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是一夜无眠。
    晚上韩文文的婚礼,徐嘉衍开车到酒店。
    一进去,苏盏就看见广告牌上几个大字,新郎郭正阳新娘韩文文。
    她心下一阵泛酸,不由得握紧了徐嘉衍的手。
    后者察觉,回握,安慰她:“别担心,也许没你想的那么糟糕。”
    酒店的入口,新郎跟新娘都不在,迎宾的是两方的家长,徐嘉衍牵着苏盏过去,递上红包,礼貌道:“韩伯母。”韩母显然很高兴,一捏红包的厚度,大概是今天收过最厚的一个了,心里一阵唏嘘,她真挺喜欢徐嘉衍的,要样貌有样貌,又会赚钱,眼睛瞥了眼身边的小姑娘,又嫩又白,模样精致,忍不住感叹,到底是自家女儿没这福气,夸张的妆容将她脸上的喜悦都放大了,“嘉衍,这是你女朋友啊?”
    徐嘉衍点头,韩母哂笑,“小姑娘真漂亮。”
    苏盏:“谢谢阿姨,文文在哪儿呢?”
    韩母往身后一指,“在化妆间呢,你们去看看她吧。”
    苏盏拉着徐嘉衍往化妆间走。
    推开门,韩文文正坐在位置上盘头发,镜子中的脸,妆容精致,没什么情绪,见两人进来,眼神平淡,“来了?”
    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徐嘉衍摸了摸苏盏的后脑勺,“我出去抽根烟。”
    苏盏点头,等他走出去带上门,才看向韩文文,“你不用出去迎宾?”
    韩文文看向镜子中的她,说:“等会儿去,你们和好了?”
    “算吧。”
    “放下了?”
    这个问题,从公司发生问题至今,他们俩谁都没提,谈话永远不动声色地绕开这个话题,可忽视不代表不存在。就在昨晚,两人草草结束,温存片刻后,徐嘉衍抱着她躺在床上告诉她,等这边事情一结束就带她去美国,虽然他没有明说,苏盏心里也明白。
    解铃还须系铃人。
    她说:“文文,我生病了。”
    这件事她藏太久了。
    韩文文一愣,连化妆师都忍不住看了她一眼,化妆师是她亲戚家的一个小表妹,妆容差不多后,韩文文让她先出去,自己等会就出去。
    小小的化妆间终于只剩下她们两个人,韩文文转过去,握住她的手,“很严重?”
    苏盏摇摇头,“不是很严重,明天要住院,动个手术就能好了,但是需要时间调养。”
    “徐嘉衍知道吗?”
    她再次摇头,看着韩文文道:“想过要告诉他,但是不知道怎么开口,还是等恢复了再跟他说吧。”
    “什么时候查出来的?”
    “前不久,一直发低烧,查出来的时候,站在医院门口想了好多,人好像一生病就显得特别脆弱,上次中枪的时候就想,如果能活着,就回来看一眼,看一眼,就离开。看了一眼之后呢又想,多看几眼,再多看几眼,然后直到现在,拍戏的时候,遇到一个姑娘,有一天晚上,我俩躺在草地上看着星星,她跟我说:‘天上的每一颗星星,都是殉难者的生命,无论你做错过什么,星星都会原谅你。’我那时候,就在想,那么多星星,哪颗是小菡呢,如果她真的看得见的话,她会原谅我的吧?毕竟小菡那么善良,那一刻,真的特别累,感觉人这一生活着,除了爱就是恨,当爱恨不能兼顾的时候,又该怎么选择?”
    韩文文说:“盏盏,你不知道我多羡慕你,还活着的时候,尽量去爱吧,用爱把恨淡化,你会发现,一切都没那么难。”
    “嗯,这也是我答应他去美国的原因。”
    尘缘归土,一切都交给老天爷做决定吧。
    苏盏回到宴会厅的时候,徐嘉衍正坐在位置上,身边一小伙跟他在搭讪,“您是pot吗?”
    徐嘉衍点头,小伙露出惊喜之色,“男神!”
