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一百五十二章:洪荒之难
    “他竟然已将这件凶器自混沌觅得,最强之魔与最强邪器联手,竟有如此伟力?”惊骇在众圣兽的心中涌现,苦涩、恐惧令整片天穹都显得灰暗无光,随之到来的腥风血雨则终结它们所珍视的一切,这个消息太过震撼与残忍,哪怕是决意死战的泉屹兽皇眼中也流过浓浓的骇然与无奈。
    “想不到昔日通天战圣斩杀残爪邪主,一役魔薨惊天下,反倒是成全了这尊真正的最强之魔……”千衍兽尊仰头看着手握血芒的血阎魔帝心中也皆是苦涩,它能感觉到随着麟帝陨落整个洪荒宇宙弥漫的悲哀与恐怖,就连它,绝世天骄万兽王也产生强烈挫败感,一击灭杀巅峰存在意味着血阎魔帝能轻易威胁到这座宇宙任何圣兽的性命,这可比二击灭杀、三击灭杀的威慑力高了不止一个层次,这意味着他要杀某尊巅峰存在之时极有可能便注定了结局,在这过程中其他巅峰圣兽亦助力不得,一击即杀,断绝所有回天念想!
    “如斯强敌,实是我兽族之祸……”一世霸主,古暴虫君张开虫翼态度凝重而颤抖,就算是当初狂然挑战魔薨的它此时也难以猖獗,因为这已不是一个级数的交锋了,强如它面对血阎魔帝只怕也仅能落得惨然下场。
    或许,一尊尊已然活了漫长岁月的巅峰存在无畏死亡,可要令身具巅峰的它们面对至强之敌,从可轻易左右苍生存亡、宇宙秩序跌落到抵不住敌人一击,竭尽全力却掌控不了生死的地步,那却是一种比死亡更难跨越的耻辱与恐怖!无畏死亡者太多,他们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守护家园,或用自己的生命捍卫荣耀,但如果,这牺牲毫无意义,洒尽热血却不过是枉死,仅仅沦为敌人血食与笑柄呢?当牺牲毫无意义,又怎能维持那壮烈之志,又怎可承受这种意识在根本层面不对等的战与杀!
    混元古炮燃烧底蕴,依托神界大阵完美爆发,即有着一击灭杀玄虚巅峰圣者的恐怖力量,事实上青云剑当初借神界大阵伟力辉煌一击,亦有着相同层次威势,而昔日残爪邪主掌虚戾消耗邪力底蕴施展灭世万劫,同样也是足以直接灭杀玄虚巅峰圣者的伟力。
    然而,那些恐怖力量皆是在有着足够强大底蕴支撑,并为之付出巨大代价情况下方可发动,固然强横无匹,因其限制在一个文明面前也不过渺小,可此时手握那一抹血芒的血阎魔帝却显威势无匹,一击灭杀麟帝宛若信手拈来,完全看不出他显出何等异种,这不禁令诸兽心中涌现那恐怖可能,那即是血阎魔帝与虚戾的结合当真强至无敌,连直接灭杀玄虚巅峰圣者的伟力都可随手催动,如此恐怖者纵观洪荒又怎有抵抗可能!
    面对一个傲视天下的文明,就算是准宇宙境强者的力量也显得渺小,然而他们却绝非无法作为,在没有制衡的情况下准宇宙强者即便无法独立对抗整个文明,也能做到将其天翻地覆。而可怕的是,兽族文明实力不及神与妖族文明,这尊手持虚戾的血阎魔帝却远比三千道圣、虚祭妖祖、蛋毒君主更凶悍可怕!
    兽族骇然,此时无论是泉屹兽皇、虫帝、凰帝等至尊兽族主宰,还是如千衍兽尊、穷奇王之流巅峰圣兽,亦或独立生灵、寻常圣兽,乃至整个洪荒中无处不在的凡血兽族,它们皆感觉到泰山压顶,举宙催崩的大恐怖,血阎魔帝手中的那抹血芒随时可能化作宝剑、长枪、战斧、利爪而重重地穿透长空,贯穿的会是哪一尊伟大兽族的心脏?实不可知。
    但能预料的是天崩地摧,只身杀过洪荒势的血阎魔帝将掀起腥风血雨,履行自己说出的灭世狂言与承诺!
    “接下来,取谁的头颅作藏?”感受着举宙骇惧的血阎魔帝亦是傲然地俯瞰洪荒,目光从泉屹兽皇、千衍兽尊等圣兽身上一一掠过,被注视的圣兽贵为玄虚巅峰,却皆感到窒息心骇,最终血阎魔帝的目光定格在一尊浑身金芒爆耀,宛若烈阳的圣兽身上,他的嘴角微微上扬,这令后者遍体生寒,辉光都黯然几分。
    “此光着实碍眼,便先杀你罢。”血阎魔帝如同谈论晚餐般轻松写意地决定了一尊巅峰圣兽的结局,并闲庭信步朝众圣兽走出,宛若这等重创文明的杀戮不过探囊取物,绝对强烈的自信不可反驳与阻挡,他便是强大至此,巅峰圣兽在他面前也不过待宰羔羊,唯有被其随意屠戮,彻底丧尽勇气与一个种族的尊严!
    这是魔帝之凶,是无上心魔,是笼罩整个洪荒之上的阴霾浩劫!此时,神妖酣战,没有人能帮助它们,想要生存,想要兽这个种族不至成为历史,唯有依靠它们自己!
    只是,谁能将之阻挡?
