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很多人质疑,问:“这难道不是一种感觉吗?怎么会成为一种东西?”
    可这在我心中,愤怒这两字已经得到了崭新的诠释。
    当人极其愤怒的时候,最通常的表现是怒不可遏,身体完全不受大脑控制,做出一系列让对方匪夷所思的事情。当然,还有另外一种状态,愤怒会使人出奇的冷静。
    不过在这种出奇的冷静下,无疑会藏有巨大的杀机。
    胡天不知道打了我多少下,此时我的整张脸都已经变形,开句玩笑,我这会和猪头已经没多大差别。
    他见我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挨打,不说话,更不还手,脸上的笑容也隐藏在了红肿的脸颊上。胡天停手了,这也并非是他的本意,而是坐在床边的那俩人有些看不下去了,起身对胡天说:“好了,别太过分。”
    胡天还是很听这两人的话,等对方说完,他对着我狠狠点了点头,低声说:“小子,给你两天时间,你要是还不把钱给老子拿来,老子下次就不用鞋底,直接用刀子!”
    我还是没说话,因为在我心中,胡天已经死了,我没必要和一个死人计较。
    “你听到了吗?”胡天继续呵斥道。
    我冷笑着,随着脸部肌肉微微动了动,刺心的痛楚瞬间袭遍了全身。
    胡天也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了,他不想违背已经起身那两男子的意思,但也不想就此罢休。一双眼怒视着我,这时两个男子已经走到胡天身边,拍了拍胡天肩膀,微笑着说:“好了,今天就此为止。”
    “可是……”胡天心有不甘的瞪了我一眼,直言说道。
    我看到这两男子眼神中的表情发生了些许变化,望了我一眼,低声对胡天说:“得饶人处且饶人,现在有我们给你小子撑腰,如果哪天我们去了其他什么地方,你小子可真要学学怎么做人了。”
    对胡天这种人讲道理,我真觉得这两男子是闲得慌。
    不过胡天估计是碍于现在他还没成多大气候,很多事情还要让这帮人照看着,所以点头答应了声。
    胡天出门,黄泽转过头,迅速走到我身边开口问:“阿咏,到底怎么回事啊?你怎么会欠胡天钱啊?”
    我的嘴巴里面估计已经血肉模糊,我声音颤抖着对黄泽说:“没事的,不过还要麻烦你今天晚自习给班主任帮我请假,我要去医院瞧瞧。”
    黄泽连忙点头,然后对我问:“怎么?要不要我找人陪你去?”
    “不用了。”我摇了摇头,嘴唇微动着说。
    黄泽无奈叹了口气,从身上掏出来五十块钱,递给我:“拿着吧。”
    我也知道黄泽是什么意思,相对而言,我们家的情况在宿舍其他几个兄弟中,算是最差的。
    不过现在我不能要黄泽的钱,不是因为嫌弃少,而是因为尊严。
    被人打成猪头也就罢了,如果还收下这五十块钱,日后在班里还怎么抬得起头?
    黄泽见我摇头,有些不甘的将钱装了起来,不过又对我开口说:“阿咏,如果他们勒索的话你可以报警。”
    我点点头,不过心中却是在想,报警?呵呵,到时候胡天被抓进去,最多也就拘留一周,出来之后我还不得受皮肉之苦?
    我在学校不少学生的注视下出了后门,前门学生太多,我丢脸!
    到了外面,在学校后门一家小超市买了个口罩,戴在脸上,将帽檐尽可能压低一些,不让更多人发现我这惨状。
    县城不大,何况在县城也有不少我们镇上的人打工,万一我被发现,到时候一传十十传百,事情传到我父亲耳中,问题就糟糕了。
    找到一家诊所,诊所不大,里面的医生是个二十六七岁的年轻小伙子。还有个小护士,看样子应该是医生的女朋友。
    见我进门,医生低头玩电脑游戏的同时对我问:“坐下吧,怎么了?”
    “我想买点消炎药。”我喃喃说道,因为嘴里的疼痛逐渐加重,有些吐字不清。
    医生估计是没听清楚,外加我将自己打扮的像个粽子,他无奈笑着摇了摇头,就对自己小护士说:“给拿一盒米非司酮。”
    小护士低头笑了笑,将盒子放在桌上,然后说:“六十二块八毛。”这话说完,还没等我开口说什么,医生有些无奈的说:“最好还是去医院吧,药物搞不好出了什么问题你小子这辈子就完蛋了。”
    我那时候哪知道米非司酮是做什么的?话说连女人的胸都没碰过,怎么可能知道这玩意的疗效。
    当时也怕被他发现脸上的伤,二话没说,便掏出六十三块钱,放在柜台上转身就走了。
    出门后因为盒子有点碍事,于是就直接将里面的药片取出来,装在裤兜里回了宿舍。
    晚上我没去教室,嘴巴里的疼痛让我对做什么都没心情。
    躺在床上,掏出手机登上qq看了眼空间动态,特别关注的有一个,就是徐夏。
    最近这几天她都没发表任何动态,不过今天发了一连串的句号。
    我不由得将这几个句号和我们之间的事情联想到了一起,在想起我们之间最近发生的事情,直接取消了对她的关注后,翻身起床,去卫生间接了一杯凉水,回到宿舍掏出来药片,也没看用量,就吞下去两片。
    时间过了大概四十分钟,我听到下课铃声,脸上的疼痛没有丝毫减弱不说,反倒更让人觉得难以忍受了。
    在加上下午没吃饭,现在腹中空虚,我起床走到窗户旁,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色,又忍不住吃了两片药。
    当时只是单纯的想消炎药,吃多了也没多大问题。
    可等我吃下去没过二十分钟,我的胃又开始痛了起来。
    怕什么来什么,躺在床上,我蜷缩成一团。这时候我听到嘈杂声开始传入我的耳中。
    片刻后,黄泽和赵涛还有徐华带着曹晓飞从宿舍进来。见我蜷缩成一团躺在床上,赵涛忙不迭的上前问:“阿咏,你没事吧?”
