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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子本是偏虚弱之秦文皇,经当堕马一事,可是耗损了精元。没有休养多天,又再被激到吐血,可是对心脉造成致命的衝击,使身子急速败坏。
    而且坏事接种而来,秦皇后对外称病未能侯于身旁。所以,照料他之事又是落于粹皇贵妃身上了。大内总管本是想拦一拦,始终宝亲王仍被软禁。偏偏,宫中品阶最高之人称病,太子不像知晓照料卧病之人。而继那人之下,属她品阶最高。她愿意去照料秦文皇,便没有人可以反对了。
    于是,她像往日般尽心地照顾着秦文皇,彷彿不被宝亲王之事影响,事事亲力亲为,不劳烦他人,把他照料得甚是仔细。
    秦文皇之病况仍没有起色,终日昏昏欲睡,进气少,呼气重,即使醒着,说话都是模糊及重覆,双目都是浑浊。他进被抽走所有生机般,已有风烛残年之像。
    太医都对屈婉地表示,他们已尽力,别之事听天由命。
    所有皇子妃子都纷纷跪伏在床前守候着他,深怕错过甚么重要事情,落别人口实。
    当所有人都严阵以待时,仍缺少了某位称病,不便外出之人。见到此情境,眾人都是互相相覷,是谁去请她,却没有人敢提起,怕会引来甚么事情般,便这样此事被刻意地忘记。
    然而,有人可是等不到明天之晨光了。
    终,有人率先站起来,自荐去她到来。
    秦皇后坐于殿里后位中央,开着殿门,任由寒风吹入,把中央之暖炉里的炭火吹得忽明忽暗,使它于昏暗之宫殿中更为璀璨夺目。
    她没有被寒风刺骨之大风影响到,端庄地坐着,欣赏着殿外,白皑皑之雪花于永无尽头之黑夜颗颗飘落,把大地上所有之痕跡都覆盖起来,堆积成一寸寸厚雪...
    秦皇后一目不闭地盯着门外,永不遏息之白雪,亦不知过了多久,于一望无际之黑夜中,有一点小小之星火,由远方慢慢地靠近。
    她笑了,终于有人来。
    当她看清冒着寒风凛凛而走来的何人,那抹笑容更是狂妄。
    来人一身狐毛大氅,满头珠翠,由宫人们簇拥地走下輦桥,一步一稳地走到她之面前。
    臣妾,拜见娘娘。
    起来吧!粹皇贵妃。
    谢,娘娘。
    秦皇后忍不着打量着这个半生都把心系于他身上之女子。
    又是你为他奔波了。
    职责所在。
    这次,她眉目都笑了。
    贵妃好像变了。
    粹皇贵妃没有急切回话,仅是默默地环顾四周,昏暗之大殿,无人站岗之内殿,及刚才大开之殿门,处处透露着她于此等候着有人来。不知,她可是被等待之人,她渐渐地歛着心神道一句不置可否之话。
    是吗!
    倘若,来请本宫是你之职责,那太子呢?
    太子,要侯于圣上身旁照料他,不能随意走开来。
    秦皇后听着,忍不着嘲讽地问道:
    那圣上又离开得了你?据本宫所知,由当初圣上出事,到这次,一直都是你于圣上身旁照料,可不是他,要论离不开之人,轮不到他吧!
    太子殿下,要表孝心,臣妾欣喜看见。
    秦皇后步步进逼着。
    所以,改为你来请。
    粹皇贵妃不慌不忙地道:
    亦需要有人做。
    秦皇后明白了。是啊!总要人来做此事。偏偏,那个人不是她之亲儿呢!他未坐正那位置,已是出手对付亲娘,欲想借圣上临驾崩之时,她未到床前尽责,来损她之声誉,使她将来不能以孝道来压于他头上。
    好啊!乾儿,你俩父子可是如出一辙!
    双目便是更为幽暗。
    将来更是指望他会宽待那些站过他身后之人,可是天方夜谭。好一招过河拆桥!
    秦皇后慢慢地从那位置站起来,走到她面前道:
    真是,有劳你走这趟了。不过,本宫亦想知道你以甚么心情走这一趟?
    粹皇贵妃看着她那副带着嘲讽之脸庞,便是觉得自惭。曾经,她以为她出于妒忌,才会处处看不起她。到头来,她才是活得睿智那位。而她呢?被那些荣耀富贵,宠尽后宫蒙蔽双目。
    您真是待他没有情了吗?
    情!甚么情?
    男女之情,夫妻之意!
    她便是狂笑着,那些声音中有着沧桑及悲哀。
    本宫跟他?哈...哈.....过了今夜,可能所有事及人都会不同了。
    她双目变得锐利凌厉地看向她。
    我亦不妨跟你道,我与他馀下的只有名份,没有情份!
    粹皇贵妃盯着她看。
    您真是一点亦不留恋他?
    你这样问,即是你仍对他有期盼了。
    她摸着心房,感受它之抽痛。是啊!时至今日,她仍不信他待己如此无情。
    秦皇后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神情之变化。
    可能,赋儿随你,是心善之人,才会宽待他人。
    像她吗?这样,才会被拖死!
    臣妾更想他像您,这样才不会活得那么累己。
    是吗?这样我问你一事,你后悔当日他纳你为妃吗?
    她忆起那日,他于风光明媚之季节,对她道过那些情深不悔之话,偏偏,这些都人淡忘了。骤然,双目变得阴沉狠绝。
    不后悔,我爱慕他。并为此事作一个了结。
    秦皇后惊讶地看向她。
    皇后,请行吧!不要因为此事辱了名声,不值。
    秦皇后扯下身上之衣衫,昂首地步出宫殿,荷英为她披上毛氅。
    当她俩赶至时,秦文皇已是奄奄一息,双目亦睁不开来。她俩混于眾人之首排,伏跪于床前,神情哀伤,双目流着颗颗之泪水。不管,这些是真情流露,还是为场面而做之假像,眾人都是卖力地做着。
    秦文皇颤颤抖抖地用尽所有力伸起大手,欲想抓住甚么,却是没有一人上前去细心聆听着他最后之说话。
    嗯...呜...!
    他仅拼命地发出呜呜之声音,却是道不出完正之字,带着满腔之说话。最终,这位一代帝王由着亲人之陪伴下,走完这一世。
    当见证着他咽下最后口气,所有人都嚎啕地大哭。
    呜...呜...
    内侍大声地宣道:
    圣上,驾崩!
    大殿外敲响叁声鐘声,以送别他...
    叮...叮...叮。
    秦文皇驾崩,属于他之朝代已是完结。秦国会交给下一任君王去管冶,展开秦国新之篇章。
    而曾经,属于他与秦皇后,妃子,子女之间发生过之事,都会随着身故而消散。
    国不可无君,顺理成章继承大任之人,便是太子皓乾了,成为秦国下任君王。于过程中,有些小人走出来搬弄一些间言间语,仍是无法撼动他之位置。他率先命令一批人回京着手安排国葬之事,其后要命人妥善为先帝入灵柩,他择日扶灵回京城,好让先帝入土为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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