    两人闲闲聊了两句,小伙滔滔不绝地表达了他的敬仰之情,直到苏盏走进去,徐嘉衍转头看他一眼,说:“不好意思,我女朋友来了。”
    小伙讪讪离开,临走时还不忘索要合影,徐嘉衍刚要拒绝,苏盏推推他的肩膀,拍一张吧。
    徐嘉衍看了眼苏盏,这才没什么表情点了下头,小伙兴奋地掏出手机,凑在大神边上“咔嚓”按下快门,乐颠颠地跑回去发朋友圈了。
    苏盏在他旁边坐下,他靠在椅子上,伸手摸了下她的后脑勺,随后闲散地搭在她的椅背上,虚虚地环着她,“聊这么久?”
    “女孩子的话题咯,你有兴趣啊?”
    徐嘉衍弯了下嘴角,不置可否。
    注意力重新回到婚礼上,当婚礼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出了岔子。
    韩文文找不到了。
    家属翻遍了整个酒店都没找到,显然新郎家属那边已经有了怒气,反观新郎,一脸淡定,还在一边劝母亲,“妈,您先别着急,说不定她就上个厕所。”
    “人家婚纱都脱了!上个厕所?!我怎么会有你这种傻儿子。”
    到底是顾忌脸面,新郎母亲找到韩母,“亲家母,你们家文文到底哪儿去了?赶紧派人去找找呀,这婚礼还办不办了?亲戚朋友那些红包怎么办呀!”
    新郎大概是一群人里最淡定的。
    两人见过一次面,遵循双方父母的意思结婚,确实没有任何感情基础。韩文文这么做,新郎还觉得挺刺激,本来觉得她挺无趣一女孩,娶她也是遵循父母的意思,这么一闹,反倒觉得这姑娘性子有棱有角起来了,郭正阳也陷入了矛盾,一方面希望她回来,一方面又不希望她回来。
    九点。
    确定找不到韩文文之后,双方长辈上台致歉,韩母声音颤抖,眼泪止不住的流。
    苏盏跟徐嘉衍从酒店出来,两人沿途开车,就在马路边,看到了韩文文的身影。苏盏忙下去,韩文文已经穿回了正常衣服,站在江边的一颗树底下。
    江边夜风大,吹着她身上的衣服使劲乱窜。
    苏盏冲过去,“文文。”
    韩文文回身看见她,眼神依旧平淡,“婚礼结束了?”
    苏盏看了徐嘉衍一眼,说:“哎,你妈妈挺生气的,你要不今天先别回去了?”
    韩文文摇摇头,“她气一阵就过去了,你们两回家吧,别管我。”
    苏盏不肯走,“你怎么突然就……之前不是都好了吗?”
    韩文文靠在树干上,说:“我也觉得我都好了呀,可是当我走出化妆间,看到宴会厅座无虚席,每个人脸上都挂着虚伪的笑容,好像以为很为你高兴的模样,可根本没有人关心你到底过的好不好,我就觉得,这一切都很虚幻,都跟我无关,盏盏,你别担心我,我真的安静一下就好了,你们先回家吧。”
    苏盏放心不了,“你这样在外面太危险了,要么跟我回家,要么我送你回家。”
    韩文文无奈,“行吧,你送我回家。”
    一场闹剧结束,两人把韩文文送回家,韩父韩母急坏了,见着人回来悬着的心终于放下,狠狠拎着韩文文训斥了一通,哭哭啼啼又是俩小时过去了。
    等他们两人回到苏盏的房子已经凌晨,刚进门,徐嘉衍就把她顶到门板上去,火热地亲了一阵,埋头在她肩上,狠狠嘬了一口,“生理期什么时候结束?”
    苏盏浅浅低低地吟喔着,“还没。”
    真窝火!
    徐嘉衍用力地将她托起来,抱着她往厕所抗,丢在洗手池的台上,把她的手按在他的皮带扣子上,哄她:“解开。”
    苏盏听话地照做,身子软成一团。
    徐嘉衍亲下去……
    草草结束之后,徐嘉衍提着裤子,皮带还没扣回去,散在小腹前,把她圈在洗手池上,一遍一遍亲着她的额头,“很累?”
    “你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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