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什么……”
    甜甜心中沉思着,这个问题,对于她来说,还真的是一语切中要害,她确实有想过役磊会知道些什么,但没有想明白。
    梦一和灵铃也是微微皱眉,看看小慧,小慧若有所思,告诉她们说:
    “我在想象着,把役磊放到地球的社会中去,看看它是哪一种类型的人,只是,还不好判断结果。”
    甜甜也听到了母亲这句话,她又思考片刻,对役磊说:
    “我当然有想过,你这种家伙开口闭口都是大道理,全都是别人怎么怎么着,你自己却是一点都不评价,根本没有自知之明。
    在我看来,你所谓的见闻,全都只是因为活的时间太长,你所能知道的,纯粹是你的一厢情愿、倚老卖老而已,你根本就不如戎昭!”
    这话很锋利,因为役磊先前说了,说戎昭比不上它,现在甜甜用切实的依据来反击它,实在是无可辩驳。
    役磊却是轻轻笑了笑,看样子,是对甜甜的回答早有预料,又说:
    “不错,我从未对自己有过评价,但这对于我来说,并不是愚蠢,而是你太弱了。
    很多时候,弱者对于强者的层次,会有一种难以企及的理解,不明白也情有可原。
    你不必露出这样的神色,我现在,就让你们明白,从开始到现在,我所说的一切,其依据和原理到底是什么。”
    役磊说完,身躯猛然一震,黑色的血液开始从体表渗出,它轻柔而又缓慢地说:
    “你们肯定还都记得,上一次战斗时,我解释过的技能,梦落魂消。”
    ……………………
    甜甜刚刚把不屑和嘲弄的神色挂在脸上,此时,一听役磊说到梦落魂消这招技能,她顿时一怔。
    灵铃她们也立即回忆起上次的战斗过程,对于役磊说的众人层次太弱这些评价,都抛在了脑后,回头再算帐就是。
    谈起这梦落魂消,那还真是得说叨说叨,甜甜心中思索着,把这招技能,分为了三个阶段。
    首先,第一个阶段,是役磊亲口说的,也是它在战斗时,对于战场真相的掩饰。
    当时它说,这梦落魂消是黑暗中的法阵,所有带着光明来的生命,都会在瞬间,落入梦中幻境内。
    一旦被法阵吞噬,不论做什么,都像是真实的,而且都会失去对身躯的控制能力。
    只是,在当时役磊说完后,众人就确定这个说法是假的,因为众人的分身与本体连接着神智,能判断出身躯有无异常。
    接着,役磊又说,这梦落魂消的法阵,其实是它的本体在幻境外面控制着。
    众人见到的它,只是用灵魂力塑造的梦中幻象,还会随着众人的思想,随之提升实力,也就是越想到它的强大,它就真的会强大。
    但关键是,如果它本体的灵魂力用尽,不能再输送进来,或者是幻境内的假象被杀,整个梦境就会随之一起崩塌消散,众人的思想也是一样。
    这意思说得再直白点,就是当时众人进的洞窟,是役磊的梦境之内,而这个梦境是需要灵魂力运转的,它自己也在这里面梦游战斗。
    若是二者毁其一,梦境就会崩塌,众人因为是进入了梦境,所以也会被同时消散。
    ……………………
    役磊当时的说法,是梦落魂消这个技能首次露面,也是“最权威”的谎言解释。
    之所以这么评价,是因为没过多久,这个谎言便被拆穿了,这就是第二个阶段。
    当时,舒尔借着第三分身的身躯,和役磊的假象正面战斗,他根本不相信这种梦境的说法。
    所以,他用强力技能试探出役磊的真实性,又确认了洞窟和法阵等情况。
    最后做出判断:梦落魂消是个谎言,役磊的意图,是不想让众人离开洞窟。
    以此判断为基础,众人光速穿过洞窟顶部的缺口,一直飞了一分钟左右才逃出去。
    这个结果,已经证实了,梦落魂消是梦中幻境的说法,是百分之百的谎言,那只是一种空间法阵,介于役磊的身躯之上而已。
    到此,共两个阶段,对于梦落魂消这招技能的分析,已经足够解释它的完整性。
    这也是众人的共识,之前离开役磊那边后,根本就没再多想这方面的信息和联系。
    现在,再次与役磊正面对话,甜甜其实并未有想过,还会与梦落魂消有什么牵扯。
    但在这短短的一会儿时间里,足以证明役磊不是泛泛之辈,其心计实在是强。
    役磊的身躯不停渗出黑血,还正经地提到这招技能,感觉上是很不寻常的。
    甜甜认为,接下来应该是关于梦落魂消的第三个阶段,也是最后的阶段,因为有很大可能性,役磊要主动讲真话了。
    “如果是梦落魂消真正的技能效果,那它该会是什么样的呢?难道,是梦境实质具现化?”
