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泽看着他摇摇头:“不是福尔摩斯,是包青天,专铡抛妻弃子的陈世美。”
    霍司明失笑,说:“你比他白一点。”
    “别跟我打马虎眼。”窦泽用脚踢踢他:“说不说?这几天是不是动歪心思了?”
    “没有。”霍司明脱了鞋用脚蹭他的小|腿。
    窦泽憋不住笑了:“你别来这套啊,赶紧的,坦白从宽。”
    霍司明的腿还放在窦泽的小|腿上,一边蹭一边说:“我之所以免了白若安罚抄,不是因为做错事心虚,而是因为知道他有一张善于颠倒黑白的嘴。”他说到一半又笑了:“看,他还没说什么,你就已经开始乱想了。”
    窦泽眯眼看他:“好吧,是我多想了。那你能跟我解释一下,为什么在我需要跟你公司的前台认证身份情况下,他却能直接到你的总裁办吗?”
    霍司明看着他,脸上全是温柔的笑意,抿了抿嘴,说:“你吃醋的样子真可爱。”
    窦泽也憋不住笑,瞥他:“打人的样子可不可爱?”
    “另一种可爱。”霍司明说:“他前天就跟我预约了今天的会面。”
    “会面的主题是什么?”窦泽吃饱饭有点儿困,耷|拉着眼皮靠在椅背上继续问。
    “自荐枕席。”
    霍司明一句话,又叫窦泽的瞌睡跑了,瞪着眼看他:“我就知道有猫腻。”
    霍司明笑着点了点头:“他当时刚说了个开头,就被你‘霍司明爱人’的头衔吓跑了。”
    窦泽有些羞臊,说:“这下你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了。”
    霍司明点点头:“不但知道你是我爱人,还围观了你家暴的全过程。”
    窦泽想到这里又悔得想撞墙,皱着眉说:“那你明天去上班怎么办?”
    霍司明指了指自己嘴角的淤青,说:“过两天再去吧,现在去就是一桩行走的谈资。”
    窦泽走过来摸了摸|他嘴角的伤,问:“疼不疼?”
    霍司明笑了笑看着他:“你亲|亲就不疼了。”
    窦泽笑着亲了他一口,说:“去刷刷牙吧,一股蒜蓉油麦菜的味儿。”
    霍司明:“……”
    两人一起去卫生间刷了牙,又挤到一张床上睡午觉。
    窦泽阖着眼,想了想,忽然问:“我刚刚审问你的时候是不是很娘?”
    “没有。”霍司明揽着他的腰,摸了摸|他的手:“生了孩子以后智商也上了一个台阶。”
    “……”窦泽转过身,看见霍司明睫毛下眼底的青色,问:“这几天没休息好吗?”
    “嗯……”霍司明闭着眼凑过来亲了亲他,说:“每天晚上都在想,你明天会不会来找我。”
    “如果我真的不去找你呢?你真的放手?”
    “……也许吧。”霍司明叹了口气,低声问:“窦泽,你不是在骗我吧?”
    窦泽凑上去亲了亲他光溜溜的下巴,说:“我真的有那么好?让你这么患得患失。”
    霍司明向下溜了溜身体,拥着他的腰收紧了手臂,把脸埋到他的胸前,深深吸了口气,没说话。
    窦泽不再追问他,而是抚了抚他柔软的头发,说:“我爱你,虽然几天前我还质疑自己怎么可能爱上一个男人……”
    霍司明忽然想起什么,光着脚跳下了床,却站在那儿又想了想。
    窦泽问:“怎么了?”
    “我在想现在是不是合适的时机。”霍司明又白又大的脚丫子踩在地上,站在那儿迷茫。
    “什么时机?”
    霍司明想了想叹了口气,趿拉上拖鞋走到客厅的衣架前,从衣兜里掏出个什么东西,走回床前,单膝跪地,捧到窦泽面前。窦泽便懂了,扯着他让他站起来。“赶紧起来!”