    我听到声音,缓缓起身摇了摇头,与此同时,曹晓飞的身影也出现在我面前。
    我的脸不禁开始烧了起来,至于红不红,鬼知道。
    曹晓飞看我这样,眉头马上紧皱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到我床边后直言说:“怎么会这样?”
    “我没事。”我抱着肚子吐字不清的说。
    “这就叫做没事?不是给你说过吗?有什么事情就来找老师,你怎么就是不听?”曹晓飞对我说着,顺手将鞋子放在了床边。
    我更有些不知所措了,坐在床边,忙开口说:“真的没事……”
    “你抱着肚子怎么回事?”曹晓飞继续问。
    我如实说道:“估计是刚才消炎药吃多了,胃有点不舒服。”
    “消炎药?你拿来我看看。”曹晓飞皱眉好奇问。
    我也没多想,就掏出来递给曹晓飞。曹晓飞看到药片后,脸上的神色顿时发生了变化,她将药装起来,看着我显得有些无奈的问:“你这药是在什么地方买的?”
    “怎么了?是不是过期了?”我心想六十多块钱的消炎药,我还真没吃过,要是过期了,我可一定要找那位医生理论理论。
    曹晓飞没说话,只是苦笑着朝旁边看了眼,然后开口说:“快点下床,我带你去医院瞧瞧。”
    与此同时赵涛等人也纷纷劝我,让我去。我当时也因为胃太痛,就下床去了之前买药的那家诊所。
    这种小诊所,一般关门都很晚。我去的时候医生正在吃饭,闻到饭菜的香味,我心中更不舒服了。
    “这不是白天来的那孩子吗?怎么了!”医生看上去神色有些紧张,对着我起身问。
    曹晓飞上前,看样子她应该和这位医生比较熟悉,直接掏出药片,放在桌上后开口说:“赵医生,你怎么这样啊,给我学生的这是什么?”
    “怎么了曹老师,他是你的学生啊?哈哈,真没想到。”赵医生满脸坏笑,看着曹晓飞调侃道。
    曹晓飞听罢,没好气的瞪了眼赵医生,然后将我拉到她身边,开口说:“你给他瞧瞧,吃了你给的药,现在开始胃痛了。”
    赵医生和小护士满脸惊讶的神色,呆呆的看着我,然后低声问:“你吃了?你吃了做什么啊?这玩意你怎么能吃了呢?”
    一连串的问句,让我也不知所措了,几秒后这才不好意思的说:“脸太痛了,我受不了。”
    因为还带着口罩,赵医生也没发现我脸上的伤。
    这话说出来,赵医生更是一脸懵逼的表情,扎巴扎巴嘴,转过头对曹晓飞低声问:“曹老师,你这学生这里没什么问题吧?”
    他的意思,是我脑子有毛病。我也真是无语,nn的,脑子有问题怎么可能进入全县前百名?
    曹晓飞听到后,没好气的对赵医生问:“我说你还是当大夫的,望闻问切你都做不好。他是来看脸上的伤,你给他这是什么东西啊?”
    我这时候才取下口罩,赵医生和旁边小护士看到后,两个人对视一眼,直接笑的弯下腰。
    我心里自然不爽了,胃痛加脸上的痛,让我有些生气的对赵医生问:“大夫,你买给我的该不会是假药吧?”
    “这还是我当医生第一次出现这种事情,以前你们学校学生来我这里买药,但凡是戴着口罩的,哈哈,没想到我就习惯了。不过没事,他是男人,也没子宫,怀不上孩子,出不了什么大问题。”赵医生哈哈笑着,就去给我开药。
    我这才反应过来,这操蛋的医生,竟然给我吃的是打。胎药。
    晚上吃了药,赵医生另外给我开了两瓶葡萄糖,让我早晨起来别刷牙,漱漱嘴就行。
    拿着药回到宿舍,本以为这两天我可以安静下来,可没想到胡天这狗日的又带着几个学生在我宿舍等我。
    然而,生活往往就是这么让人蛋。痛,更让你不知所措,对未来以及你的人生时刻充满怀疑!

章节目录


动荡青春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肉文阁只为原作者浑蛋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浑蛋并收藏动荡青春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