    甜甜回忆着,上次观看役磊和舅舅的战斗过程,那空间范围不仅很广,役磊的幻象也确实解决不掉。
    加上那些进入役磊腹中的普通生命,统统都落入了梦境中,连自杀都做不到,只能沦为蛔疡子的寄生载体。
    尤其是众人最后逃离出去前,役磊的本体因为在空中不停翻滚,腹中的空间几乎就成了洗衣机滚筒,卷得里面混乱异常。
    这种种迹象,都代表着那个空间存在是实质性的,但这又和幻象有关,两者结合来看,似乎还真是梦境的具现化。
    ……………………
    昏暗的星空很是安静,风的力量已经停息,但并未消散,这是因为甜甜正在沉思。
    灵铃她们回忆完以后,看到役磊还在渗出黑血,都开始悄声讨论起这技能的情况。
    役磊这种态度,显然是打算剖开梦落魂消的真相,把它自己说的那层谎言给揭开。
    小慧是有丰富社会经验的老人,她当即发现了其中的重要部分。
    关键其实并不是技能的真相,而是役磊说出这技能效果背后的意图,也就是为何要主动解释这招技能。
    灵铃说:“依我看,役磊还是在和甜甜讨论心理战的问题,那它要说出梦落魂消的用意,也肯定是这方面的。”
    梦一点头:“嗯,我们多注意点,以旁观的角度来分析,别被役磊绕进去。”
    众人小声讨论着,没有打扰甜甜的思考,此时,甜甜已经将技能的三个阶段,给大概分析完了,也有一些个人看法,但没有明说。
    役磊安静等待着,并未主动解释,它看甜甜似乎是集中了注意力,这才又问道:
    “如何?现在回头思考,是否对于当时的情况,又有了新的判断?”
    甜甜说:“你不用绕那么多弯子,实话告诉你,我根本就不认为梦落魂消有什么强大之处,它应该只是一种结合空间法阵的技能。
    你如果想解释什么,直接说出来便是,我们的情报信息量并不对称,这样说再多,都只是在心理上互相试探而已。”
    役磊无声一笑,那虫子躯体上的嘴脸有一丝狰狞之色,又顿了顿,这才继续说:
    “看来你已经明白了,不错,信息量不对称,正如同强者与弱者的层次不相等。
    我当前所能看透的,对于你来说,或许只有在事情发生以后的某个时间段,当你回头再用心去反思的时候,才能看得透彻啊。”
    甜甜眼中有杀气一闪而过,她不是笨蛋,能听得出来,役磊这还是在暗示她,舅舅的举动另有猫腻。
    其大道理是说:只有事情发生以后,众人回忆着思考,才能笼统地分析整个过程。
    刹那间,役磊感受到有风在身上刮过,它没有阻挡,只是接着话尾说:
    “你不必生气,我们是在讨论心理战,只是因为信息和情报不够清楚,所以,你才会有不解与困惑。
    现在,我就告诉你,为何我一个弱小的普通生命能活这么久,又有什么自信强过真神戎昭,还有,我有什么根据这么污蔑你的亲人舒尔。
    看清了!舒甜!这就是真正的梦落魂消!身化梦境!魂散万千!如我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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