    霍司明知道他大男子主义,自尊心极强,连求婚这种事也怕被当成女性角色,便站了起来,说:“本来打算你来找我的时候给你戴上,结果今天早上被你追着满公司打,给忘了。”
    窦泽听着,忍不住笑起来,也觉得这事很滑稽。捧着戒指盒打开,看到两枚素白的戒指,一边端详一边问:“哪个是我的?”他看到戒指内圈上的英文缩写‘dzh□□’,笑了:“把我的名字写前面了?”
    霍司明点点头,取出其中一枚,拉着他的手要给他戴上。窦泽突然向后缩了一下手,霍司明抬头看他。
    窦泽有点胆怯地重新伸出了手,说:“我有点儿紧张。”
    霍司明看着他那双小麦色的手滑稽地翘|起无名指,轻轻托着,小心翼翼地套了上去。
    窦泽轻呼了一口气,鼻翼已经冒出了一层细小的汗珠,也拿起剩下的那枚戒指,给霍司明戴上。两人的手放在一起,窦泽笑了笑,说:“白加黑。”
    霍司明不理他的笑话,捧着他的脸吻上去,窦泽跟他亲吻了一会儿,又忍不住抬起手来看,上面的戒指在自然光下闪闪发亮。
    空气一天比一天冷,霍启安待在保温箱里已经将近一个月,身体一天比一天健壮,有了婴儿该有的可爱模样。
    刘青当初虽然撂下狠话,此时却忍不住时常来看他,用那部内存不足的彩屏直板手机给霍启安拍照片,隔两天就要叫谢小南帮她删掉一部分。
    谢小南话不多,却忍不住问:“姥姥,这个小宝宝是谁啊?”
    刘青知道谢小南嘴严,想了想,却还是没告诉她,只说:“是一个亲戚家的孩子,不要跟你姥爷说。”
    谢小南懵懂地点头。
    霍启安还得两个月才能出院,窦泽剖|腹产的伤口已经长好,两人又搬回公园附近的小公寓,每天三个地方跑。
    窦泽经常被霍司明里三层外三层裹得严严实实,戴着绒线帽去医院看望窦爱国,像个企鹅,连走路都快迈不动步子,样子多少有点滑稽。
    窦爱国已经做过了第二次化疗,不好不坏的整日躺在床上,头上也戴着一顶毛线帽,一双眼睛昏花的看着窦泽,说:“做个阑尾手术,忽然瘦下来似的,伤口好了吧?”
    窦泽心惊,张了张嘴,说:“已经好了。”
    窦爱国转头看着窗外的雪花,说:“快过年了,你们公司什么时候放假?”
    “快……快了。”窦泽努力回想着去年放假的时间,说:“元旦放三天,年前二十八开始放,放到初五。”
    窦爱国叹气似的嗯了一声,慢悠悠地说:“能不能挨到过年啊?”
    窦泽开导他:“爸,你得朝好的地方想,太消极了,没病也得想出病。”
    窦爱国回头看着他乐呵呵笑了笑,忽然说:“你|妈想孙子想疯了,不知道是谁家小孩儿的照片,天天捧着傻乐。”见窦泽猛然变了脸色,想了想,补充说:“我不是催你找对象,就是想到这儿了,跟你说个笑话儿。”
    窦泽抿了抿嘴,问:“您看那照片了吗?”
    “没有,你|妈神神秘秘的,我就匆匆瞥见过两眼。”他笑了笑,又有点反胃,叫窦泽扶他去卫生间吐。
    窦泽抬手的时候,窦爱国恍然看见他无名指上的素圈戒指,老人虽跟不上潮流,却也知道这戒指不是随便乱戴的,心中叹了口气,嘴边的疑问也咽下去。
    夜里窦源乘着公交车从纸箱厂回来,已经是八|九点钟,窦爱国正躺在床上昏昏欲睡,强撑着等到她回来才阖上眼。
    刘青又问她:“不是说这个月就清闲了吗?”
    因为上个月事多,窦泽也住院,她已经请了半个多月的假,此时当然要补回来,只好说:“年前就休息了。”
    窦泽见她回来,便走了。
    霍司明这段时间越发的不知避嫌,直接在一楼的长椅上等他,有时还会带着平板电脑来处理文件。此时听见电梯响了一声,便抬头看过来,收拾了东西来牵他的手,问:“伯父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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