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尤其在心爱的女人面前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能力被质疑,崔达安亦然。他心中所有的豪气都被激了出来,“有什么事你就说,你不说怎么知道我没办法办到?”
    柳熙雅半垂下眼睑,昏暖的灯光下她的身影更显柔弱。崔达安的怜惜之情瞬间爆表到达顶端,“熙雅,你说吧,你这样我很担心。”
    柳熙雅还是摇头,声音又压低了一个音阶,“达安,我没事,你不要担心。”
    柳熙雅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是经过精心设计的,最大程度的显示出了她的柔弱与无助,最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了。崔达安上钩了,手横过桌面握住柳熙雅的手,“熙雅,你这样我会很心疼的,你说,是不是公司谁给你气受了?你跟我说,我去收拾他。”
    柳熙雅这才抬头看他,漂亮的眼里带了隐隐的水光,神情是柔弱中又带了丝坚强,“公司同事都很好,没人欺负我。”
    柳熙雅越这样,崔达安越急,连着声催她。柳熙雅在‘万般无奈’下才把来意说了出来。听完,崔达安一笑,“我以为我多大的事呢,这个简单,我明天就去办。”
    柳熙雅点头,眼带仰慕看着他,“达安,有你在真是太好了,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崔达安握紧她的手,笑道,“没事,有我呢。熙雅,我,我,我……”表白的话到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
    迎着柳熙雅水光盈盈的眸子,崔达安最后说道,“你别难过,以后再多的困难我都会替你解决的。”
    柳熙雅浅浅一笑,没说话。崔达安想,他虽然没有表白,但是以熙雅的聪明应该会知道他话里的意思,她没否认,那就是承认啦~真好。
    吃完饭,自然是崔达安去买单。柳熙雅看着他的身影,嘴角的笑都收敛了起来,她抽过纸巾一寸一寸的擦拭刚才被他碰过的肌肤,眼里闪过冷意。真是恶心啊,被这个男人碰到,哪怕只有一秒都让她觉得恶心。
    崔达安在柜台前买单的时候,回头看柳熙雅。柳熙雅拿皮包挡住刚刚的动作,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在看他。
    崔达安回以一笑,又转回头签字。转头的那一瞬间他并没有看到柳熙雅那收起的笑容。
    吃完饭的两人又去散步了一圈才各自回家。崔达安办事很快,柳熙雅在第三天晚上就拿到了小区的监控,至于崔达安是怎么拿到的,则不在她考虑的范围内。
    柳熙雅给自己泡了杯咖啡,盘腿坐在地板上,开始看拷回来的监控视频。
    监控是从前年胜腻搬进小区后开始的。最初只是冗长无聊的画面,柳熙雅看的兴致缺缺,不过还是耐着脾气继续往下看。时间的跨度很快到胜腻生日那天,就在柳熙雅以为这天跟之前一样时,一个小女孩凭空出现在小区的垃圾桶旁的画面瞬间引起了她的注意。
    凭空出现?
    鉴于她之前看的不怎么仔细,柳熙雅又马上倒回去认真看了好几次,不管看几次,那个小女孩依旧是凭空出现,监控中的她茫然的看着四周,一双小手紧揪着衣袖,她看了又看四周,接着漂亮的眼睛里盈满了泪,嘴唇也嘟起,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
    这个小女孩……柳熙雅的唇紧紧抿起,这长相这身形完全就是小鱼,只是为什么她的穿着会这么奇怪?对祍交颈,好像古装。好奇怪。
    柳熙雅继续往下看,凌晨一点多的时候,崔胜玄出现在垃圾桶旁边,不知道他跟小鱼说了什么,柳熙雅就看到他牵着小鱼往楼上走去。第二天的早上,是胜腻抱着小鱼出了小区,回来时却只有他自己一个人。三天后,他又带了小鱼回来。
    这三天,小鱼去了哪里?
    柳熙雅拿过笔将第一个疑点记下。随着越发深入了解,柳熙雅记的疑点更多,例如,去年三月底后,小区监控里再也没有小鱼的身影,取而代之的是权梨绘。小鱼出什么事了?她又去哪了?她的消失就跟她凭空出现一样,让人疑惑极了。权梨绘的出现亦然,也是凭空出现。
    这二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真相似乎已经一点一点的揭露了出来。柳熙雅顾不上眼睛的酸疼,拿过手机给崔达安打了个电话,“达安,早。啊,你起来了吗?嗯,我看监控到现在呢,睡不着就想给你打个电话。”
    “嗯,大问题没有,倒是有几个疑惑,想去问问小区的保安,你今天有空吗?能不能陪我去?”
    对柳熙雅的邀请,崔达安只有说好的份。有了崔达安在,柳熙雅很顺利的见到小区的保安,也从保安那里探到了她想知道的事。
    “啊,这个小女孩啊,我记得。前年胜腻xi生日的那个晚上,崔胜玄xi给我打电话说他捡到一个小女孩,让我问问是不是谁家丢了小孩子。我问了一圈小区里有孩子的住户,他们都说家里没有丢孩子。”
    那真的是凭空出现了。柳熙雅心里有底了,保安接着说,“第二天胜腻xi就抱着小女孩出门了,我巡逻时还看到他们了。胜腻xi还又向我确认了一次小区里的住户有没有丢孩子。”说到这,保安搓了下手,笑道,“你也知道,我们小区住的都是有身份的人,这家里有孩子的人哪个不是请了好几个保姆看着,那么多人看着一个孩子又哪里会把宝贝丢了,是吧?”
