道友客气了。”
    常思过拱手回礼,只报姓没报名,注意到对方眼中的一丝讶色。
    马上猜到,对方或可能认识他?
    再瞥一眼退去一旁,恭谨垂手低头、大气不敢出的云兰,结合男子姓宋,顿时对男子的身份有所确定,宋家渡舟的修士,地位还很不低。
    宋英豪也在不动声色打量眼前这位大名鼎鼎的霸气宗修士,不像是传闻中那般张狂嚣张,气质沉静,果然还是耳闻不如目睹,也走到悬崖边,道:“常道友在渡舟上可还习惯?”
    两人间隔了数丈,都极目远望大海方向。
    “还行。”
    常思过猜测不透对方接近他的来意,是以不大想说话,言多必失。
    他整天呆房间里哪里都不去,对方是宋家修士,他不信对方会不知道?
    宋英豪察觉对方的冷淡,便不再像往常与人拉关系一样绕圈子,直接明了道:“常道友可有兴趣,加入宋家当一个挂名供奉?酬薪比外面开价高出三成,而且没甚事做。”
    这话等于表明了他是宋家修士身份,在替家族招揽人才。
    宗门修士也能成为挂名供奉,这个不冲突。
    灵府境修士暂时不能当大用,他看中的是对方的潜力。
    常思过微微摇头:“好意心领,常某游历不定,很难在一处地方久待。”
    拒绝得很干脆,他不想被束缚。
    留给他的时间只有三十多年了,他必须抓紧一切时机增进修为。
    五十年期限一到,老道塞在他脑子里的“掌刑令”,就得依靠他自己想办法封印镇压,若是走漏一点气息,像他见过的计老头、以及他不知名号的另外几个厉害得过份的老家伙,还不要了他的命啊?
    他与那几位的关系,就像本地狼群中丢进了一条藏獒幼崽。
    天生的死敌,除了堑伏,没有讲和余地。
    他再怎么解释不和老道一条心,他就是来打酱油的,不是来夺食的,谁信啊。
    宋英豪也没如何失望,本来就只是试一试,不成就不成啦,又没损失,笑道:“常道友今后在渡舟上有何需要,尽管吩咐云兰一声。想找人聊天喝酒了,可以到浮云阁来,我收藏了两域有名的美酒,对了,最好的霸酒,我也藏了两坛。”
    常思过露出一个笑脸,他其实喜欢和真正的生意人打交道,和气生财,说话也客气,大都不难相处,当然缺乏底蕴的暴发户另当别论。
    “成,有闲暇了,前去拜会宋道友。”
    两人客套几句,宋英豪又返回渡舟。
    常思过招呼一声眼神中多了一份敬畏的侍女,往岛屿方向飞去。
    逛一逛,放松下心情也是好的。
    一个人独处呆久了,容易性子孤僻,缺乏生气。
    金丹之前,对心境修炼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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