    此时被血阎魔帝注视,并看着恐怕为整场战争最恐怖杀手者朝自己步步逼近的巅峰圣兽正是金乌大帝,素来自信霸道,就算面对兽皇也敢叫板的它此时方感受到了远超种族博弈的恐怖,在它眼中的血阎魔帝不是血色,而是踏于一片冰寒刺骨的苍白风暴朝自己逼近,在这风暴中所有的光与热都被剥夺,照耀天地的耀阳被剥夺炽热黯然熄灭,它所追求的霸权不过风中残烛,挣扎不了片刻就彻底黯然,于是弘冕岛破灭坠落,一只又一只继承它之骄傲的太阳金乌燃烧成灰,不光霸业,就连传承也彻底亡了。
    这是怎样的恐怖?这是从心底最珍视之处而泛滥的毁灭摧残!如斯手段比纯粹的杀戮不知高明与残忍多少,就好似那位黑暗冥尊肆虐世界的手段,这方是最大的邪恶与罪孽,也是最无从跨越的凶险。
    当如何?金乌大帝的心中泛着苦涩,莫说是霸主,就算是兽皇在这种存在面前又能做到什么?兽族古老而强大,可从来不像神、魔、妖般曾驰骋最灿烂时代的风云,与血阎魔帝相比它不过卑微者罢了,真的是待宰羔羊,在被揭开最大恐惧之后只能眼睁睁地等待屠刀挥下。
    苍白的风暴席卷,心与大道的冻结是如此之寒,释放光明的太阳终究会归于黑暗,绝巅孤傲的王者逃不开寂寞,所有的一切都被这恐怖者算定了,还有什么挣扎的可能?即便是麟帝,也堕落成魔,并瞬间血洒身殒,如此陨落或许算是幸终吧?
    求生之欲,战斗之意都被剥夺无存,哪怕身怀滔天圣力也不可能做到挣扎分毫,也唯有陨落了……金乌大帝的眸光渐渐黯淡,亦使众巅峰圣兽的心随之沉落深渊之底,而血阎魔帝只是闲庭信步地走进,那一抹血色随着他的手掌而前,即将贯穿金乌大帝的身躯。
    “本帝领空,怎容你这魔邪肆虐!”可便在这时一声怒吼与一片金光就像是骤然膨胀的苍阳般撑开了一切,原本目光与金羽尽皆黯然,收敛羽翼将要坠落的金乌大帝骤然张开双翼,无尽金辉中这照耀长空的帝者对屠戮之血张口喷出一道金焱,这灼烈至耀,可焚灭万物,烧尽邪恶的终极太阳炎!
    “金乌大帝,我兽族英雄也!”泉屹兽皇见得这一幕猛地发出一声咆哮,对金乌大帝的称呼也不再是平日的“乌王”,此时这尊兽皇终于抖擞精神,浑身万兽之威,洪荒之势共舞,凝聚成苍茫伟力对血阎魔帝悍然轰出:“玄龙、绝焚凤凰、灵麒麟、元虫、震宙天鹏、苍龟、月静兔,诸至尊兽族与我洪荒兽族听令,攻杀血阎魔帝!”
    “杀!”在泉屹兽皇身后的獠牙领主第一个领命,此时骤然化作乌影冲血阎魔帝爆发而出,此时他的心中澄澈浩荡,已无半分恐惧,死亡的概念在它心中抹去,需要谨记的唯有杀,唯有拼尽力量将这胆敢冒犯兽族尊严,视天下兽族为无物的入侵魔邪灭杀!
    “灭魔帝!”有玄龙怒啸,眼中有着无限的激动与振奋,却正是龙皇将振翅而出,威至撼宙震天,如何不能将一尊异魔击杀!
    古暴虫君、凤鸣远、鹏帝、鲨王……一尊尊巅峰圣兽此时振奋,竭尽全力朝血阎魔帝爆发攻伐,的确,这血阎魔帝是强得离谱,有可能一击将它们任何一员灭杀,可在这里却是整个洪荒兽族的巅峰底蕴啊!单打独斗,绝没有谁能与血阎魔帝争锋,可集数十巅峰圣兽,甚至整个洪荒宇宙伟力,却绝非血阎一敌能够阻挡,他将为独闯洪荒的放肆付出代价!
    这是无比浅显的道理,是整场战争的规则,可偏偏,先前的诸兽如同将其遗忘,它们被血阎魔帝手持虚戾太过恐怖的凶威震撼,以至于无形中被消亡对抗勇气,可一旦这勇气被寻回,兽族血性重燃,整个文明的力量将会令血阎魔帝尝到轻慢张狂的代价!
    “可笑!”面对着金乌大帝的反扑,洪荒诸兽的震怒,血阎魔帝云淡风轻的妖异面庞涌上轻蔑与冷酷,他已然来到金乌大帝面前,尚不成型的血芒扬起,冲着蕴含金乌大帝大道本源的太阳炎无情斩落!
    轰然,心寒,太阳炎炸裂,血雾澎湃,恐怖至极的毁灭波动如同将魔帝身前的万道夷平,金羽飘落,泛着血染苍穹的残忍与王者陨落的苍凉,但诸兽却没有见到想象中金乌大帝尸骸四分五裂,它张开双翼,面带骇然眸却尚有血光。
    一道身影显化为覆宙蔽天之大阻挡在了血阎魔帝身前,在它身上有龙角、虾须、凤翼、鹰爪、龟足、蜂蜇、触须、骨板等种种兽形同立,看似无比复杂混乱却营造为无上完美,万兽血气在它周身澎湃,洪荒伟愿随其意志璀璨耀映,此时这尊异兽以爪以牙以翼以甲以尾以身躯每一处作为武器阻挡着世间至邪的恐怖杀力,它屹立金乌大帝身前,眸显一个种族的不屈与尊严。
    万兽王千衍兽尊,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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