    崔达安不耐烦的啧了一声,虎着脸道,“说正事。”
    “是,是。”保安不敢得罪他,又接着往下说,“胜腻xi听到我说小区里没有丢小孩后就把那个女孩子送到警察局了。后来,嘶,不知道过了几天又看到那个小女孩出现在小区。我猜胜腻xi是领养了她。”
    柳熙雅唔了一声,领养,那小鱼根本就不是什么胜腻亲戚家的小孩,那权梨绘呢?权梨绘又要怎么解释?
    “我昨晚上看了监控,去年三月底后就再也没有看见过这个小女孩,您有印象她去哪里吗?”柳熙雅很有礼貌的问。
    保安摇头,“我没去注意。后来我有问过胜腻xi,他说那个小女孩出国了。”
    “那权梨绘xi呢?你对她有印象吗?”
    “当然啦,她长的那么漂亮。”保安口快的说出来,“啊,去年,去年胜腻xi生日时,她不是还跑到垃圾桶旁,崔胜玄xi和权至龙xi也在。”
    柳熙雅记起来了,去年胜腻生日确实有闹了这么一出。而且,权梨绘呆的那个垃圾桶正是小鱼第一次出现时的地方。
    是无意还是凑巧?
    小鱼和权梨绘,权梨绘和小鱼。柳熙雅一直咀嚼着这两个名字,思索着疑点,思考着保安的话,她总觉得她快要抓住了真相,但是就是差一点。
    保安室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柳熙雅踱着脚步来来回回的走,或者,小鱼和权梨绘其实就是同一个人?对吧,小鱼就是权梨绘,权梨绘就是小鱼,这样就说的通为什么小鱼会突然消失,权梨绘又是为什么会凭空出现。
    柳熙雅再一次被自己大开的脑洞给吓了一跳。如果两人是一个人的话,小鱼为什么会突然长大?这不现实,要知道小鱼之前可是五六岁的小豆丁,权梨绘则是少女的模样,难道就跟狼人变身一样?太荒谬了……但是心底有个声音在提醒她,别忘了小鱼是怎么出现的,这么一想她的推测也不是不可能。
    查,去查小鱼的生活轨迹,或许能查出点什么。柳熙雅礼貌的和保安告别,在离开前,崔达安还警告保安今天的事不要跟其他人说。别看崔达安在柳熙雅面前伏低做小,在外人面前他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保安忙不迭的应下了。
    全程,柳熙雅都只是安静的在边上看着,崔达安这人呢,虽然长的丑了点,但是架不住他家里有权势,人又傻,最好利用不过了。
    从小区出来后,崔达安又顺势提出要和柳熙雅一起吃饭,柳熙雅既然还指望他做事,自然不会拒绝他,直把崔达安乐得找不到北。
    又过了几天。
    有关于小鱼生活的轨迹全部被扒了出来,每一个细节她都没有漏过,顺藤摸瓜的很快就查到那个船员身上。那个船员看柳熙雅拿着小鱼的照片去找他,脸色一变,“那天没有发生什么事,很正常。”
    柳熙雅却是不信他的话,正常人面对她的问话难道不是应该回答说big棒那天和小鱼吃了什么,做了什么吗?好好的怎么会说那天没发生什么事,很正常?要知道她问的可是他们那天在做什么。
    那个船员也自知失言,找了个借口就想离开,被崔达安喝住了,“把那天的事说出来,不说的话你以后别想出海了。”
    前头就说了,崔达安在人前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主,见船员这么不上道他那脾气就上来了,“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出了这个门我要是没听到我想听的事,你明天就带着你一家老小去睡桥洞吧。”
    船员脸上闪过惊慌,嘴唇咬了又咬,一脸的踌躇。崔达安不耐烦的转身要走。那个船员叫住了他,“等等,我说。只是,我说了你们保证不说出去?”
    “嗯?”
    “我……我答应过权至龙xi不把事情说出去。他给了我一大笔钱让我不要说出去,做人要守信用。”
    “……”这话底下的意思傻子都知道。
    “他给你多少?我双倍给你。”
    船员报了个数,柳熙雅微挑眉,权至龙还真是大手笔啊,这封口费给的。崔达安刷刷的写了一张支票甩给船员,“我给你这么多,你说。”
    船员看着眼前上的那一串零,吞咽了下口水,这个男人比权至龙那天开的金额还要多诶。
    “您放心,我们是不会让您难做人的。”柳熙雅浅浅笑道,坏人崔达安来做,那么她来做好人好了。
    船员往外看了一眼,确定没有什么人经过后才压低了声音说道,“那个小女孩,下海后变成了人鱼!”
    崔达安和柳熙雅互视了一眼,从彼此的眼里看到一样的情绪,变成了人鱼?!开什么玩笑啊,这个老头是把他们当三岁孩子骗吗?当是在讲童话故事呢?
    柳熙雅嘴角的笑淡了淡,伸手拿回支票。眼看到嘴边的鸭子飞了,那个船员急了,就差没发誓了,“我没有骗你们,真的,那个小女孩下海后真的变成了人鱼!头发散开,在海中摇着尾巴。鱼尾是宝石蓝,很漂亮。”
    “说清楚!”
    “内,内。”那个船员一五一十的把那天的事说了出来,包括权梨绘下海之前海里的异象,包括她下海之后大队的海洋生物围拱着她向海的深处游去,又如胜腻下海去找她,再如上岸后她的鱼尾就自动幻化成脚。
    ……x2!
    柳熙雅和崔达安觉得世界玄幻了,在原地呆了好久才慢慢消化这个事情。崔达安喃喃道,“这世界上居然有美人鱼?”
    船员点头如捣蒜。柳熙雅最先回过神来,将支票递给船员,“今天打扰你了,希望这件事你能守口如瓶,我们合作愉快,知道吗?”
    “是是,我知道,我就当没有这回事。”
    柳熙雅笑了下,带着崔达安离开。一直到阳光照射在身上,崔达安才回过神来,“熙雅,你查这个干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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