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华元一直都想要个儿子,后来离了婚,再娶了窦美丽,也是想生个儿子的,结果果然生了个儿子,窦美丽的地位彻底稳固。有了儿子,邬华元对邬蓝更是正眼都没有瞧过,邬蓝对他而言,就是个只会要钱的吸血鬼了。
    窦美林催她说:“去呀。”
    邬蓝说:“我刚刚摔了一跤,膝盖擦破皮了,我要去擦药,妈你自己去叫吧。”
    窦美林这才注意到女儿的膝盖擦破了,赶紧蹲下来检查:“怎么搞的?走路都走不稳。”
    邬蓝说:“被人撞的。”
    窦美林拉着女儿到厨房,舀了清水给她拭洗伤口:“你走路看路啊。”
    邬蓝想起口袋里的那五块钱,算了,还是不告诉母亲了,拿去还给对方吧,这又不是什么大伤口,擦点红药水就好了。
    窦美林小心仔细地替女儿处理好伤口:“去吃饭吧,吃了饭去睡午觉。”
    邬蓝回到客厅里,看见邬华元光着上身,伸着胳膊站在屋子中间打哈欠伸懒腰,她小声地叫了一声:“爸爸。”邬华元这人长得实在一般,跟美丽的窦美林一点都不搭,但是他有一张巧嘴,能把女人的心哄得心花怒放,当初窦美林大概就是被那张破嘴给哄骗的。但就是这么一个漂亮贤惠的老婆,邬华元也未见得有多珍惜,只是在跟男人炫耀的时候,多了一些资本而已。
    邬华元瞟了她一眼:“哦。”然后坐到桌子边,对窦美林说,“舀酒来。”
    窦美林拿着酒壶去舀酒了。窦美林的性格很懦弱,前面有哥哥,后面有妹妹,都不是省油的灯,老实巴交的她从来都是被挤兑的对象。在娘家的时候被兄妹欺负,结了婚后被婆婆丈夫继续欺压,最典型的中国妇女,心里只有丈夫和家人,没有自身的位置。
    邬蓝心说,大中午的就开始喝酒了。她默默地拿着饭碗盛饭,坐在桌边吃饭。
    邬华元等酒的时候,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一包烟,对邬蓝说:“去给我拿火柴来。”
    邬蓝不情愿地放下筷子,起身去厨房拿火柴。邬华元拿过放在桌上的火柴,然后点燃了烟,当着邬蓝的面吞云吐雾起来,呛得邬蓝咳了几声,然后迅速夹了点菜,端着碗到外面去吃饭了。
    邬华元不满意地看着邬蓝:“吃个饭没有吃相,端着饭碗跑到外国去了。给我坐桌子边吃!”
    邬蓝头也不回地说:“太呛了。我不吸二手烟。”
    邬华元拍了一下桌子:“嘿!你这个臭丫头,今天会说话了,什么叫二手烟?”
    邬蓝不做声,坐在台阶上吃饭,邻居奶奶养的鸡咯咯哒地奔跑过来,守在邬蓝脚边,准备随时捡邬蓝洒落的饭粒。
    窦美林舀了酒出来,坐在桌边吃饭,和丈夫一边聊天,说起最近的摆摊收入。
    邬华元半眯着眼睛,抽着烟、啜着小酒,还有人伺候着,这小日子不可谓不舒坦,但是就算这样舒坦的日子也满足不了他日益膨胀的*和贪婪。
    “今天蓝蓝还帮我推豆子了,女儿长大了,懂事了。”窦美林想起女儿的懂事,就觉得欣慰。
    邬华元撇撇嘴:“都八岁了。人家八岁的孩子什么家务活都会干了,你也太娇惯她了。”
    窦美林看着丈夫:“咱家就这么一个女儿,有多少活非要她干的?你姐姐的儿子,都上初中了,喝口水还得叫他妈倒呢。”
    “人家那是个儿子!”邬华元说。
    窦美林小声地说:“儿子又怎么了,就该躺着吃喝,让爹妈伺候的?”
    邬华元用筷子敲着桌子说:“我家要是个儿子,我三餐给他喂饭都愿意!我家三代单传,传到我这里就绝了后了,我以后怎么去见祖宗?女儿能够传宗接代吗?”
    “你小点声,给孩子听见了。”
    邬蓝听着邬华元又在老生常谈了,这样的话,她上辈子不知道听了多少回,那时候她总觉得是她的错,所以父亲一发火,她就缩成了一团,生怕惹怒了他,邬华元是会真打人的。不过此刻她完全不受影响,她根本就没把邬华元当父亲,没有期待,自然也就不会失望。
    邬蓝匆匆扒了饭,然后跑到自己的床上睡午觉去了。她躺在床上并没有睡着,而是开始打算以后的事,父母离婚的可能性依旧是很大的,而且她也支持父母离婚,她没有理由去帮对她完全没有温情的父亲过好日子,她只要好好孝敬母亲就可以了。
    麻辣肉的配方,无论如何不能卖,至少是不能完全卖断,等她爸抛妻弃子之后,母亲至少还能继续这个营生,在自己能挣钱以前,她们就还有收入和依靠。如果做得好,也许还能开个店,以后还能好好发展一下。
    自己上辈子没好好读书,没知识没文化,虽然知识并不能换钱,但是知识绝对比钱能充实人心,所以这次要好好读书,努力考取大学。自己创一份小业,或者找一份安稳的工作,这样安安生生过一生,那就可以了。发大财么,她倒是没想过,最重要的是身体健康,家人平安,这就是最大的财富了。
    邬蓝想了这么一通,伸了个懒腰,迷迷糊糊睡了过去。似乎才刚睡着,就被母亲叫了起来:“蓝蓝,起来了,该去上学了。”
    邬蓝睁开眼,揉了一下眼睛:“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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